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冢牙满脸悲怆,泪水狂卷而出,立足,好似大地将他牢牢定住,生了根一般。
“牙!快走!不要浪费阿仁的苦心!他……他是为了我们啊!”井下龙马哽咽着,泪水亦在涌动,划过脸庞。
牙望着井下龙马颤抖的躯体,又望了望陆仁甲仿似山岳般坚定不移的背影,恨恨跺脚,这一刻,无力感在心中翻涌,悔意、羞恼交织在一起,悔于平日的松散,以至于实力弱小,羞于依靠同伴的牺牲,获取逃生的机会……
踏地,土地崩裂,四肢相互交错,体表隐隐涌动查克拉,速度,倍增。
陆仁甲望着逐渐靠拢而来的橙刀螳螂,通体橙色的盔甲,在夜晚中,如同一盏橙黄的灯笼,迅速接近,持续靠拢。
紧紧握住苦无,拼命咬着嘴唇,血液随着裂口出现而流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恐惧这一刻,尽数消散,随之而来的无穷无尽战斗意志。
“牙!你如此待我,我当尽力为你拖延时间,逃吧!尽快逃吧!”陆仁甲猛地怒吼,不退反而蹬地,主动迎上了橙刀螳螂。
橙刀螳螂,违反常理,停顿,歪着脑袋,略感奇怪的望着猎物,以往的猎物无不尽可能的逃跑,直至它厌倦了,追上之时,在巨廉即将收割兽命,才奋起反抗。而这个猎物显然特别,似乎没有恐惧,有着一种令它奇异的感觉。
以橙刀螳螂简单的思维,显然无法理解陆仁甲的想法,为了同伴而自我牺牲的想法,人性的真(善)美,在得以绚烂,展现。
陆仁甲主动出击,并不是愚蠢,而是寄希望于实际行动,彻底捻灭恐惧,让战斗意志充盈于身,前冲的脚步,转而侧挪,手中的苦无如若点点寒星,一枚接着一枚,射出。
实力的差距,战斗意志非是全能,难以填补天地般的沟壑。
橙色的巨廉,划过空气,带起强烈劲风。橙刀螳螂失去了耐心,这个特别的猎物,这个特别的玩具,厌倦了,夜晚才刚刚降临,狩猎亦才刚刚开始。在橙刀螳螂简单的思维中,一个特别的猎物,抵不上狩猎的畅快,结束,然后,追击。
结束了吗?
橙色巨廉一点一点,划下,慢,很慢,时间在这一时,好似转变了流速。而相对的,脑海内活跃起来,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在脑海中浮光掠影的闪过,那是属于他的记忆,短短十二年的记忆,满是痛苦、悲伤、孤独的记忆。
妈妈,有人宁愿同我一起死亡,亦不独自逃亡。但是唯一关心的我的人,我如何忍心让他陪着悲惨的我一起死掉,他有着家人,有着家族,而我,什么也没有,能够报答他的,只有我这条命!妈妈,我来了……
巨廉临头,陆仁甲转头,望向犬冢牙离去的方向,加油吧!牙!二十息,争取的全部,“牙!你要活着,算上我的一份,好好的活……着!!!”声嘶力竭的大吼,一阵天旋地转,以及间望见,长长的血柱喷涌,结束了,一切……结束了……!
陆仁甲的吼叫,传入耳中,牙死死咬着嘴唇,二十息,陆仁甲以生命换取的二十息。查克拉在经络中爆炸般涌动,疯狂的流转,呼啸的风如刀子切割着脸颊,带走的不仅是血液,更有泪水。
井下龙马听着陆仁甲声嘶力竭的吼叫。本就苍白的脸颊彻底没有了血色,躯体高频抖颤,同牙一般,紧紧咬着嘴唇,呼啸而起的劲风,一滴滴血珠,从狭长的伤口洒出。转过头,橙色的光团,一点一点的靠拢,陆仁甲的牺牲,拖延了二十息,二十息的距离,对于橙刀螳螂而言,太短,太短。
如果,再有二十息,甚至更久呢?
井下龙马转回头,低了下来,强自按捺颤抖的躯体,双拳紧紧握住,溃散的力量,在体内一点一点的积蓄。
奔驰中的犬冢牙,没有注意井下龙马的变化,亦无暇注意,奋尽全力的奔跑,奔跑,活
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连同着陆仁甲的未完的生命,一起活下去!!
橙刀螳螂的速度,太快,太快,犬冢牙早已超水平爆发,但是陆仁甲以生命为代价争取的距离,在缩短,在缩短,直至,不足五丈。埋在犬冢牙胸前的赤丸,拼命的咆哮,妄图以其微薄的狗威喝退橙刀螳螂,结果,橙刀螳螂的速度又一增。
三丈!
一丈!
七尺!
橙色的巨廉,举了起来!
背后橙刀螳螂速度卷起的劲风,‘啪啪啪’拍在犬冢牙的背部,坚韧的紧身衣,坚持着,仍未破碎。
“龙马,我们……我们步上阿仁的路途!”背部的疼痛,犬冢牙立即色变,随即平静下来。
“牙!你为什么不学阿仁一样呢?”井下龙马突然开口,犬冢牙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随即一股巨力传来,躯体不由自主的反向冲了出去,瞳孔内充斥井下龙马因恐惧而狰狞、疯狂的脸孔,井下龙马咆哮着,“牙!为了我,你一定好好的缠住它,阿仁那个废物才争取了二十息,就挂掉了,身为犬冢家的你,一定要拖住它……”瞳孔内井下龙马越来越小,犬冢牙震惊的望着这一幕,躯体在向橙刀螳螂飞去,而井下龙马则爆发连他也望尘莫及的速度,迅速拐入丛林,消失无踪。
陆仁甲平和的脸孔以及井下龙马狰狞的脸孔,在脑海内交织,犬冢牙仍旧不可置信,这是同伴间的羁绊吗?
即使牙极力扭转躯体,但是面对井下龙马积蓄良久的力量,查克拉几乎消耗一空的牙,直直撞向了橙刀螳螂,即将同橙色巨廉亲密接触。犬冢牙面无表情,心神格外的平静,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没有对于井下龙马的怨恨,没有记忆的闪现,空空白白,什么也没有。
巨廉的劲风,拍打时,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龙马的打算,恐怕难以达成了。
若是井下龙马知道,他积蓄良久的一推,为了防止犬冢牙的反抗,倾尽全部力量,致使牙直直撞向巨廉,毫没有反抗能力,根本无法达成其拖延的目的,不知道该作何想法?
犬冢牙望着胸前的赤丸,猛地抓起赤丸,奋起余力,将赤丸掷了出去。
从井下龙马将犬冢牙推向橙刀螳螂,再至掷出赤丸,躯体直直撞向巨廉,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
橙刀螳螂小眼睛内闪烁着喜悦的芒光,它喜爱巨廉毫无阻碍切割的畅快和淋漓,狩猎,纯粹的狩猎,而不是为了生存的捕食。
闪耀着橙色的巨廉,同犬冢牙的背负,仅仅六寸。
这时,突然紫色芒光爆闪,随之轰鸣响音震耳欲聋,强烈的气爆,将牙远远地推了出去,撞在高大的树干上,‘噗’一口血液喷涌而出。‘汪汪汪!!’赤丸焦急的跑过来,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牙的脸庞,牙挣扎地支起躯体,按捺强烈的眩晕感,现在可不是昏迷的时候。
晃动脑袋,驱除眩晕感,牙抬起头,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对峙着。一个通体橙色,如同一盏散发橙黄光芒的灯笼;一个持着一柄紫色的长刀,黑发在紫色映照下,若有若无。
望见这一道身影,牙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人,他如何不认识,手中紫色长刀是最好的证明,进入忍者学校历经数场大战,三次进入医院,优等班级公认的战力№1,宇智波浮若。
“惊奇吗?”犬冢牙惊讶地转头,一只笼罩着绿色查克拉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抚摸在伤口处,治愈着伤势。“真一?”
“如若不想辜负陆仁甲的好意,你该乖乖躺下,躯体发冷,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一只手进行着治疗,一只手扶着眼镜,久陈真一淡淡的说着。
犬冢牙哽咽着,“阿仁……你知道……”久陈真一点点头,脸上闪过抹惊异,压住犬冢牙因激动而抖动的躯体,喝道:“禁口!”犬冢牙扯了
扯嘴角,露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嘿嘿道:“对于真一的医疗能力,如同对于我自己的嗅觉一样,坚信不移!可是阿仁……若是我更强就好了!!!”久陈真一没有理会,按着犬冢牙抖颤的躯体,全神贯注进行着治疗,神情中带上了凝重,同之前的简单治疗,不可同日而语。
身为当事人的犬冢牙毫没有遵从医嘱的意思,“他,能行吗?”望着交错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橙色和紫色,交织在一起,‘锵锵锵!’碰撞的响音,连绵响起。
“当然!有我在,他可以放手一搏,没有顾虑的他,可是足以击溃上忍影分身的!”久陈真一的镜片,反映着背后交战的身影,反而问道:“对于井下龙马的行为,你有什么体会?”
赤丸舔着牙,温热和湿润,为愈发冰冷的躯体,带来一抹温暖,脑海内浮现井下龙马的狰狞神色,犬冢牙难得地沉默,缓缓道:“他……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总不能总是旁人似阿仁一般,为了我而自我牺牲,貌似我没有那样的人格魅力。”
“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当然不是!情理上说得通,但是真正的发生,我无法忍受,无法原谅。当小狗被抛弃的时候,躲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随时送掉生命,这样的感受……这样的感受……”久陈真一不断同犬冢牙交谈着,犬冢牙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孔,慢慢浮现抹血色,精神慢慢恢复。
“辰星!”紫色的唐刀苍穹,幻起道道绚烂长芒,撞击在巨廉上,数十道力量的叠加,方暂时击退橙刀螳螂。浮若面无表情,凝望着橙刀螳螂,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弱点。强,太强了,浮若承认,橙刀螳螂是经历以来,最是棘手的对手。拥有可以同唐刀苍穹对撞而无损的巨廉,拥有不逊色于他苦练而出的高速移动,甚至拥有着胜于他的强健力量,这种种因素的叠加,橙刀螳螂不愧于其顶级四级魔兽的等阶,实力之强,(三)级魔兽远远比之不上。
“辰星!”再次击退橙刀螳螂,梦境中学自青年的极限招式,体现着其强大的一面,一次又一次击退橙刀螳螂,避免橙刀螳螂的迅速切入。一道道炫紫色的刀华,划破空气,几乎同一时间点在巨廉的同一处,叠加的力量,远胜橙刀螳螂拥有的可怖力量,不得不退避。
局面陷入僵持,浮若无法打败橙刀螳螂,而在橙刀螳螂占据优势,想要切入巨廉收割范围时,又被辰星无可置疑的击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两方没有办法奈何,僵持,难以打破的僵持。
浮若面无表情,神情平静无比,没有因战局呈下风而波动,如同一波死潭,无论外力如何,没有丝毫的异动。胸腹一起一伏,进行着吐纳,尽力恢复着损耗的体力。而对面的橙刀螳螂,小眼睛内涌现烦躁,一直以来,在死亡森林除了某些地方不敢进入以外,它是霸主,恣意的狩猎,享受着狩猎的畅快。
可是,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个小小的奇异魔兽,出现在面前,拥有着不逊色的速度和抗衡巨廉的武器,可是明明力量小于它,每当破开防御,突进的时候,总是爆发如同漫天星辰的炫紫色,将它击退,巨廉疼痛,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大损其霸主的模样,他/她如何不怒?
久陈真一同犬冢牙有一搭没一搭交谈着,每当犬冢牙没精打采,眼皮要耷拉下来的时候,久陈真一总是说出一些刺激的话题,让犬冢牙的精神猛地一震,热切的交谈,可是一次接着一次,精神透支得厉害,脑袋撕裂般的疼痛。一旁的赤丸,好似感受到主人的痛苦,舔舐的频率顿时快了起来,为主人冰冷的肌肤,传递着微薄的热量,忠实而不懈。
另一边,浮若突然开口,道:“真一,带着牙走,立即!”犬冢牙惊异,而久陈真一躯体动也未动,直接拒绝,道:“不用顾忌!要么干掉它,要么一起死!”
浮若嘴角泛起淡淡笑容,“一起死?才不要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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