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儿高挂天空,银色茫茫,普照着一片祥和的落霞谷。
客厅之中,古、冰二人正在对弈,平时吃饭用的桌子,铺上棋盘之后就成了二人对战的沙场,“撒豆成兵”此时已经不是传说,二人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双方攻守兼备,难分胜负,但都毫不留情,见机便杀,二人犹如对垒战场,整个棋盘变得杀气腾腾,孤星月和凌氏则是在旁围观,虽是围观,口中却没闲着,孤星月指挥古力下棋,凌氏则是从旁协助冰若,但凡冰若将要走错,凌氏就会及时提醒、阻止。
但最终还是冰若技高一筹,杀得古力片甲不留,古力嘴硬不肯服输,全赖在孤星月的身上,说他胡乱指挥,这才让他败下阵来,孤星月是长辈,自然不会生气,但“观棋不语”这是名言,他也知道古力只是想要寻个台阶下,自己当然要做顺水人情,连连称是。
二人来来回回的下了几局,古力还是输多赢少,不禁有些气馁,冰若又提议作诗和画画,冰若盛情邀约,古力只能附庸风雅,当晚二人玩儿得不亦乐乎,深夜后才各自回房去睡。
次日清晨,阳光兀自火辣辣的照射在屋檐上,昨晚的明月和繁星预示着今日又是个闷热的天气。
如此天气,冰若自然难以忍受,璃光湖便是她的解凉圣地,雄狮黑狗亦是衔尾追去,它非常爱粘着冰若,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当冰若在湖中心泅水,它就会在水浅的地方洗澡,毕竟天气实在是热得可恶。
古力和孤星月则是在大院之中拆解着《星月刀法》,古力对这套刀法已经了如指掌,孤星月更对这套刀法是斫轮老手之人,二人各持一把利刀,相互挥砍,孤星月毕竟功力高深,古力哪里是他的敌手,但为了好玩儿,自然要相让许多,双刀相撞,摩擦出一道道火花,烈日毒照,双刀又受到内力的牵引,两把刀都像是刚从火炉里取出来的一般。
凌氏则是在一旁摘菜,准备着今日的早饭,时不时的瞧一眼二人,均感好笑,老的没有老的样子,小的也不成体统,但既然孤星月不计较,她也不必阻难。
就在此时,一声震天龙吟,一位身穿淡褐色的妪人骑乘在长訏金龙身上,那妪人左手握金剑,右手抓住龙辔,腰间还挎着一把白色的宝剑,此人眉目威严,自然是孙彩媱了,愈来愈近,古力一听龙吟,知道不妙,础润而雨,离别便会马上上演,眉目间自然地紧皱起来,待孙彩媱落地后,孤星月忙抱拳相迎,凌氏则快速站起,来至孙彩媱跟前唱喏行了一礼。
因古力想到离别之事,却未施礼,孙彩媱没好气道:“怎么?见到师祖就是这般无礼?”眼光盯着古力,满脸凶光。
古力这才如梦初醒,凌氏则是快速眨眼,示意他快**儿行礼,但当古力看到孙彩媱满脸f末,头发蓬松,孤、凌二人强忍住不言,古力本来要行礼,但此刻却不小心笑了出来,道:“哈哈!师祖,您怎么弄的?满脸ba灰灰的,像是刚从面f铺打劫了一番!嘿嘿!”
此刻凌氏忙喝道:“古力,不许对师祖无礼!”
对于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孙彩媱岂会不知?忙道:“好了,不行礼就不行礼了,恁多废话!我早就知道了这个,都是那可恶的吴镴,阿凌啊,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梳洗一番。”
凌氏道:“是!师父!”说完拿着木盆进屋去打水去了,不一会儿端了出来,把木盆安放在石台之上,凌氏拿起木盆中的布帕轻轻擦拭,待她梳洗完毕后,凌氏又将木盆中的水倒却。
孙彩媱进屋坐在椅子上,把那柄ba色的宝剑放在饭桌上,不断地用梳子梳理长发,她是个爱美之人,从小如此,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因有上好的丹药服食,外貌看来不过四十来岁,仿似和凌氏同龄一般。
孤星月拿起那柄ba色宝剑,抽出来细细查看,只见那柄ba色的宝剑异常柔软,就像丝绸那般柔滑,极其的富有弹性,韧性很好,竟是一柄软剑,忽然孤星月大惊道:“药散,这莫非就是天下闻名的‘韧镔铁’所铸的?”
孙彩媱概然长叹道:“孤大侠真是好眼光啊,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韧镔铁’,这种镔铁藏在冰川三万尺之处,极其难得,我是在偶尔的情况下遇到有人倒卖此铁,谈了半天价,人家才卖给我。”
孤星月笑道:“‘韧镔铁’固然闻名,但打造这柄宝剑之人亦是奇人咯?这么薄而不折,当真难得。”说着又细细瞧着剑身,但见那柄剑长三尺半,宽一寸,薄如纸,难怪孤星月会连连称赞打造此剑之人。
孙彩媱道:“不错,此铁如不找个行家打造,岂不浪费?我找了本大陆最有名的铸剑师‘剑仙子’打造,除了‘韧镔铁’里面还加入纯银成分,使其更加的光亮,我准备送给小若的。”
凌氏吃惊道:“师父,您这般费力打造的利剑,是给我的女儿的?”
孙彩媱微笑道:“阿凌,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一直把小若当成我的孙女一般看待,送她把宝剑又有何妨?等她来了给她个惊喜。”
凌氏无言以对,她知道师父的用意,眼下女儿和古力分手在即,定是怕女儿伤心难过,想用此剑来弥补,凌氏登时已明其意。
适才孤星月见孙彩媱忙于梳洗,自然不好询问,现下她梳洗已毕,将宝剑放回饭桌上,道:“药散说吴镴是怎么回事儿?你遇到这个色鬼了?”
孙彩媱咬牙切齿道:“何止是遇到了,刚才在来的途中,金龙去溪边喝水,我就坐在一道石板上,突然吴镴不知从何处蹿出,竟然要……劫……我的……色……”她说这几个字一字一顿,但也让孤星月感到不知所措,古力站在门槛边缘,大呼道:“师祖,您是药散啊!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孙彩媱睥睨一眼古力,续道:“他要是知道我是药散,自然不敢动我,可是金龙去喝水了,我的金剑又在金龙身上,两样标志性的东西离身,而且我跟他从未碰过面,所以他才色心大起,当时我只能用这柄‘韧银软剑’和他周旋。”说完孙彩媱居然双颊赧颜,满脸不好意思。
古力插嘴道:“我看是师祖太过美貌,所以啊那个吴镴才会起色心的。”
孙彩媱直盯着古力,凌氏喝道:“古力,不许向师祖说笑!快道歉!”
古力低下头,轻声道:“师祖,我错了。”
孙彩媱转怒为笑,谁会去责怪夸赞自己美貌之人?她只是气愤吴镴的不耻行径,淡淡地道:“没事儿,难得有人夸我漂亮,不过,古力,你下山以后要是碰到吴镴此人,不可以与之纠缠,他的武功的确不错,可能已经到了武仙九节之列,而你不过是武神八节,难是他的敌手,就算是看到他在作案,也不可以出手相助,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她的“我们”自然是包括孤星月和其他的散人或正派之士。
古力**头道:“哦,好吧。”
古力忽听得金龙飞去之声,慌忙脚下施展轻功,追了出去,众人不明所以,当下也没在意,继续商讨对付色鬼吴镴的办法。
金龙飞行的速度甚快,古力脚步疾奔,拼命地追赶,终于截住了金龙,金龙一脸茫然,道:“古兄弟,你拦着我作甚?”
古力道:“金龙大哥,你可是去洗澡?”古力和金龙二人此刻漂浮在空中,这可需要足够的轻功底子,金龙天生能飞,倒不足为奇,古力居然能够这般淡然说话,看来他的轻功亦不简单。
金龙****头,道:“是啊,我很热啊,你知道的,每次我来落霞谷都会去璃光湖洗澡的。”
古力道:“平时当然可以,但此刻却不行。”
金龙愕然道:“为什么?”古力道:“因为此刻我的姐姐正在璃光湖洗澡,所以你不能去。”
金龙嬉笑道:“那又有什么的?我是龙嘛!又不是人,再说了,冰若小的时候我就见过她的全身,又不是没有见过。”
古力怒道:“小的时候我不管,但此刻却是不行,你虽是龙身,可你毕竟是雄性,你要是雌的还好说。”
金龙气愤道:“可我就是个雄的啊,这又没法儿改变。”
古力道:“所以你不能去洗澡,如果你要强行去的话,那就问问我手中的弯背长刀答不答应吧?”说完取出插在后背的长刀,虚劈几下,已经摆开架势。
金龙嘿嘿一笑,道:“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么?”古力道:“打不过也要试试!”
金龙怒道:“古力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谢谢我就算了,居然此刻与我为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古力朗声道:“金龙大哥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但事关姐姐的名节,我不得不这么做。”
金龙叹息一声,道:“好吧,我服你了,你说这要是说出去,说冰若被一条雄性的龙看过后就清白不保了……”它还没说完,弯背长刀已然指向它的咽喉处。
古力厉声道:“金龙大哥,你言语粗俗,你快向我的姐姐道歉,否则我就杀了你!”他语气之中全然是命令的味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但此刻金龙若不道歉,就算金龙它武功高超,此刻要害被箍,只怕是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古力宰割了。
金龙苦笑道:“好吧,我对不起你姐姐,我道歉,这样吧,你带我去冬字洞,那里还比璃光湖凉快些。”
古力眉开眼笑,收回弯背长刀,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走吧。”
孤、孙二人正在商议如何对付吴镴,这个号称天下第一大色鬼的吴镴不除,二人日夜都寝食难安,其余的四大散人均感同身受,都欲先除之而后快。
凌氏热好饭菜,端上饭桌,照料二人用膳,一会儿添饭;一会儿舀汤;一会儿又是倒茶,忙得不可开交。
孤星月道:“药散,以你的武功不可能胜不了吴镴的,怎地让他逃了?”
孙彩媱道:“论真功夫,他自然不是我的敌手,当我使出倚女二十八式时,他才明白我是药散,当即扔下一颗烟雾弹逃掉了,我这满身的ba粉就是这样造成的。”
孤星月**头道:“原来如此!但不知他相貌怎样?不如你绘画出来,下次我见到定让他难逃我手!”说着双拳紧握,牙齿紧咬,满眼愤怒之色。
孙彩媱摇摇头,道:“没用的,传闻吴镴有原来鬼域的底子,善于易容,今天你见他是这个样儿,明天他又会另换容貌,包括声音都会不同,所以他才会屡次逃出我们的落网。”
孤星月叹息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如何是好?”
凌氏道:“看来只能凭天意了,哪天他倒霉,碰到了孤叔叔,就是他的死期。”她这话是在无意间说出,却好像说孙彩媱的武功不如孤星月,这让孙彩媱暗暗生气,凌氏聪慧过人,说出后就察觉不妥,忙道:“如果再次碰上师父您的话,那他更会死得惨,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孙彩媱这才笑逐颜开,凌氏暗骂自己该死。
冰若在璃光湖玩儿得不亦乐乎,雄狮黑狗也游得真带劲儿,幸亏雄狮黑狗不会讲话,要不然古力恐怕连它也要阻拦,只因雄狮黑狗不会说话,古力才觉得他是宠物,而对于金龙,却当它是人一般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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