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经济危机
见女婿的眉头紧锁,脸色极其难看,女儿也是忧心冲冲,许海燕就心里一沉:难道亲家母的病真的很严重?
不等她问,罗心睛强自地挤出点笑容来低头看着儿子:“石头,奶奶身体不舒服,要在医院里住一阵子。免费小说你要是想奶奶,等会儿爸爸就带你去看她!妈,家里应该没有菜了吧,要不我们去外面吃,顺便也叫上爸爸?”
多年的母女,许海燕自然是理解了女儿的意思,看来这次亲家母的病是非常麻烦,要找老头子商量下了。她赶紧打了个电话通知老伴。
三个成年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晚上的安排,也没有人去问曾信实的意见。在他们看来,儿子(孙子)虽然是自小聪明懂事,但始终还是个没有上学的孩子,大人的事情就算是捅破了天,也不用他来操心,只把曾信实心里郁闷得没话说――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他,奶奶倒底怎么样,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晚餐说是在外面吃,实际上只是就近找了家熟悉的家常菜馆,曾信实的外公罗浩然很快就赶到,眼看着菜还没有上齐,曾百业很低落地将母亲今天去医院的检查结果说了出来。
刘桂花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仪器的检察结果,是肝区肿大,胆?里有结石,脾脏晚期病变,心肌也有衰弱的迹象。给她看病的是人民医院一个挺特别的主任医师,不单在西医方面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中医学上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在详细地问过了刘桂花近年来的生活习惯之后,医师很明确地找出了病因。
说到底,还是因为四年前被毒蛇咬伤后没有注意调养才造成今天的结果。
被那条毒蛇咬了一口之后,刘桂花已存了拼命的心思,浑身劲都使上了,所以毒性在血液里发作得非常快,手上和脸上都肿起来了,人也晕了过去,虽然是及时地吃了解毒的蛇胆,又用了些本地的草药来拨毒,毒是全部从体内清除出去了,但是,后续的疗养却没有跟上。
这毒虽然是解了,但之前的破坏力还存在,刘桂花身体的生理机能都受到严重的损伤,又流了许多血,自然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吃点补血气的东西,多多休息,少做点体力活才能慢慢地恢复健康。
而实际上呢?她只在**歇了三天就下地操作农活,兼管看顾曾信实。后来曾信实稍大一点了,曾信侠又出生了,依着乡下的习惯,带孩子的任务还是由她来管,再加上后来给老三操办喜事时的劳心劳力,这么几年下来,她就没有真真正正地放开心怀好好休息过。她又不是超人,哪里压得住?这不,时间长了,日积月累的,到现在全部爆发出来了!
原因虽然是找到了,但是医治的办法却不好办,棘手得很。
首先,必须马上住院治疗,中医西医双管齐下,先恢复肝和脾脏的正常运作,因为肝的作用是解毒,脾脏的作用是免疫,把这两大块控制住了,才能进行后面的疗程。毕竟,不管中药还是西药,是药就有三分毒!而依照刘桂花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个过程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等这两大器官基本恢复正常之后,刘桂花自身的调节系统也会发挥一定的作用,那胆里的小结石说不准就会自然地排出来。
然后,才能用一些固本培元的贵重药材,如人参,灵芝、当归之类的,给她补补血气。在此期间,什么重活都不能干,心情还要保持愉悦,不能有什么思想压力。
如此调理上两三年,刘桂花的身体才有可能恢复到四年前的健康状态,也才有可能活到看孙子也成家立业,从而四世同堂。
当然,这治疗的时间愈长,所花费的费用也就愈高。
而如果,刘桂花现在还不注意休息和调养,不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那么,以她现在的生理机能,绝对撑不过两年!
两年!人的一生里,两年能占用多长的时间?
想想医生的这个结论和那种同情的眼神,曾百业的心就恸痛得没法形容。
都是自己无能,辛辛苦苦地读了几年大学出来,却没有一份丰厚的收入,好不容易幸运地娶了个漂亮又温柔的老婆,有了儿子,却因为经济的原因而不得不把儿子丢给母亲来照顾,在母亲那次中毒受伤后也没有及时地买些补品给她调养,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
母亲这辈子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让真的让她这样因操劳过度而离开人世?
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尽自己的全力来弥补以前的疏忽!
母亲的病情,曾百业也不想瞒着儿子,虽然他并不认为儿子就能够弄明白这医学上的专用术语。
其实他只是希望曾信实能牢牢地记住一点――这几年来,为了曾信实的健康成长,母亲前前后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而他也不想在将来的日子里因为母亲的身体而挖空心思地编谎话来骗儿子。从小,他就一直教导着儿子,做人,要诚实!
当然,他也有一点小小的私人期望,期望本来就聪明懂事的儿子能在某个时候适合地配合自己来说服勤俭的母亲从此安心调养。
只是,曾百业目前要面临的最大困难,还是经济问题。
他虽然在省地质研究院工作,这些年来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毕竟资历浅,又没有什么后台,像现在这样享受到一套房子的分配,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工资一个月也有三千来元,加上在市图书馆工作的妻子的收入,小家庭一个月总共也才不到六千元,其他的都是单位所提供的福利,没法换成现金,所以他们现在所存下来的,能够动用的全部银行存款只有十多万。
刘桂花是农村人,没有办医保,住医院就只能交现金,以黄雨市人民医院如今的收费标准来算,半年的住院费加普通的药物治疗,粗粗的估计是怎么也要上百万,如果再算上后面的调养和药材,这笔数就更加庞大。这个缺口,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
他们现在所住的是研究院里小产权的房子,不是商品房,无法对外出售,而院里也曾下过通知,不准交房屋租给外面的人,顶多是租给院里一些年轻的、单身的同事。这样,租金也不会很高,解决不了根本。
何况,还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要考虑――三弟曾百权的老婆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马上就要生了。前两个孙子都是刘桂花带大的,这第三个在正常情况下也肯定会交由刘桂花来带。眼下虽然是出了特殊情况,可以和他那弟媳妇的娘家商量商量,帮忙解决,但面子上,还是得花上一笔为数不小的钱才能让那边亲家心里舒服一点。
这一来二去的笔笔开销,数目都庞大的让曾百业心里沉甸甸的,颇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今天医院里办理手续的时候,心里思前想后,也想出一个救急的主意――虽然朋友中没有特别富有的人,也不指望能借到多少钱,但刚好就有那么一位知交好友在证券公司做事,对股票有点心得,所以,是不是可以调用一部分资金,去股市上拼一拼?
但股市这东西实在是说不准,也许他能赚得盆满钵满,但也许会是血本无归。万一耽误了治疗?
所以,他下午跟妻子提出这个方案时,罗心睛是坚决反对的,绝对不同意去冒这个险,以致于他也拿不定主意了。眼下既然老丈人到场,自然是想听听岳父大人的意见。怎么说,人家也比他多喝了几十点的墨水,还教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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