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出以手抚于自己肩头之人,正是云山孤燕夏志。
夏蕙以一双痴迷而幽怨的双眸,默默睇视着,目光中包含了很多的酸涩与哀怨,她彷佛在问:“你有什么舍弃不下,忘怀不了的事情?如此迷恋着双飞岛!你难道将我对你的情感,看得那么淡漠舆不足轻重么!”
以那只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握住夏蕙的柔夷,他对自己在夏蕙面前,思念着水那边的另一个人,不知是应该愧疚,抑是应该自责?
他痛心地问着自已:“我真会在这短暂约三日中,如此深挚的爱上全玲玲!而且,竟更能超由我对蕙妹妹的情感之上!”
“青哥!”夏蕙悄声道:“你在想着什么?”
苦笑着偕夏蕙坐在一张皮型的软椅上,他低声道:“蕙妹,你恨我!是度?”
夏蕙惶恐的摇头,嘴角一阵抽搐。
“别恨我……”深沉的道:“你那双满含忧戚的眼睛,已告诉了我太多的事情。蕙,你知道在烟霞山庄,那所大厅之前,你说过那句:“你不敢,也不配恨我”的话,我心中有多么难过!”
夏蕙凄凉的道:“青哥,我错了,你应该原谅我,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拉是多么重要,我是不能失去你的啊!假若有一天,你弃我而去,那么,这世界上,便再也不会看见我的影子了!没有了你,我将不知自已如何再生活下去。”
眼中一片迷蒙,他觉得对不起夏蕙,也对不起全玲玲。
“我是多么卑陋啊,同时占据两个少女纯洁的心,我这不稳而轻浮的情操,怎能与她们洁白无瑕的心士相配?”
他想着,已将头无力的低垂下去。
夏蕙凝望着微微迸溅的浪花,轻声道:“青哥,你可愿意告诉我,你与……与那全姑娘之间的事么?”
微觉一怔,他艰辛的道:“是的,这件事原不该瞒着你。”
于是,略一沉思,断续地将自已与全玲玲之间发生的事,毫不隐瞒的说出,甚至连全玲玲为其除衣净秽的事,亦不省略。
随着低沉的语声,夏蕙的面色已越见苍白,的每一句话,皆如一根刺锥,深深刺入它的心扉终于,在一尾银鱼跳出水面的腾跃中,已止住了语声。
夏蕙全身发冷,双目如痴如醉似的凝望东方微白的天际,她语声如一根游丝般说道:“青哥,你爱她吗?”
一扶额角,低声道:“蕙妹,你……”
夏蕙惨然一笑道:“别说其它,只回答我一句,你爱她么。”
面孔肌肤一阵抽搐,心中难受已极,他知道,自已只要一句话,便会带来可能是永生的忏悔与创痛。
于是,他一咬牙,道:“蕙,我爱你,纵使我也会爱上别人,那也决然及不上我对你的爱。”
夏忘闻言之下,双目泪珠如涌,顺颊流淌,全身颤抖着扑到怀内,啜泣着道:“哥,你莫恨我如此逼你,我不愿刺伤你的心,但是,我更不能没有你。哥,你饶恕我吧!”
紧搂着怀中抽搐的夏蕙,目光却恐惧的瞧着自夏蕙怀内轻轻落下的一柄锋利匕首,这柄匕首长只三寸,精芒耀目,正静静的躺在皮舱之上,同眨着森冷的眼睛。
于是,一股寒气自背脊升起,他知道自已险些犯了终生不能弥补的大错,而夏蕙,她是多痴啊。
心中感惭已极,干裂的嘴唇吻着夏蕙长长的秀发,不停的呢喃:“蕙!不是你错,不是你错……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
与夏蕙二人,紧紧的倚偎于船尾,彷佛成为一个躯体。
舡面韦陀战千羽正坐于船首之处,他早已暗中注意自己四弟与夏蕙之间的倩感发展。
这时,他为了二人能更切贴的互诉衷曲,不受他人搅扰,故意大声说笑,以移转其它人的注意。
长离一枭为人何等精练老辣,战千羽用心何在,他岂有看不由来的道理?
此刻,他亦放声笑道:“呵呵……丹阳湖日出之景,闻说十分奇秀:并不较东海逊色多少,各位稍停,大可一饱眼福矣!”
说着,他用目一瞪正在船尾掌舵约两名水手。
这两名舵手,正在纳闷的偷瞥着与夏蕙二人,经长离一枭嗔目一瞪,已不由齐一哆嗦,急急仰首前视,眼皮子也不敢再撩一下。
长离一枭神色之间,显得十分愉快,他高声吩咐把持风帆约两名水手加快速度,与另艘皮艇并排而行大旋风白孤望着浩瀚的烟水,纵声笑道:“湖光山色,能令人清神逸气,俗念全消,较之黔滇两境之贫山瘠土,几不可同日而语,全立老儿却不能领略这超然景物,唉,老夫真为他可惜!”
长离一枭望着邻艇之上,正与天星麻姑钱素,及祝颐相谈甚欢的黑煞手仇云。不由微微一笑,道:“白兄说得有理。其实,老夫等整日局处东海孤岛一隅,日见潮**去,阔海无际,又何尝能悟透这世之间,名利二字呢!”
红面韦陀战千羽笑道:“卫岛主千里驰援,老夫等感怀良深。有时义之所至,亦往往被人诬为沽名钓誉,世上是非,真是难解释。”
长离一枭微微颔首道:“不错。但老夫却从来对此不屑争辩,长离雄风,自可傲然物外,老夫夸大之言,留教二兄见笑了!”
战千羽正色道:“卫岛主无庸客套,武林之中,海上尊长离,乃尽人皆知之事,唯其如此,贵岛诸君,更应以此为傲,永持不衰!”
长离一枭大笑道:“未逢知音久矣。战兄,老夫稍停必与阁下浮一大白!”
二人抚掌相视而笑,极为欢洽。
大旋风白孤回头一望,叫道:“四弟,你不过来与为兄等畅谈一番么!”
长离一枭暗哂白孤大煞风景,已孱弱而窘迫的站起身来,摇幌不稳的扶着夏蕙行至船首。
战千羽急忙助坐下,低声说道:“四弟,支持一刻,到了岸上便可休憩治疗……”
忽然,长离一枭沉声问道:“小兄弟,有个叫什么……呵!蓝翼铁骑会的江湖组织,你可识得么?”
颔首道:“是的,蓝翼铁骑会瓢把子岳扬。与在下甚是相得,闻说他为了在下失陷烟霞山庄之事,亦已率领大批人马,紧集丹阳湖畔……”
长离一枭笑道:“不错,那姓岳的却真是个宝贝,他自已事前一些准备也没有,便率领了手下二百多人,浩浩他妈的*来至丹阳湖,及临至湖畔,却看不见一只船影,只急得干自跺脚,暴跳如雷。这宝贝急怒之下,却异想天开,挑出五十余名深热水性的属下,欲泅过这阔幅几达五里的湖面,强行登陆……”
急道:“岳大哥真是火毛脾气,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长离一枭道:“人家烟霞山庄,早已探悉这大队人马的来意,而将沿湖船只全然移去,若不是因为我们之来使烟霞山庄不瑕分手,只怕蓝翼铁骑会的好汉们,早已进入那丹阳湖中凉快去了。”
面孔一热,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
长离一枭察言观色,知道自已说话略微过份,因为,蓝翼铁骑会诸人再是鲁莽,却亦是为了援救而来。别人如此评断,不论其意善恶,总是会令感到不大自在。
长离一枭故意轻笑岔道:“蓝翼铁骑会这一喧闹不打紧,却几乎使本岛行动亦遭受影响,老夫无奈之下,只有遣人暗中点明一切,费了好大一番唇古,他们始才相信,停止了那孟浪的行动,现在,他们止于丹阳湖外二十里处之十柳村,静候消息。”
长长的吁一口气,忽而他低声道:“卫前辈,你可知道在烟霞山庄之内,那突然现身,武功奇高的怪异女子,是谁么?”
长离一枭面容一冻,以指比唇,道:“老夫已经猜出,小兄弟,容老夫数三下,我俩一起说出,看看是否相符!”
目光一瞥身傍三人奇疑的神色,微笑点头。
长成一枭开始姒道:“一,二,三!”
“无定飞环!”
与长离一枭同时脱口说出。
随着这四个字,红面韦陀战千羽等三人,面色-倏然大变!
他们彷佛骤然间被人在心上打了一拳似的,瞠目瞪视着与长离一枭二人!
大旋风白孤怪叫道:“啊呀!无定飞环竟还未死!这样一来,烟霞山庄可更有了靠山啦!这老虔婆可真是命长!”
长离一枭冷然道:“老夫已与这无定飞环交过手了。老实说,昔日双飞之一的无定飞环,武功确实深如瀚海,但是,她却是独木难撑倾厦呢!”
哑声道:“不过,武林双飞三绝拳,素来沆瀣一气,有这未死的无定飞环李琰玉挑大梁,只怕三绝掌的后人也会闻风投效了!”
说着,已语声哽哑的将自已于古-之内,目睹三绝掌与彩鹰齐百禄等人秘议睹斗之事,约略说了一遍。
长离一枭望着各人震惊逾恒的神态,傲然一笑道:“昔日武林三绝掌后人,再加上现在名斐一时的双鹰,嗯!倒也是一帮声均力敌的对手,朋友们,让吾等一试这些武林好汉的雄风!”
激动的苍白的面孔上,又涌起一丝红晕,他大声道:“卫前辈,为了在下,而使整个长离岛牵入争斗漩涡,实为不值,在下愿倾一人之力,与彼等周旋一番!”
长离一枭坚毅道:“小兄弟,老夫对你,实是喜爱已极,无论如何,老夫亦不能眼见你只身涉险。嘿嘿,老夫的行动,亦等于代表长离岛的行动,而且,除了邪神厉老前辈之外,老夫早已渴望。一试这些武林中-赫一时的人物,到底留给他们后人什么惊天动地的绝技!”
红面韦陀战千羽亦宏声道:“对!四弟,你永远不会孤单,有卫岛主与为兄等誓死为你做后盾!”
感动已极,他颤声道:“愚弟代表义父他老家,同各位致最深挚的谢意。双飞三绝掌的后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妄做横行天下的梦想,要毁灭昔日义父老人家的声威,那么,愚弟身为邪神义子,亦应否起与他们周旋到底!”
长离一枭豁然纵声长笑,振吭高呼:“长离雄风!”
“六旗扬东!”
一片雄壮的高呼,应合着长离一枭那如破金石般的声音,在广阔的湖面!起,前后左右声彻入云,豪壮之气直凌霄汉!
众人不由热血沸腾,意气高昂,环目四扫,只见两艘皮艇之后,飘浮着不少仅容一人的梭形皮制小舟!
而且,丹阳湖岸边亦肃立着近百名灰衣大汉,个个向长残一枭躬身为礼,原来在众人不觉中,皮艇快拢岸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由衷的赞道:“卫岛主,尊驾部众之精,纪律之严,确实令人钦佩,东海长离马之威名,果然盛传无虚!”
长离一枭尔雅的一笑道:“不敢,城兄过誉了!”
说话中,皮艇已缓缓停泊湖岸。
长离一枭回身向道:“小兄弟,老夫尚须为此次行动,作一次得失检讨,本来欲请你亲临参与,但你重创在身,甚是不便。请与令拜兄等人,先赴老夫驻足之处暂息,一俟老夫诸事办妥,便即前往相晤。老夫驻足之处,已事先遣令一名昔日曾为大内御医之大夫在该地候用,老弟可先行治疗身上创伤!”
他不得回答,又同战千羽等人道:“城兄、白兄,尚请费神照拂吾等共同之幼弟,老夫暂时失陪了!”
说罢,长离一枭向后一挥手,身形起处,巳妙曼而优雅的掠出七丈之外!
红面韦陀戟千羽叹一声,道:“在未见面之前,只间说长离一枭心性狠辣残酷,有若阎罗再世,谁知道他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呢!”
这时,已有两名身着灰衣的长离岛属下,抬着一架软**船,同各人肃施一礼后,将小心抬入软床之内。
众人随即登岸,跟着两名灰衣大汉,迅速往前行去。
踏着细软的砂地,一行人又同崎岖不平的一条羊肠小道行去,行约半个时辰,已来至一片探幽的树林之前。
林后,可隐约看见一处建筑清雅的竹篱茅舍,面前尚有一湾清溪,蜿蜓流去,茅舍之傍,则植满修篁千竿,青翠盈目,迎风摇曳,景致十分宜人。
而这时,东方已大白了。
林中一声轻响,已跃出七名灰衣大汉,为首者兴抬着软床约两人略一交谈,已向战千羽等人抱拳为礼,复自隐入林中。
各人逐又穿过树林,同那栋茅舍行去。
跟在身后的天星麻姑钱素,疲累的一伸腰,轻声向祝颐道:“祝公子,这几天来所见的场面,可真比我出娘胎二十年来所见的还多,不过,也真吓人哩!”
祝赜微微一笑,低声道:“长离岛行事之效率与周密,亦确实令人咋舌,烟霞山庄虽然傲视武林,却仍较长离鸟有所逊色!”
说话间,众人已越过一堵小桥,来至那茅舍竹篱之外。
竹篱门“吱呀”一声启开,一个面目清秀,飘然有书卷气的中年人,已含笑迎了出来。
两名抬着软床的长离岛属下,齐齐躬身为礼,那神色飘逸的中年人,已清雅的一笑道:“寒生文秋尘,奉岛主之令,于此恭候各位,茅舍狭窄,浅小简陋,倒是委曲列位侠士了!”
这文秋尘谈吐之间,十分尔雅清朗,衬着他那洒脱温和的外形,确有“秋水文章不染尘”的书生味,红面韦陀战千羽等人连忙道谢,随着文秋尘进入篱围之内。
这栋茅舍,共有三间,虽然不够阔大,布置却十分素雅清淡,战千羽等跟着两名灰衣大汉,进入内室,将安置妥善后,那文秋尘已清笑一声道:“寒生昔年,曾放大内任御医之职,略通医理,各位便请外间暂息,容寒生为江大侠探伤把-!”
战千羽等急忙道谢,相偕由至外间客室,云山孤雁夏蕙本想留在身傍,但经文秋尘含笑一瞥后,亦只有讪讪退出。
天星麻姑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女人心中的感受,她快步上前,轻声同夏蕙说道:“姑娘,且请安心休息片刻,那姓文的酸儒,既然连皇帝老儿的痛都看过,公子之伤亦必不致有何闪失,倒是姑娘若急坏了身子,却不是闹着玩的。”
夏蕙感激的向天星麻姑一笑,二人已坐落在两张铺设着绵垫的木椅上。
这时,大旋风白孤左右一览,赞道:“这间茅舍,虽是卫岛主临时驻足之地,却布置得窗明儿净,清雅轩亮,呵呵……的是雅人,的是雅人!”
战千羽一抚秃顶,笑道:“为兄看来,东海长离岛,可说卧虎藏龙,奇人异才无数,那文秀土,可能除了精通医道外,更是一位饱学之士哩!”
大旋风白孤颔首道:“不错,此人神逸气清,有松竹之飘然,谈吐儒雅,有隐士之风范,只是他目光虽然清莹明彻,却无慑人锋芒,为弟看来,文秀士似乎不谙武功!”
战千羽微微颔首,双目半闭。
“战前辈,你着我家公子之伤,可有大碍么!”天星麻姑忽然关切的问。
战千羽一笑道:“四弟仅是伤后用力过度,虽然他左掌亦受伤二处,但均不为要害,在文秀士精湛医术下,想不会有何问题。”
天星麻姑宽怀的向夏蕙一笑,拿起早已置于几上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
此刻,室内已被旭阳的光辉,映得十分明亮。
室中各人暂时沉默下来,大家都闭着眼睛,微微养息。的确,这数日来,惊险激烈的生活,亦真够令人疲乏的。
约有顿饭时光。
一声清咳起处,室内已走由那神采瓢逸的文秋尘来。
各人连忙站起,战千羽已急急问道:“文秀士,老夫四弟之伤,未知是否严重?”
文秋尘朗声一笑,道:“大致无妨。不过,江大侠自伤脱力,又流血迅多,中气大有损伤;而且他好似中过一种极为厉害的毒气,这毒气十分蚀精伤神,好在江大侠身怀辟毒异物,又已用什么解药将这毒气除去,只是他却未做过适当养息,此亦为其现下身体虚弱主因。寒主已为其服下几味固神保本的灵药,其左手伤势也洗净敷药包好,江大侠现在已经睡熟。但是若要彻底痊愈,恐怕尚须养息半月以上。”
战千羽感激的道:“文秀士如此费心劳神,倒令老夫等好生不安。四弟痊愈后,老夫必令其亲向秀士面致深谢。”
文秋尘洒然一笑道:“战大侠无庸客气,只要寒生能尽棉力,必当效劳,更何况岛主曾有谕令哩!”
各人又客套了一番,便天南地北的聊谈起来。
谈了片刻之后,战千羽等人不由深深的惊异了!因为,这文秋尘非但学识精博,浩瀚如海,对于奇门八卦,行兵布阵之学,更是包罗万有,无所不知,其见识之丰,目光之远,确乎非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不能发挥出如此高谈宏论。
文秋尘滔滔而言,纵谈古今,各人听得入神,已不觉丽阳之东升,更忘了整日来的疲累。
忽然——
文秋尘朗声一笑,说道:“寒生只顾孔门卖文,拉杂闲扯,倒耽误了各位之休息时间,岛主曾事先传谕,谓请各位先行用膳暂息,他要到晚间始能来此。”
战千羽呵呵笑道:“不累,不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文秀士见闻渊博,高瞻远瞩,确为老夫生平仅见。呵呵……:卫岛主有兄台为智囊,倚畀左右,何愁威名不显!”
文秋尘连声谦虚,并拿起桌上一个小小银铃,轻摇数下。
于是,随着铃声响处,门外已进入两名灰大汉,每人手中,皆捧着一个食盒,食盒内,有各式精美菜肴,荤素杂陈,并有美酒两壶。
文秋尘一笑道:“荒村僻野,无佳肴敬客,粗菜劣酒,聊请各位壮士充饥!”
战千羽忙道不敢,大旋风白孤已大声笑道:“文秀士客气了,只看这些美食所配之色香二端,已令老夫等食指大动,呵呵……其味想亦定佳,老夫稍停,必要将其扫卷一空!”
说着,室中诸人,已哄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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