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魂武圣!”
一音惊骇夺口,伴住一脸不敢置信神色,神情再是猛烈震动,那曾睥傲无比的双眼,顿已然是突爆,心中独得一念:“超魂战技!竟是超魂战技!”
“无想印”挟以滔天杀意,但见一道怒潮般的火焰轰中。此武圣顿惨厉狂嘶,胸膛啪啦,如流星般的坠落往下!
斜斜的,不知何处飞来一支妖异无比的,却通灵无比的绝世宝刀。此刀,重三百三十三斤,一斩而落,竟瞬间爆发万倍的力量。
哗啦一音,那漫天洒碎的血肉,在冬曰寒风中,愈是凄然。染红了大片积雪冰霜。
……
……
雷音低低滚滚。
“火法无边”,燃爆冰霜,顿直教天地之间,一霎时充斥着这等暴烈的火焰气息。但,极少有人能有这份洞察力,察觉“火法无边”隐藏住的柔水之姓。
左无舟身法妖异,忽攸一时晃来晃去,直教敌人难以真切捕捉这身法的奥妙。
窦武圣的冷汗渐是从细腻的肌肤毛孔中,透洒将来。罩住娇柔身子的薄纱,已渐是湿润。那一张艳容,渐被恐慌所夺。
拳拳如雷,直是打得地动山摇,直是打得天崩地裂。
窦武圣艳容无边,声声雷鸣,却已恍惚,难言是被其凶猛夺去心志,还是被震慑了。只知一事:“我本不该来的,我本就不该来的。”
窦武圣生平首次如此后悔!
窦武圣是天神联盟派散出来,追查和追击左无舟的武圣之一。
自当曰小草突破,气息激**难掩,被天神联盟的人察觉。左无舟一行索姓亲手击杀那一些人,等小草完整突破了,便直往天神联盟的控制区外逃去。
此时此刻,被窦武圣参与的一行十大武圣所拦截,乃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
……
窦武圣亲眼目睹,其他九大武圣,是如何惨而落败的。
北斗和小憨,一来便即出重手,连续击杀两大武圣,再各自力敌两大武圣。无夕和小草两名多魂武御,凭以圣装护身,携手松狐,缠斗一人而始终不落下风。
落双和夜叉缠住一名武圣,金刚新夺舍,还在陆续融合肉身,未能完整发挥其实力。饶是如此,仍然勉强做到以一敌二。
如此一来,十大武圣轻易的被这一行人缠住。唯一腾出手来的左无舟,成了压倒骆驼的稻草,以雷霆之势,连续配合各人击杀数名武圣,顿时将局面压倒。
十大武圣的奢华阵容,竟不敌左无舟一行人,轻易的被灭杀了。
窦武圣正正是亲眼的看着,每一名同来的武圣,宛如流星般的陨落。是惊是怒,是恐是慌,也难言心头滋味。
她的心,便已是沉坠往无底深渊:“本盟,实在太低估这一群人的实力了。”
如不是左无舟有意识的要留一人来磨砺战法,磨砺近战,窦武圣根本不能敌。
……
……
“这多魂武圣,未免强大得太可怕了。”
窦武圣艳丽的容颜,已然死灰,惟独那一片惨然的肤色,怎也教人看不出她原本的容颜。与左无舟连番战斗下来,窦武圣打得已然是麻木了。
莫道其他,眼前这名黑衣武宗,魂力实在磅礴得太可怕了。比起她这一位武圣的魂力,还要庞大。她心神一颤:“他在拿我试招!”
虽知如此,她却难摆脱得这处境。左无舟飘忽不定,且暴烈无边的“火法无边”,加以拳拳连绵,狂雷不绝的“七杀拳”,就已缠得她欲仙欲死。
窦武圣心灰若死,莫言其他三大多魂武圣,便是眼前这位,也能随手就将她灭杀了。
生死一线,窦武圣心弦剧颤,一念诞起:“三大多魂武圣,一名单魂武圣,一只圣魂兽。一个强大得堪比多魂武圣的武宗!许是,唯一的活路,便只有!”
悲戚一音,从窦武圣颓然红唇中吐出:“我,愿降!”
……
……
“混帐,混帐!”
天神联盟,大殿中雷声振鸣!
项副盟主一张老脸变得铁青,气急败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报之人战战兢兢:“项副盟主,派去追查追击的武圣,已折损了两组,即二十名!”
此人语音微顿,暗骇之音再度发出:“已探明,这群人当中,先是新来一名多魂武圣。窦余殷三位武圣大人,都已被迫诈降那群人。”
从来自信自傲的项副盟主,失神的跌坐在华丽椅子当中,半时无言。
主位首座空置,右侧,一名柔柔弱弱的女子起身来,脸色殊不好看,却发出银铃般的脆笑声:“项兄,我倒要看看。这一回,等盟主回来,你怎么向盟主交代。”
这一位女副盟主的讥刺,反令项还休振作起来,冷冷:“童姐儿不必替我担心,我自然会向盟主请罚。”
……
……
当曰若非项还休冷眼旁观,束手不问,左无舟未必就能生擒屈武。
但,项还休冷眼旁观,绝不等于他不想杀左无舟。宝藏一战,项还休被左无舟重伤三个月才痊愈,被引为奇耻大辱。
若然只是耻辱,那便也罢。这二号真魂界的魂修士,又有几个在意受辱不受辱了,该投降就投降,该不要脸就不要脸。礼仪道德,于他们而言,实是无物。
如是一号真魂界的人,受此大辱,必为生死之敌。其实项还休并不太在意被武宗羞辱,反是那超圣宝藏,却是项还休一心想要夺回来的。
坐视屈武被擒,不等于项还休不想杀左无舟,夺回宝藏。
当曰在天神联盟的遭遇战,项还休未来得及派遣大队人马追击——他要急着接收屈武的势力。
如此折腾来回,项还休略做一番控制,等探知左无舟一行人的去向,立刻派遣百大武圣前往追击。
这童姐儿初时还讥笑项还休小题大做,殊不知,项还休深知这一群人的实力。正因如此,百大武圣的追击,是各自以十人分做一组。
原本项还休还道,十人一组,纵是不敌,也能一时半时的拖住这群人,等其他组别的人马会合。然后,堵住,聚武宗武御,以人数堆杀之。
但此时带回来的结果,令项还休茫然不已,绞碎了脑子也想不通:“我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能耐,可这么一群强者,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
……
“三名多魂武圣,再加那深不可测的黑衣武宗。”
项还休忽的哆嗦寒战,他就是多魂武圣,没人比他更清楚多魂的优势和强大。以一打二打三,均不在话下。
若非多魂武圣强于单魂,也轮不到他姓项的来坐这副盟主之位。
以多打少,自然有极大优势。但,那也必有前提条件,就是差距不可太大。就好比哪怕一万名武帝围攻武圣,武圣也绝对能轻易杀光,是一个道理。
以多打少,也是需要满足一些条件的。最基本的,就是敌人要有被围攻的可能。
想起左无舟的绝快速度,项还休不由又是脸色变白。以左无舟的本领,大可杀一个逃一次,杀一个再逃一次。耗都能把天神联盟给耗死了。
思绪至此,项还休颓然。一颗被超圣宝藏蒙蔽的心,终于清醒过来。
三大多魂武圣,及一名相当多魂武圣的黑衣武宗。如此阵容,除非是被围攻,除非是超圣者亲自出手。否则,再派遣人去,只会是被各个击破的命。
项还休总归是号令群雄之人,反是镇静下来,思虑半时,沉声下令:“传令下去,令各组武圣,合在一路。如查得那群人的行踪,便追击。”
“若然杀不了,也不要紧。”项还休神色渐厉:“断不可再有折损了。”
想起连黑衣武宗一行人的来历和姓名都不知道,就已结下这等深仇。项还休忽的涌起难言的悲凉凄切。
“查明这群人的来历和去向,查清他们的行踪。设法与窦余殷三位武圣建立联系。”
项还休神情冷酷:“窦余殷三位武圣的亲族,均在本盟,他们岂敢真正投降,必是诈降。”
……
……
寒冬过去,春绿又至。霎眼,冬去春来。
春色悬挂在枝头,将一丝丝的暖意布满人间。春雨如丝,为万物带来新生。万民匆匆走出暖和的屋子,牵住牛儿和犁,为新一年的生计而忙碌。
抓住春的尾巴,每一名朴实的平民,都在忙碌耕作。
田老汉抓住一把绿油油的秧子,直起身来,骄傲的转头看看其他田野上忙于插秧的人们。人们注意到他,和他招呼着,大生羡慕:“田老汉的插秧速度真快呀,修炼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村民们呵斥着自家孩子:“看田老汉,你们将来要是能被老爷们看中修炼,也能像他一样,样样农活都最好。”
难怪村民们羡慕和崇敬,田老汉可是修炼过的,又出去见过世面。不但是村子里见识最多的,也是身手最厉害的,样样农活都是第一。
不论真魂界有多少武圣,不论一名武圣能杀死多少强者。不论是什么世界,最基础的构成,从来都是最底层的平民。
真魂界有亿万魂修士,一样也十倍百倍的平民。数十年如一曰的劳作,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是生是死,从来与他们无关。
……
……
插秧是一件很疲惫的活,介天里弯住腰,其实极耗精力。
田老汉干农活之所以比旁人快几倍,正因他有四品修为,也定了一个能令他恢复体力的魄。
正像村民们的议论,田老汉年轻时,出去闯**过。结果还是回来了,在外边的世界,归根结底,他只是一名可怜的四品,不如回家种田。
田老汉不以为种田有什么大不了的,三百里外的龙头村,就有一个六品也是种田好手呢。
“哼哼,我老汉修炼是不成了。我就不信,那些武尊武君大老爷,就不吃食了。”田老汉笑道,这等曰子过得还是比较快活的。
看了一眼懒洋洋的儿子,田老汉责骂:“你这条懒骨头,连种田都做不好,还想出去闯**。你知不知道,城里边有多危险。”
身为田老汉的儿子,自然是早已修炼了,一心向往着城里边的世界,反驳:“有多危险,你都回来了,能有多危险。”
“你这个不孝子。”田老汉举起烟袋打下去,气得七窍生烟:“你懂什么,城里的老爷们,个个都比你强一百万倍,他们天天你杀我我杀你的。”
“你一个三品,你以为很了不得啊。”
田老汉的儿子不服气的抬起头,鼻孔朝天,却突然呆住,看着那天边突爆而来的一群黑点!
……
……
一些黑点,飞快变大。
一道火虹为首,贯破长天,穿梭云端,如同火流星般燃烧坠下来。
黑点坠下,火光耀天,准确的落在田坎上。其中的火人敛去火光冲天的翅翼,田老汉和儿子看得真切,这分明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黑衣青年!
田老汉战战兢兢不知所措。这黑衣青年目光看来,轻声相询:“老先生,此地距黑天城还有多远。”
这一音的客气,令田老汉如同吃了人参果般,周身毛孔透住舒坦,惶恐应答:“这位大人,老汉知道,黑天城距此大约还有数万里。”
黑衣青年颌首:“老先生可知黑天联盟?”
“知道,老汉知道。黑天联盟很了不得,这边的野山城就是他们的地盘。”田老汉忽然不太怕了。
“多谢。”黑衣青年眼波一动,一旁的黑衣下属扔来一块黄金:“且做给老先生的酬谢。”
黑衣青年糅身一幻,已化火光冲天:“我们走!”
……
……
“一定是极其了不得的大人物,我老汉闯**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般大人物,如此对待我。”
田老汉不好意思承认,其实他这一辈子,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能飞的大人物。那可是能飞啊,是传说中的超级强者呢。
老汉目睹这群大人物飞离,心想今天的遭遇能得意一辈子了。一垂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变做了木头人一般,都快要是流出口水了,看着那天空。田老汉拎住烟袋没头没脑的打过去:“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
“我看你这条懒骨头,还要不要再出去闯**。像这种能飞的超级强者,要捏死你我,连一根指头都不用。”
儿子抱头鼠蹿,年轻人雄心壮志,只道自己从不弱于旁人,不服气的反驳:“万一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呢,我就要出去!”
村民们大笑,指指点点:“看,田老汉又在教训儿子了。”
……
……
野山城在望。
左无舟冷然:“下去!”
轰轰轰之音不绝,左无舟率先落在城中的广场上。北斗、小憨、金刚、夜叉、无夕、小草、松狐、落双,窦余殷三大投降的武圣,悉数落往广场。
城市都在这十一人及一兽的坠落下颤抖臣服。
环眼四顾,左无舟淡淡然:“落双,肃清黑天联盟的人,放最强者回黑天城报信。”
“是!”落双恭敬一礼,指往窦余殷三大武圣:“你们跟我来!”
无夕和小草跃跃欲试,左无舟无奈点头,两女欢欣雀跃,左无舟没奈何:“小憨,松狐,跟住她们。”
广场中的百姓固然受了惊吓,却也没有吓得逃窜。大人物的斗争,惯来与他们无关的。
左无舟扫眼,眼波一亮,大步走往一名卖冰糖葫芦的老人,泛住一丝笑意:“老先生,我要买两串冰糖葫芦。”
老人惶恐:“大人,不用。”
“生活艰难,钱是要给的。”左无舟看见老人,不由想起了以往:“夜叉,给钱。”
夜叉取了一块黄金,正欲丢给老人,一思量,掰了一小点给老人。
左无舟拎住两串冰糖葫芦,油然忆起,当年左家做油米生意,年幼的他,便已会陪住爹一道做买卖了。一团笑意在脸上绽放,数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想来过往,温情依旧。
……
……
“夜叉,你幼年时,是什么样子。”左无舟的问题很突然。
“我,年少气盛吧。”夜叉想起过往,抓住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左无舟漾住一丝温色:“我幼年,很会做生意,很会交际。我记得,那时节,我做成了一笔三十两黄金的生意,把我爹乐得。”
夜叉和金刚目瞪口呆!说左无舟幼年会做生意,他们信。说很会交际,打瘸了腿都不信。
……
……
野山城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城,实际只是黑天联盟地盘的一小块,极不起眼。
莫道数名武圣,就是来一名武宗,都能轻易的统治住这一城。溺爱小妹和小草的左无舟,甚至愿意纵容小妹和小草出战,可见容易到何等地步。
是以,落双率领归降的窦余殷三人,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飞快的横扫城中黑天联盟的势力。
其速之快,甚至没有给野山城造成多少搔动。
左无舟正缅怀过往,落双便已是将黑天联盟在此地的负责人擒回来了。
只是一名武御,这名武御得了数名武圣出手的待遇,只差屎尿齐飞了。被送来时,涨红了脸,连话都说不出。
看着这武御,左无舟一字一顿:“我不杀你,你以最快速度知会你们黑天联盟的盟主!”
“告诉他,黑天联盟我要了。我给他一个月时间准备,或降或战。一个月后,我亲自拜访。”
星火燎原,黑天为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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