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他怀中玲珑的女人身体上,她咬了咬唇,垂下眼帘,目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是朱医生,我们过去吧。”夜君低头看了看她,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挽着她走了过去。
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那一对,朱萧目中充满了悲怆,充满了痛苦。
妒忌像疯长的野草,一下子占满了他的心。
从见到尘舞的第一眼,他便再也舍不得离开目光。
“医圣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呢?”月这时牵起朱箫的手,倚在他身上。
然而,一接触到他,便感觉他的体温竟似乎上升了几度,明显的比刚才炽热。
“咦?你怎么这么热呢?”
朱箫还是凝注着尘舞,连瞧都不瞧她一眼。
一丝柔发,自尘舞松松挽着的发髻间不经意的滑落,被海风吹得扬到她眼前。
夜君把这一缕发丝替她别到脑后。
他的动作很自然,很温柔。
自然得让他嫉妒,温柔得让他痛苦。
朱箫捏紧拳头,心像被人狠狠的挖着,痛得太久,虽然很麻木,但还是很痛。
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要订婚。
虽然知道,这是灵王的计策。但也正是这个计策,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而不能做任何事。
即使只是表露自己的感情,都变成不可能。
“医圣好像很痛苦。”夜君冷冷看着他。“为什么?难道我们订婚,你就这么不高兴?”
朱箫总算把目光自尘舞身上移开,缓缓吐了口气。
转眼之间,看见夜色如鬼魅般,站在渐渐阴暗下来的天空下,阳伞的阴影中,离他们如此近。
“不。相反,我很高兴。”他笑了笑,直视着夜君。“恭喜你们。”
他听得到自己声音的发抖,带着种说不出的苦涩。
夜君倒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
“看来,医圣哥哥真的看开了。”月娇笑着,转了转眼珠,看向尘舞。
她满意的看到,尘舞并没有丝毫的不适。
她是他的影子,如果他还对她怀着那种深厚的感情,尘舞现在,早已痛苦不堪。
但她却似乎毫无一点不适。
想到这点,月嘴角的笑靥,愈发甜美迷人。
她娇笑着靠在朱箫肩头,脸埋在那宽阔的,带着阵阵幽香的胸前,目光却瞟向了尘舞。
后者脸上那种掩饰不住的痛苦和扭曲,明显得让月感到说不出的愉悦。
“你又为什么这么难过?我现在抱着的男人,又不是你未婚夫。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月忍不住嘲弄道。
朱箫倏地抬起眼眸,死死盯着尘舞。
月的话,像一根尖针,直直向尘舞的心脏刺去。
但月仍旧不打算放过尘舞。
“你以为哪个男人会有那么久的耐性和忍受力,爱上自己的影子?你根本不懂男人的需要。女人要是这方面都不懂,又怎会让男人爱上她?”
尘舞下唇被咬得发白,只觉得全身都凉了,浑身发抖。
若不是苦苦压抑着,她此刻恐怕已泪流满面。
夜君看了她一眼。
虽只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但当看着她时,他的目光便带着难以描述的温柔之意。“如果不介意,请让我介绍其他人。”
他转向朱箫。“失陪。”
“慢着。”朱箫此刻似乎才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背对着夜色,在夜君耳畔低声道:“灵王要杀尘舞,快离开!”
他的声音很低,低不可闻,但夜君肯定听明白了。因为,他的面色在瞬间暗沉了下来。
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平常冷酷的神色。
转向尘舞,他淡淡一笑,柔声道:“走吧。”
尘舞怔怔望着他们。
从未见过这两个这么亲密。
他们身高本就差不多。现在站在一起,一个带着云淡风清的明净气息,另一个则是冷漠阴郁。竟成了极鲜明的对比,却又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瞬间,她竟觉得有些恍惚。
夜君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无人时,他便吩咐一直在场的夜火。“集中起我带来的所有人,随时待命。”
他看了眼身畔一直默然的尘舞。
一整晚,她都跟病好后一样,神思恍惚,只是目中添了抹淡淡的忧伤。
他紧紧握住那双梢凉的,柔弱无骨的手。
父王,他居然要赶尽杀绝!
他的手,微微一颤,便握得越发的紧固坚定。
眼中也慢慢浮上一抹无比坚定的神色,在这一瞬间,他已下定了某个决心。
以灵王的本性,绝不会让企图杀害自己的人活在世上。
但他还心存希望,以为父王知道尘舞对于自己的重要,会爱屋及乌。
但是现在,他对此已毫无期望。
既然这样,他何必还念父子之情?
如果灵王还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毫无反抗能力,惟命是从的儿子,那么,他显然低估了夜君。
“你觉得灵王究竟要做什么?”尘舞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看向她。两人目光相对,片刻,他淡淡道:“怎么,害怕了?既然害怕,当初为什么还刺杀他?”
尘舞别过头,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怕?我现在很乐意跟他面对面,公平决斗。”
夜君的眸子一阵收缩。“看来,上次侥幸得手,的确让你胆子大了不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能活着吗?”
尘舞浑身微微一颤。
不得不承认,这是实话。
她咬牙,过了很久,才道:“我没有要你救我。你的救命之恩,我日后也会还你……”
夜君目中一丝痛楚,一闪而逝。
他怔怔站在那里,怔怔看着她,似已陷入了某种狂乱的痛苦之中。
许久,他扯了扯嘴角,道:“你说得对,你是要报答我,那么,就嫁给我吧。”
尘舞回望着他,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