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城门左右又有两处门洞,每个门洞各有四个士兵,四个士兵,又门洞两边各两个。
对进出的人流,进行着有效有序有理的调配,进出的两支长长的队伍,毫不显拥挤和混乱,有条不絮,井井有条。
而这城门处的一切,皆在悄然中,映入一双黑眸中,反馈于脑海,同记忆中的处处,进行着比较、整理以及剖析。这双黑眸的主人,正在长长进城的队伍中,慢慢地等待,缓缓前行。
这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男孩,栗色凌乱的头发(对于头发的爱護程度不足),略斜的刘海下是一条头巾,环绕整个脑袋,略微有些不搭调,其刻意,仿似在遮掩着什么,而头巾下是几乎淡的不可见的双眉,再下则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灵活的转动,仿似调皮小猴子,不肯丝毫的安歇。不同于头发犹若杂草般凌乱,他小脸干干净净,脸颊处有条长长的伤痕,皮肤微微外翻,露出娇弱的红色,在其余部分健康的古铜色映衬下,格外的突出和显眼。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又绝不普通的脸,一双灵活的黑瞳,仿似集中整张脸的灵氣,眨动间,有着旁余意味的灵动,使得平平无奇的脸,登时鲜活起来。
个头在十四五岁的年龄段中并不算高,当然也不算矮,但是他的躯体格外的强健,从他隆起的衣衫,足见一斑。黑眸灵巧的转动,观望着屹立在前方的城市,谷之国的中枢--谷城。这处城市,并不算大,但是整体格局颇为恢弘,有着氣吞山河的虎踞之势。
男孩的黑瞳时不时眯起,扬着头,望着建筑,随着进城的队伍缓缓前行。感受着若有若无的威势,古铜色的小脸上,浮现出抹抹愉悦的笑容,仿似一个没有见识过世面,初次领略这在他而言庞大恢弘壮阔的城市。
“喂!你小子也不是第一次来,用得着每每露出这样的神情吗?”柔和的聲音,响起,将男孩从震惊中唤醒。
男孩回过神,脸色微红,好在其古铜的肤色将这腼腆和害羞遮掩住,黑眸眨眨望着柔和聲音的主人,负责守门洞的士兵之一,没有说话,只是颇为腼腆的一笑,便低着头,穿过城门,真正进入这座城市。
士兵望着蹦蹦跳跳,转瞬消失的男孩,柔和地微笑,“这是个腼腆可爱的孩子,就是天赋上可惜了……不能达至位阶下忍的界限,终究只是一个‘奴’,迟早会……”摇着头,收回目光,带着柔和的笑容,有理的接待下一个进城的人。面上彬彬有礼,但是士兵毫没有松懈,认真的检查,全不似对于男孩一般,放任男孩跑入城市内。
男孩恣意的奔跑着,跑在宽阔的街道上,炯炯有神的黑瞳,灵动的扫视着四周,似因是极快而未有失与得,但是若是有人认真端详男孩的双瞳的话,便会惊奇的发现一道道似图形的符号,在瞳孔深处盘旋跌宕,时而上
浮时而下沉,直至缓缓没入瞳仁中,消失无踪。而每每这一刻,男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连踏在街道上的脚步,都变得轻盈,愈发轻快。
谷城的每一处,都留下了男孩跑动的身影,他仿似不会累一样,即使城市的犄角旮旯,他同样的光顾,脸上挂着害羞和腼腆,速度既不快但也不慢,在整个城市内窜动。如同他的黑眸,灵动的转动,似小猴子般的不肯停歇,而它的主人,便不是像,而是确确实实的是。
城内有两处最为宏伟的建筑,一处是连绵建筑群落,一处是鹤立鸡群高出于旁边的建筑。连绵的建筑群落,有着骑士与士兵进行着護卫,其周密程度,显然非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而独异于常的建筑,宅门处高悬着一个牌匾,其上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字,相府!
男孩趴在相府外不远的柏树后,灵动地黑瞳扫视着,时不时动动脑袋,脸上浮现除腼腆害羞微笑外的波动。相府外的守卫,同样的周密,时不时有着身着厚实盔甲的士兵,拿着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短枪,忠实的巡逻,其频繁程度,较之于恢弘建筑群落,毫不相差,甚至隐隐过之。
短枪,同骑士枪样式仿佛,但是无论是个头还是重量还是杀伤力较之于骑士枪差了不止一筹,但胜在于容易掌控,容易普遍,且对于使用者的要求并不高。体格强健些的‘奴’经过些许的训练便可以使用。这类短枪,个体杀伤力较弱,但一旦形成规模,位阶忍者陷入其中的话,想要硬抗如同找死。
而谷之城的士兵队伍,大部分由‘奴’组成,而长官则由位阶忍者担当。在相府外巡逻的以‘奴’士兵队较多,而恢弘建筑群落则是位阶忍者多一些。当然了,这两个多,在数量上是没有可比性的,‘奴’士兵是位阶忍者的十倍百倍。谷之国毕竟是一个小国,位阶忍者又能有多少?连帝国中强大的骑士长,在谷之国才区区预备役上忍的实力而已,帝国与小国,绝对是两个层次两个阶级上的本质不同,没有丝毫的可比性。而谷之国能够在三大帝国的夹缝中生存至今,不得不说是异数。
没有强悍的实力,就要有让人避之如虎的背景,若是想要投机取巧,左右逢源,真当别人是傻子,只有你一个聪明绝顶吗?
天真,这可不仅仅是两个字。天真既可以是不谙世事,又可以是愚蠢的同义词。
愚蠢的天真,和天真的愚蠢,是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过程些许不同,但结果绝对是一致的。
男孩嘴角盈挂着笑意,缓缓退开,离开这栋引人注目的建筑,继续在城内晃**。而一处店,吸引了他的注意,缓缓地走了进来,望着玻璃下的琳琅满目,黑眸浮现些许炽热。
一个徐阀皆白的老头,溜溜达达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望见男孩儿,没好氣地道:“看什么看,你不是最瞧不上本枪王的珍藏吗?”没好氣,甚至算是恶言恶语
,老人背着手,走到男孩身旁,随着男孩的目光,落向玻璃下。
“你对他有兴趣?”老人侧着头,指着玻璃下的枪,问道。
男孩望着老人腼腆一笑,笑容内尽是羞涩,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灵动的双瞳内,更是透出抹渴望。
老人一见男孩这幅模样,立即翻了翻白眼,恨恨地道:“别摆出这幅模样,以为本枪王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吗?只是,你怎么突然对它们感兴趣了?某些人,不是拍着胸口,扬言,我的这些宝贝上不得台面吗?只能够远处、暗处偷袭,没有骑士的公正与堂皇吗?”话是这样说,老人一边嘀咕,一边探手,玻璃仿若无物,未有丝毫阻挡,老人的手直接拿出男孩一直注视的枪,转过身,摆弄着枪,在手指尖灵活的转动,笑眯眯地道:“给本枪王,笑一个,本枪王就容许你碰碰我的宝贝!”
男孩依旧腼腆的笑着,灵动的黑眸望着老人笑眯眯的脸,用他的行动,递交他的答复。
一拳!
直直的一拳!
对着老人的脸,毫不客气,没有怜悯,没有敬畏,直直的一拳。
这,就是男孩儿的回答。
‘嗷呜!’老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狐狸,方才还笑眯眯的,此刻已经色变,不是普通的色变,而是真正的色变,蹲在地上,捂着脸,而手指间有着鲜艳的红色,向外流淌。
至于男孩儿,正在把玩着老人的宝贝,翻来覆去,左瞧瞧右拍拍,其灵动的双目,内有着道道数据,长长的,迅速流转,化作道道符号,没入瞳仁,消失于无踪之间,杳然无息。
“你个臭小子,披着羊的外表的狼,果然是心黑手辣,本枪王的鼻子啊……!”老人一边用白手绢擦拭着鼻子,一边恶狠狠的向男孩怒吼。
男孩儿扬起头,脸上的笑容,不仅未曾消失,反而愈发的腼腆,愈发的羞涩,仿似老人不在在辱骂,而是在衷心的夸奖,眨动着眼睛,无辜地道:“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以为……我以为枪王,好歹是个王,一定是强者,一定……”
男孩儿怯怯的说,老人得意洋洋的听,听得心花怒放,扬头挺胸,一个劲儿的撸着雪白的胡须,偶尔附和一句,“对!对!本枪王,当然是强者,当然是,当然是!”老人不仅不怒了,而且鼻子也不疼了,从里到外的舒畅。见男孩儿对他的宝贝翻来覆去,弄不懂的可怜模样,更是直接撸起袖子。对男孩进行启蒙教育。
正在这一老一小,和谐一致时,一个不速之客走进店来,穿着朴素的衣服,刚一进店,便立即喊道:“哟!你们两个家伙,有聚会,也不知道通知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
亲昵的拍着男孩的肩膀,“进城了,不开找我,你是欠揍了吗?”
“鲁宾!”
天语:这是第二更!还有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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