康正皇帝逊位了,甚至连生死都难料,那一直沉默的郭子仪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而太子的一只手却在抚摸着龙椅,双眼放着亮光,神情也是兴奋不已。
两朝元老,门下省侍中安怀远,第一个站出来,在太子的面前微一鞠躬道:“太子殿下,请问,老臣等该如何称呼您?”
安怀远是门下省的主管,代行督察之责,并负责记录皇帝的言行举止,有的时候他甚至连康正皇帝都顶撞过。
太子闻言,脸上挂着一丝不悦之色,沉声道:“安侍中,你觉得该如何称呼呢?”
安怀远瞥了一眼太子道:“纲常之理不可废,您如果是太子,就没资格坐在这龙椅之上;您如果是本朝皇帝就请殿下请出陛下,以堵悠悠众口。”
众朝官中,不少人点头纷纷附和。太子朝门外的许江国使了个眼色,许江国招了招手,只见数个骠骑营的将士冲了进来,拔出刀剑架在安怀远的脖子上。
安怀远临危不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看着太子,刚才还点头的那些朝臣又把头缩了回去。
太子看着安怀远冷冷的道:“告诉你,现在本宫就是天,你觉得应该叫本宫什么?”
安怀远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冷言道:“对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老夫就算死也不愿与之为伍。”
太子喝道:“好你个老不休!”
然后对骠骑营的将士喊道:“快把他拉下去,凌迟处死,传令株灭九族,看谁还敢违抗本宫的命令!”说到最后,太子的声音变的很沉,目光在众朝臣的身上一扫而过。
骠骑营的将士正要把安怀远拉下去,安怀远当着众朝臣的面喊道:“陛下肯定被这乱臣贼子所害,老臣追随陛下去也!”说完安怀远一头撞在大殿立柱之上,一命呜呼。
众朝臣纷纷撇过脸去,不敢看那满脸鲜血,脑浆直流的安怀远。太子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刚临朝却血洒大殿。
太子稳了稳心绪,看着众朝官们道:“还有谁要学他的?”
众人低头不语,然后太子对郭子仪道:“阁老,你看呢?”
郭老心中已经把目前的情况分析
了一遍,太子肯定是连夜发动政变,弒杀了康正皇帝,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郭老立刻跪地道:“老臣愿意效忠新君。”
但是他并没有朝太子叩头,而是对着九龙椅跪拜。
接着众朝臣纷纷下跪,特别是太子的那些党羽跪的更快,他们的心里已经开始筹划美好的前景。太子望着大殿内跪了一地的朝臣道:“好,很好!”
那些太子党羽奉承道:“请殿下择日登基!”
太子仰天大笑道:“本月内,准备登基大典。”
众人三呼万岁,但是讽刺的是听起来却像“完岁”。
陈国王朝康正二十二年,春夏交替之际,康正皇帝忽然驾崩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规模的叛乱在陈国南方爆发。
文信王上官云信闻康正帝死讯,俯案痛哭,传令全军披麻戴孝。
同年在南方地方豪绅的拥戴下建立南陈王朝,筹划北上大计。
南人大军终于越过了陈国边境,连占数州之地,与刚建立的南陈王朝正面交锋。陈国北方则是起义军和土匪的天下,更为黑暗的藩镇割据也在慢慢形成。
欧阳长山怒斩前来传旨之人,脱离陈国王朝,他夹在农民、土匪与胡人之间,甚是艰难。
陈国京城的太子上官云雷在陈国王朝水深火热之时,登基称帝,是为玉康皇帝。
至此陈国王朝分为金龙河流域的玉康势力,南方的南陈势力,北方的乱民和土匪势力,以及正在萌芽的藩镇势力。陈国王朝随着康正帝的驾崩终于四分五裂。
北方铁蛮国,盛京城。
此刻,整个盛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胡人朝廷为了迎接中山国的和亲大使,做了万全准备。
胡人骑兵从城外十里之处,一直排到了驿馆之前,这样既表示了对中山国的诚意,更主要的是又显示了胡骑的军威,让中山人不敢小视铁蛮国军力。
中山国当然也不甘示弱,彩车上的聘礼多种多样,金银珠宝不在话下,还有很多胡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中山国不愧是东方大陆乃至整个龙飞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富国,富的简
直冒油了,年轻的中山国皇帝迎娶铁蛮国乌依娜拉公主,这是一场政治上的交易,两国结盟,在整个龙飞大陆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结合。
胡人骁勇善战,中山人富有,这已故的天可汗可见他的政治手腕也是独到的。
当迎亲队伍经过江山楼的时候,在江山楼三楼社稷阁内,正有两双锐利的眼睛看着缓缓而过的迎亲队伍。
二人一老一少,均头戴方巾,身穿长衫。
其中一人驼背,满脸刀疤,这人便是铁蛮国首辅大臣尚黄玉,而另一个年轻人便是王建华。
这两人自从上官云昊生死未卜之后,便隔三岔五的相会于此。
两人收回了目光,对望了一眼,便双双靠窗而坐。
王建华为尚黄玉倒上了茶,笑道:“多谢尚伯成全,让昊王军留下。”
尚黄玉呵呵一笑道:“建华呀!你就别跟老夫客气了,这等小事何足挂齿,说不定以后老夫也需要你的帮助呢?”
两人现在的关系好像是一日千里似的,彼此之间称呼上也有所转变。
王建华当然知道,这尚黄玉留下了昊王军,对他而言也有一定的帮助,毕竟八千多人的部队,在关键时刻的作用也不可估量。
只是王建华目前尚不清楚尚黄玉为何如此维护他们,要说利用,昊王军用到他的地方却更多。
王建华瞥了一眼尚黄玉道:“尚伯,你真的跟我们王爷是第一次见面吗?”
王建华的心里明白,尚黄玉之所以维护昊王军,还是冲着上官云昊。
而且王建华老是觉得这两人存在某种联系,特别是这两人的眼神很相似,都是那么的空洞。而且那天在这江山楼上,尚黄玉所说的话也的确值得揣摩。
对于这一切王建华数次运起神算之术进行推衍得出结果都是一样的:信任他不会错!
王建华对自己的识人之术和预测之法非常自信,所以他才对尚黄玉那样不设防。
尚黄玉只是摇着头笑了笑,没有回答王建华的话。他岔开话题道:“建华,听说你与乌依娜拉颇有交情,在昊王军的去留问题上,为何找老夫,而不去找她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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