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月以来,雪莹几乎每隔一两天便会到昆仑弟子的住所来,倒不是前来寻找陈风,而是黏上了季若冰。一开始,季若冰都是冷冷相对,不过不知怎的,在雪莹的软磨硬泡之下,两人的关系也算渐渐缓和。这一日,雪莹又是朝着季若冰的住所走去,昆仑派女弟子住所便在陈风所住半里开外,雪莹与陈风打过招呼之后,匆匆去了。
陈风独自坐在屋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月来,陈风渐渐将凌玉儿与韩大全死去的伤痛压在心中,因为他知道,神州大地上的巨变才刚刚开始。这一场巨变,以杀戮开始,那么,也只可能是以杀戮而结束。
杀,以杀止杀!
“便在师父即将被龙上所杀之际,我感悟到了佛祖心印,应该是我在不舍急切痛楚以及各种复杂情绪之下的幡然醒悟,或许父亲留下的所有佛法精髓,正是可令我感悟到这佛祖心印。而弘智大师让我学习《般若心经》,目的也是在此了。但是,弘智大师他们走时,便没有告诉我过多的信息,不知道佛祖心印在佛道一途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陈风心中自语着,在他的手中,一道卍形金光静静流转。陈风看着这卍形金光,感受着其内独特的气息,道:“佛祖心印,似乎蕴含着澎湃的力量,而这力量似乎可温养万物,又似可毁灭苍生,当真琢磨不透,可能随着我实力的提升,会慢慢明白罢。”
陈风仔细钻研了佛祖心印好长时间,不过都没什么所得,感悟到佛祖心印也是在蜀山极道广场上那特殊的情境之下发生的,想要感悟的更加透彻,或许还要遇到类似情境才可。但是哪种情境,陈风希望一生都不要再发生。
除了钻研佛祖心印之外,这段时间陈风基本上都是在闭关修炼,因为在神州大地各处修炼习惯了,到达雪狐山后,浓浓的灵气令得陈风修炼速度大大加快,加上之前的积淀,此刻他已是将《鸿蒙大道》第三层完全巩固,堪比《元灵道法》空明境界中期,甚至,可能还要强上一些。
现在陈风体内的道法犹如一片混元,举手投足间便可施展法力,但混元程度好似还不够浓厚,他隐隐觉得,只要体内道法化成混沌一片,便可突破到下一境界。“《元灵道法》将这一境界称作空明,或许正是混元至深自成空罢!”
陈风思考之间,忽然听到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自己的住所而来。“会是谁呢?这段时间,很少有人的找我的。”
也便是他自语间,一个身影走进门来,正是青田真人。此时的青田真人身着黑色道袍,但已不再是破破烂烂,反倒是极为整洁,周身透着一股桀骜之气。
陈风的房间很简洁,除了床铺之外,便只有一张木桌,因地处冰雪之地,屋内透着丝丝寒气。青田真人走进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木桌之旁,陈风见礼之后,正要给他倒茶,却被他将茶壶移到一边,而后摆了两个杯子,单手一招,酒葫芦已然在手,道:“咱爷两还兴喝茶么,在你的蛊惑之下,老头子我
可是酒量渐长呢,来来来,今日再切磋切磋!”
陈风恶寒,想不到青田道人到雪狐山以后第一次来找自己竟然是来喝酒的。陈风坐下,道:“青田前辈,哦不,青田师叔,其实我后来,就很少喝酒了呢。”
青田真人道:“你小子还是叫我疯老头的好,什么前辈师叔,听着老头子我真是逆耳,最近很少喝酒,那不是因为我没来嘛,来,喝酒喝酒,这葫芦里可是满的呢,足够咱咱爷两喝一天了。”
陈风无奈,扭了半天,只得继续称呼青田真人疯老头,他接过青田真人手中的酒葫芦,将两人的杯子加满,这般喝了一会,青田真人道:“这杯子太小,茶杯喝酒,真不痛快,你去找两个碗来。”
陈风眉头高高皱起,道:“不都一样嘛,顶多多喝两杯便了,疯老头莫要讲究啦。”他自青田真人让他继续唤自己疯老头后,说话也不再那般拘谨,随意了许多。
青田真人道:“怎么会一样,你不找,我找!”说话间,只见他单手一翻,两个酒碗已然在手,这一动作过后,他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道:“就怕你这里没有,早就准备好了,哈哈!”
陈风又是阵阵无语,不过既然青田真人来了兴致,陈风也不好多说什么,接过酒碗,不一会又是三大碗下肚。渐渐地,陈风只觉酒意来袭,但依然是不停地喝着。
两人边喝边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直至喝到傍晚,青田真人将空酒碗轻轻放下,醉意微微道:“你这小子,竟然能够刻画出全部上古符文,当真是令我没想到啊。”
陈风一笑,道:“我也是在巧合之下,无意中便将所有上古符文都刻画了出来,在此之前,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也没能够刻画出一枚。”
青田真人眸子中露出惊异与赞赏之色,道:“你可知道,能够刻画出全部上古符文的,蜀山一派有多少人么?”
陈风摇了摇头,但他好像记得韩大全等提过,整个蜀山派便只有龙上真人能够将所有上古符文全部刻画而出,但终究只是猜测,此刻青田真人问起,他也知道答不知。
青田真人道:“蜀山派,能够刻画出所有上古符文的,在你之前,总共有两人。”
陈风早就肯定能够将所有上古符文都刻画出来的人定然很少,当听到青田真人这般说,着实是吃了一惊,问道:“那不知除了龙上外,另外一人是谁?”
青田真人自顾自喝了一碗酒,而后气定神闲地坐着,也不说话,不过陈风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眼中的一丝傲然。
如此,陈风立刻明悟,轻呼道:“啊,原来另外一人,便是疯老头你!”
青田真人对于陈风的表现非常满意,道:“你小子倒是不笨,当年我与龙上一同学道,二人可算是蜀山年轻一辈的人中龙凤,我也是在五十岁时才将所有上古符文刻画而出,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其后我将心得尽数传授给了龙上等人,但也只有他一人在十年后将六十枚上古符文画出。
但想不到又是二十年后,我尽然在龙骨深渊内遭到了他的暗算。想来,他的野心该是从进入蜀山的第一日便萌发了。”
青田真人说道此处,眼中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青田真人虽然只是简略一说,陈风却深知当年龙上真人等定像现在的他们一样,从年少天真一步步走将过来,当最亲最信之人在自己心口插了一刀那种感受,无需体会也能明白。沉默少许,陈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青田真人在被龙上真人暗算时乃是五十年前,那么,青田真人不是超过了百岁?
“但是,我看青田师叔只有不到六十的样子,这……”陈风疑惑,便道:“疯老头,如此说来,你的岁数?”
青田真人道:“我现在自然是一百二十岁,龙上只比我小三岁而已,至于你师父,也有一百一十岁了。”
“啊!”陈风有些难以置信,倒不是因为青田真人等能活一百多年而惊讶,二十他们的容貌竟会这般年轻。这些前辈的岁数,陈风从未去思量过,也没人提起,陈风不知道,一百多岁的迟暮老人,为何会有这么年轻的容貌。
青田真人似乎看出了陈风的疑惑,索性也不喝酒了,正色道:“其实修道一途,求的便是长生,在空明境界之前,每突破一层,道法和肉体都会增强不少,但是空明之后,不仅这些能够大幅度提高,便连寿元也会跟着增加,古籍中便有记载,当到达空明之境时,可有百岁寿元,至空明境巅峰,寿元达到一百五十岁,大道巅峰之日,寿元增至两百岁。而当突破到大道之日起,容颜便可永远驻足突破之日,也便是说,你若是能在三十岁突破大道之境,便可终其一生都是美男子,哈哈!”
陈风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话语,从来未有人与他说过,若是蜀山派还似当年,或许诛魔道人会一点点告知于他,但现在,蜀山已非当年,若不是青田真人今日说起,他却还不知道修道一途,求的竟是长生。
“可是,修炼到大道巅峰也只能活到两百岁啊,那寻求长生,如何求得?”陈风一个疑问未消另一个疑问又起。
青田真人道:“这个问题,莫说我答不出来,无数前辈也是被这个问题困惑,但终究还是无一人找到答案,郁郁而终。层有传言,大道巅峰其实便是长生,只是在两百年寿元尽后,羽化升仙而去,到了仙界。但未知的东西,往往令人恐惧,因为没有一个大道巅峰的强者能够确定,生死之后,是不是当真飞升仙界,想来龙上也是不相信这个传言,所以他在探寻历代前辈没有完成的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陈风脱口而出。
青田真人道:“千年前,也便是蜀山龙脉尚未被分割时,当时的掌门灵玉真人已是到了大道巅峰之境,在他一百八十岁之际,他在悟道之时,忽然想到,两百岁寿元尽,或许不是升仙而去,该是在大道之上还有其他境界,只要能突破大道之境,或许寿元便会增加,而后在寿元尽之前再突破,寿元再增,这般一直下去,岂不就是长生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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