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一鞭在劫难逃,古力忽然灵机一动,心下已有计较,微微一笑,不进反退,长鞭也跟着不断加长、加劲……
当古力退到之前睡觉的那间房间门口时,快速抢进屋去,运功哐当一声将门关上,刹那间长鞭撞在门面上,嘭地一声闷响,透门而入,古力趁机一个打滚儿,已然拾起自己的弯背长刀。
那长鞭喀嚓嚓一阵弹拉,房间的房门登时被拉扯着飞了出去,古力凌空飞出,喝道:“你老娘的,老子跟你拼啦!”弯背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颗大大的星星,金光闪闪,愈来愈大,这一招正是《星月刀法》中的“飞星砸月”,刀气强劲,红衣娘子大吃一惊,讶然道:“星月刀法?孤星月竟然又收了徒弟?可惜你根本比不上武学奇才,他算是老眼昏花,以为你是个人才……”左掌拍出,一股红烟直射向古力的眉心。
古力弯背长刀横劈而出,刀气迅速凝结,古力随即变招,但见古力的弯背长刀左边凌空画了个火星,右边画了个水月,连起来便是“火星水月”,水火本不相容,但孤星月却巧妙的将其融洽结合,可见他武学造诣高深,“火星”和“水月”分左右进攻红衣娘子,黄永娇左顾右盼,焦急的看着二人,至于那些丫鬟们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红衣娘子赞道:“孤星月的刀法果然出神入化,可惜你还没有臻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知星月刀法你学会了几招?”古力铿锵有力的答道:“全部都学会了,就等着拿你做试刀石呢!”
红衣娘子的红发忽然全都直直斜弯,一动不动的瞄准着古力全身,铮铮铮一片白芒闪烁,数以万计的光丝朝古力周身直射而来,这招实在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古力连忙挥动弯背长刀,上蹿下跳,左闪右晃,但红衣娘子红发上的光丝似乎永无止境,源源不断。
就在古力全神贯注的对付光丝的时候,红衣娘子双手轻轻左右翻转,古力身后的红砖墙壁竟然自动凌空飞起,然后再猛烈的撞击在古力后背之上,古力知道后方有异动,但前方的光丝未除,后方无暇顾及,这一撞后背受了重创,古力受痛下意识的停顿一下,仅仅只是这一刻工夫,他登时便被不计其数的光丝穿入全身,此刻的他便像是马蜂窝一般,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当即晕倒,鲜红的血液汩汩的往外冒着。黄永娇连忙跑过去扶起古力,连声问他“怎么样了……”但古力哪里还能讲话?然则那红砖墙却还漂浮在空中,红衣娘子本想收功让红砖墙壁砸死古力,她的巫术神奇无比,就算是红砖墙落下也绝不会伤着黄永娇,这是巫术的一绝。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不可以杀他!”
这个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红衣娘子很不痛快,道:“你在命令我么?”那人突然降低了说话的声音,道:“命令不敢,只是请求。”红衣娘子冷哼一声,将漂浮在空中的红砖墙壁推回原来的位置,轰隆一声,红衣娘子双手隔空齐动,三两下便将古力背脊撞出去的残砖烂石恢复原位,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损坏的痕迹。
红衣娘子转过身来,眼光凌厉的看着说话之人,道:“为什么不可以杀他?”黄永娇看着奄奄一息的古力,焦急万分,忙跑到刚才说话那人跟前,道:“爹,他伤得好重,你快救救他啊!”此人便是黄中天,此刻的他五十岁年纪,不改当年容貌,眼小眉粗,腮帮子鼓鼓的,双唇依旧厚如牛唇。黄中天忙上前察看古力的伤势,运起《霜刀诀》将古力身上的光丝一一吸出,然后再输入己身真气,注入古力四肢百骸。
红衣娘子怒道:“会主,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这时她身旁另一个声音响起:“红衣娘子息怒,因此人曾救过小姐,所以会主才会阻止红衣娘子您杀他呀。”说话的这人手中握着铁质长卦,他便是霸刀会谋士卜知。
红衣娘子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这时另一人又道:“这事儿昨天发生的,那时候红衣娘子还没有从‘总部’回来,所以不知情。”他们把帝魔门巧妙地称之为“总部”,真妙也。说话的此人浑身上下呈青黑之色,他便是蓝毒手马洪全。这些年他不断地钻研;探索“毒”的奥秘,对毒的心得更是进步不少,他的身体越黑、越青越代表他毒术高超。
红衣娘子看到马洪全黑青的模样便觉恶心,转过头去不看他。一直以来红衣娘子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一听他说话便浑身不自在,但这决不是惧怕他善于施毒之威,而是对他此人的形象不满意,暗忖纵使马洪全毒术胜天,自己的巫术也能出奇制胜。
在马洪全的身旁站着一人,病怏怏的,佝偻着身子,人称“大刀神”杨丘,名气还在,但大刀却未瞧见,此时的他年逾七十岁,已是古稀垂暮之年,钟鸣漏尽之意他却丝毫不在乎。
落霞谷,木屋客厅里。
冰若经过孙彩媱和凌氏的苦口婆心的劝导,终于答应暂时暌离母亲,下山陪伴古力一同完成神圣的使命。此刻三人围桌而坐,冰若和凌氏相互眼眶湿润,因为一旦下山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母女心连心,手足分离都痛得死去活来,“心”分离却教人如何不痛?孙彩媱则是一味的劝解、安慰。
片刻后,孙彩媱看了看凌氏,道:“阿凌,既然你答应小若下山,难道你还不打算告诉她的身世么?”凌氏踌躇道:“这……”冰若抹了抹眼泪,精神振奋起来,道:“身世?我的爹爹是么?”孙彩媱****头,冰若着急道:“娘,快说吧,我的爹爹是个怎样的人啊,嗯,让我想想哈,一定是个大英雄、大侠客,长得呢英俊潇洒,还有就是对娘亲疼爱倍加,是个专一的男子对吗?”
孙彩媱微微一笑,道:“小若,你只说对了一样,你爹爹不是英雄;不是侠客;更不是个专一的男子,长得倒是潇洒英俊,这一**倒是不错。”冰若皱起眉头,喃喃道:“怎么会呢?娘,爹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凌氏苦笑道:“好吧,本来这件事儿我打算一直瞒着你,现在你要下山了,去见见他也好,你的爹爹是……是……当今的国王。”
冰若先是一惊,随即欢呼雀跃的跳起来,在原地转来转去,开怀大笑起来,孙彩媱和凌氏脸上均是茫然之色,凌氏问道:“女儿,至于么?这么开心。”冰若得意洋洋地道:“娘亲,爹爹是国王,我就是公主啦,娘亲便是王后呀!”凌氏摇摇头,叹道:“娘亲不是王后,你也不是公主,你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凌氏便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讲给冰若听。
原来,二十六年前,流连大陆有一位“裁缝女匠”,她对制衣、缝鞋、绣花等等穿着都有自己的独具匠心,在穿着上大有研究,后来她的名气愈趋甚高,国王听说此女后,当下敕命她进宫觐见,给国王设计新王服。
国王本来以为此女不过是民间浮夸,想她一介民女进宫定会闹出诸般笑话,谁曾想到此女竟然能在文武百官面前侃侃而谈,大胆的说出自己对新王服的设计与寓意,高谈阔论,竟将百官视作无物,她的巧妙构思,大胆的设计,使得不少官员纷纷称奇,国王一听更感耳目一新,看了她设计的图纸,十分满意,便命她马上裁缝制造。
国王的服饰岂能随意马虎?随便一处绣花没绣好都得重来,布料选材更是煞费苦心,还有衣服上的寓意图,除传统的“龙”以外,另加他物是否合适?寓意又是什么等等,瞻前顾后,不敢有丝毫的怠忽。
国王每每下朝,完成奏章批阅后,都会来到“裁缝女匠”的工作坊细细与女匠研究、探讨。一来二往,两人逐渐暗生情愫,后来国服本该提早完成,但那女匠应国王的请求,刻意怠慢工作进度,这套国服历经半年,而那女匠却在四个月前便跟国王有了夫妻之实。纸毕竟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二人相恋之事传到了国王母亲的耳朵里,国王母亲本来已经替国王拟定好了最好的王后。于是暗下旨意毒害女匠,几番明争暗斗后,国王知道母亲不会善罢甘休,便派了一位死士保护女匠。后来事态愈趋严重,国王只好命令那死士护送女匠出宫,那死士本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名叫王猛,而这位王猛将军因为连续作战,最终血尽而亡,后来那女匠四处逃窜,巧遇药散孙彩媱,那女匠道出自己的经历,孙彩媱便安排她在落霞谷生活,那女匠便是凌氏。
古力醒来已经是傍晚了,黄昏夕阳染红漫天,满天红霞氤氲,鸟儿吱吱鸣叫,似乎在催促同伴赶紧回家,古力环顾四望,但见黄永娇端坐床沿边,眼中泪光闪烁,见他醒来,黄永娇欢呼不已,忙道:“你醒啦,幸好你的包袱里有颗药丸儿,爹爹说应该有效,没想到真的有效果呢。”
古力不满道:“你们动我包袱啦?”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我把九大奇丹的藏宝图藏在裤裆里,不然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也。”黄永娇小声道:“对不起啊,我知道不该乱动你的东西,可是,为了救你啊,是我打开你的包袱的,等你好了,你膺惩我吧。”古力坏笑道:“糟糠,你别这么温柔,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来,给大爷怒一个。”黄永娇的脾气就像鞭炮一般,一**就炸,猛地一巴掌拍在古力胸口,骂道:“他妈的,我好心好意安慰你,你居然不领情?”古力哎哟大叫一声,黄永娇焦急道:“没事儿吧?谁叫你惹我?哼!”随即起身端来一碗汤药,又换回温柔的口吻道:“来,把药喝了吧。”
古力把头扭到一边,故作听不见,黄永娇又怒道:“他妈的,你不喝的话老娘就灌你喝。”古力心想:“自己受伤,全身不能动弹,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她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看来这糟糠是对我有意思,也好,姐姐不在,跟这胖猪过过嘴瘾也未始不可。”转过头来,小声道:“你就不能温柔**么?这么凶,谁娶你啊?”黄永娇登时目瞪口呆,两颊飞出两朵红云,嗔道:“嫁不出去都不会想到你,别多想啊,我现在照顾你是因为你救了我,而且你又是被我的师父所伤,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