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中年神秘地一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虽然司雷天神与我交情甚笃,可他实在喜欢贪杯误事,我倒也不想被他天雷误劈啊!哈哈哈哈哈……道友,既有缘相见,我却也没什么好东西作为见面礼,就敬你这一杯酒吧!”
说着,他轻轻一倾酒爵,那白玉酒爵中顿时泻下一道白花花的酒线。那酒线在空中时还只有细细的一线,可是待自空中洒落至血星使面前时,已化作一道滔天巨浪。
血星使心大惊,刚想抽身后退,却嗅到那酒浪之中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顿觉头脑一阵眩晕,身不由己地一头栽倒在地,沉沉醉去。临醉之前还不甘地喊了一句:“这法力……你……究竟是谁?”
那酒浪淋过血星使身体,落到地上,仿佛一只大手般卷起了易剑锋的身体,将毫无知觉的他浸泡在酒液之中。
那俊逸中年哈哈笑道:“走也,走也!”说话声中,他怀抱美女,驾着那大剑,自空离去。在他离去的同时,那股酒浪亦卷着易剑锋,在地上紧随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漂走。只剩下如醉酒一般,满脸红晕,浑身湿透,沉睡在荒野中的血星使。
易剑锋浸泡在酒浪之中,那弥漫着醉人清香的酒浪竟有着无穷的魔力,配合他的金身,飞快地修补着他背后那道大得吓人的伤口。没过多久,他背上的伤口便已给修补得完好无缺,背上皮肤一派光滑,粉嫩如初生婴儿,连半点疤痕都没留下。
酒浪亦洗清了易剑锋身上的污垢,此刻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闪动着玉石般的光泽,那本来瘦弱的身体此时已变得相当饱满匀称。
俊逸中年和紫衫美女驾剑飞行近千里之后,直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城,这才停了下来。而给包裹在酒浪中,离地三尺随着二人飘行千里的易剑锋也到了此处。
那紫衫美女依在俊逸中年的怀中,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方才所说,血神教那俏丫头,当真与地下那丑小子有着一段化解不开的情缘?”
俊逸中年嘿嘿一笑,道:“我诳她而已。若真有情缘,你当我会随口告诉她吗?要是泄露了天机,恐怕真有缘也会变得无缘了。”
紫衫美女掩口娇笑道:“如此说来,你也太坏了。不过,你刚才那番话,已在她心中种下了一段心魔,说不定倒真生出一段情缘来。想想看,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子配那样一个天仙一般的姑娘,那样的话,你造的孽可就大了。”
俊逸中年摇头笑道:“奇丑无比?若你也只看外表,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你知道和氏璧吧?和氏璧在没从顽石中剖出来之前,也是一块不起眼的丑石头。可是当它那层外壳去掉之后,却变成了天下第一美玉。那丑小子……呵,若我没看错的话,正是一块‘和氏璧’!”
紫衫美女有些惊诧地道:“不会吧?”
“为何不会?”俊逸中年朝下看了一眼,那包裹着易剑锋的酒浪此时已在慢慢变小,正自化成团团蒸汽,飘散于旷野之中。“若他非美玉,你当白云会把九世金身传给他?白云那时命在旦夕不假,可是他却绝对有余力摧毁金身,令其不致落入邪魔之手。但是白云选择了这小子,我相信白云看人的眼光。当然,我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紫衫美女这时才好奇地以正眼看了地上的易剑锋一眼,当然,看到易剑锋光溜溜的屁股之后,她还是脸红了一下,“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能让你和白云同时青眼有加?嗯,你连‘青莲琼露’都舍得当水一般泼出去,却是平白给了这小子天大好处。得了白云的九世金身,又沐浴了你的青莲琼露,他现在的功力,恐怕已是人界江湖中的一流好手了。”
俊逸中年叹道:“究竟有何能耐,现在还看不出来。这小子是块美玉不假,不过还未成形,日后成魔成佛还得看他自己的选择和造化。我之所以出手救他,实是不想他落入邪道妖人手中,沦为一块血玉。呵,人界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又有何用?他只是功力深厚而已,却连半点武功都不会,恐怕连二流好手都打不过。若是遇上修道人或是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什么的,一样只能引颈就戮。若他从未与修道界搭界倒还好说,可是现在血神教盯上了他,看那血星使的架势,似乎不得金身便不罢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觊觎他金身的人恐怕更多,他的运途,可算是多灾多难了。”
紫衫美女笑道:“那你何不收他为徒,亲自指教他?若得你传道授业,他或可成为正道脊梁。”
俊逸中年摇了摇头,道:“我命里无徒,不能教他。而且他的命运,实在太过古怪,连我都看不出来。他这种人,不是我能教的。最多在适当的时候,给他稍作指引罢了。好了,今天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要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我们走罢!”
他刚待驱动大剑与紫衫美女离去,紫衫美女忽然提醒了一句:“那小子现在赤身**,前方便是西北大城青州,若是让人看见了他这样子,恐怕会以有伤风化的罪名捉进牢里去,你就不帮帮他?”
俊逸中年失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说罢,他挥动大袖,一片金光自他袖中射出,罩到地上的易剑锋身上,金光闪动一阵,易剑锋身上便多了一身金黄、青绿相间的武士服。
“金缕玉衣?你还真舍得。”紫衫美女掩口笑道:“不过金黄色在人间是帝王服色,他穿这身衣服,要是给官府的人看见了,少不得要以欺君之罪问斩。”
俊逸中年笑道:“不理人间事多年,倒把这关节给忘了。金缕玉衣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护身法宝,可是于我却无多大用处。再说了,比起你的‘霓裳羽衣’来,我这金缕玉衣,也不过是件二流货色,有何不舍得的?”说着他朝着易剑锋遥遥一指,一道黑光自他指尖冒出,射到易剑锋身上,那身金黄、青绿相间的武士服顿时变为黑色夹杂圆形青绿斑点的武士服。
“这下好了,走罢!”俊逸中年拍了拍手,驱动大剑,抱着美女,向着远方飞去。
“你眼里的二流货色,在人界修道士眼中,却是一等一的至宝。这下可好,你又在他身上安了一件足以令他致命的‘怀璧’。你呀,真是太坏了。”
晨曦初现,金色的晨光中,犹有那俊逸中年豪迈奔放的吟唱:“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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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旷野之中,醉酒良久的血星使终于悠悠醒转。
易剑锋看不出来,可是那俊逸中年和紫衫美女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血星使其实是女扮男妆。或者说,她从未故意装作自己是个男人,只是易剑锋实在过于迟钝,见她杀人如麻,冰冷如雪,便先入为主地将她认作了男人。
她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仔细地辨别空气中的酒香,然后认准一个方向,驾起那碧绿的剑光,向着那方掠了出去。
“可恨,金身是我的!易剑锋你这臭小子何德何能,敢抢我的金身?呸,情缘?那奇丑无比的小子配跟我有情缘?多少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狗一样跟在我后面,我理都不理,我会跟易剑锋这臭小子有甚情缘?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易剑锋,你等着,待我找到你,定将你扒皮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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