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界已经天亮,可古力等人在古墓中却不知,想来他们已经战斗了一个晚上了。
且不表古力等人在神农古墓中的奇遇事件,却说王都大城中完美昙蒙被困之事。
王都大牢中,完美昙蒙、付轧客、朱赤黑、老妇人玛奴骈等人在狱中被困多时,完美昙蒙深深悔恨自己当初那般的相信单段椽,如今才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当然,他也隐隐的恨自己;恨自己色迷心窍,不顾一切的阻止,非要娶天冰若为妻。如果不是自己执意如此,或许结局便会不一样。
付轧客是白洋国的火铳高手,兼之又是将军的身份,将军的性子一般都很急躁,他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在牢房中来回踱步,反观完美昙蒙,他却闭着眼,好像一切都漠不关心一样。
朱赤黑手里拿着他的算盘,带着一贯阴风阵阵的口气,道:“付将军,你就不要走来走去,你这样人家就能放我们出去吗?”
付轧客皱眉停步,急道:“那我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了。”
完美昙蒙苦笑一下,睁开双眼,道:“付将军怕死了?”
付轧客忙道:“王子,我不是怕死,我是觉得我们这么死不值得!”
老妇人玛奴骈**头道:“是啊,王子,我们如果就这么死了,那白洋国的江山不就得给那些庸才做了吗?”她口中的“庸才”自然是指的跟完美昙蒙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完美昙蒙哈哈笑着,这笑声中似乎有自嘲;有自怜,更有怨恨,道:“放心吧,我想我们还没那么快死去,因为我们还有剩余价值可以利用。”
付轧客心中一滞,惊问道:“王子是说,流连国王会用我们来要挟我国大王?”
完美昙蒙****头,但随即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道:“我想父王虽然疼爱我,可经不住文武百官和暗流涌动的王位争夺的王子们,我的退出使得他们少了个劲手。他们会想尽一切借口拒绝答应流连国王的要求,如此一来,主张对流连大陆开战的人将多得多。”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尖锐传来,只听见一人鼓着掌;长笑着走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他们四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显然他们是恨透了来人。
来人自然是单段椽,单段椽此刻已经站在了牢门之外,身后有两三个随从,手里拎着一个木桶,里面的饭菜香味一袭袭的飘出。他们四人在牢房里也呆了一段时日了,牢房里的生活艰苦非常;饭菜更是犹如泔水难以下咽,如今这香味,久别重逢了。
单段椽看着牢里面的四人,看着他们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喉头不断的上下移动,道:“想吃吗?”
纵然他们四人想食那桶中之饭,但尊严岂能接受这样的侮辱,不吃嗟来之食,单段椽这样的问话无疑是在给他们的人格严厉的打击,付轧客最先忍不住了,吼道:“你这个忘恩的东西,想想之前我们王子是怎么对你的,每次见面都恭恭敬敬的称呼您一声‘老师’,如今你却在外面看戏,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单段椽听完这些,脸色一沉,刚才嬉笑之色全然不见,喉头里低沉着,道:“付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会保证你在这里边不会好过。”
付轧客是个血勇之人,对于这种威胁他早就见惯不怪,大声道:“你来呀,我倒要看看流连狗王到底给了你多大的权利!”
单段椽不露声色,手中出现一把匕首,这匕首银光闪闪,“嗖”的一声射出,直接射到付轧客的大腿处,付轧客还以为他只是恐吓,猝不及防之下,大腿处受伤,鲜血潺潺流出。
单段椽笑道:“这就是你对抗我的下场。”
看着付轧客受伤,完美昙蒙首先过来搀扶,将付轧客扶到牢房中的石床上面躺下,这个石床本是完美昙蒙个人的休息处,付轧客本欲挣扎,但完美昙蒙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将他扶在床上,玛奴骈撕扯下一块衣物,将他的伤口包扎一番,完美昙蒙转身看着单段椽。
单段椽看着这个昔日的徒弟,一直对他“谆谆教导”的弟子那么直直的盯着他,他的内心也涌现出复杂的情绪,如果没有国仇家恨,他会很满意这个弟子的,可现在的他做不到了,身为一个流连大陆人,他无法做到这些……
完美昙蒙冷冷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爽快!”单段椽拍手称好,“你不愧是我**的人,干事就是干脆,一**也不拖泥带水。我只是想用你们的生命为流连大陆换回些许**。”
完美昙蒙摇摇头,道:“你的计划会落空的,我的父王不会为了我而牺牲那么多的武器,他的膝下,接替他的王位的人选还有很多……”
“可有用的只有你一个,不是吗?”单段椽很快的打断了完美昙蒙继续说下去的话语,接着道,“其实我又何尝不知用你们要挟他犹如水中捞月;不切实际。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执意不肯,你们的人头将会一颗颗的送回白洋国。”
这一句话就连视死如归的完美昙蒙也变色了,其他的三人更是面如死灰,完美昙蒙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单段椽摇头道:“不急,先杀没用的。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给你父王写一封信,一封贺喜信。信中你一定说你如何的设计好了一切,如何的计划完善,还有!最重要的一**就是千万不要在语气中表现出不快,还要叫他把‘联盟书’也送过来。”
完美昙蒙听到“联盟书”三个字,脑袋里登时“嗡”的一声,吃惊道:“你们还要联盟书?”单段椽微笑道:“只要能够成功骗取联盟书,对抗黑炭国才有希望,其实这件事对你并没有多大的伤害,你怕浪费你国的资源,可是你死了,还有什么东西会是你的呢?”
“还有什么东西会是你的呢?”这句话顷刻间在完美昙蒙的脑中不断重复,他在心里暗叹道:“是啊,我死了还有什么是我的,不过也是一具白骨而已。”想到这里,他断然道:“好,我答应你。”
单段椽笑道:“我的弟子果然不笨,呆会儿我就会给你送文房四宝来。不过现在你们可得将这可口的食物吃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一使眼色,看牢的牢头把门打开,那两个随从将东西递给了完美昙蒙,想着还能不死,食欲大增,欣然接过了。
单段椽见谈判成功,片刻后,低言吩咐几句牢头,径直离开了。
面对美食当前,付轧客忍着剧痛起床来,完美昙蒙彰显出王子风范,把好的东西都分给付轧客、朱赤黑、老妇人玛奴骈,自己吃那些不算好的东西。他如此这般,他们三人哪里敢吃,一时间竟然各自推脱起来,好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平静后,朱赤黑用他那阴声阴气的声音小声道:“王子,您真的答应那个杀千刀的要求吗?”完美昙蒙不假思索的**头,极其小声道:“答应,必须答应。我们死了算什么,一文不值。但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出去,将来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他们说这白洋国的语言,而且又小声得很,如同蚊蚋一般,就算是懂白洋国语言的单段椽再此恐怕都听不见。
付轧客也小声道:“兵书上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又有:兵不厌诈,兵行险招。他们会不会利用我们完了后就杀了我们,以除后患。他不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留个宿敌呀。”
完美昙蒙**头道:“所以,在出去之前,我们都不要表现出过分嚣张,一切听从他们的吩咐,只有出去了才是我们的反击时刻。”四人同时****头。
单段椽见计划已成,连忙回去禀报国王天行宇。
“参见陛下。”
单段椽跪在殿前,控背躬身,天行宇连忙上前搀起他,道:“怎样,他答应了吗?”
单段椽****头,道:“他别无出路,只有答应,否则我们就会真的杀一个给他看看,这叫杀鸡儆猴。”天行宇笑着接话道:“也叫杀一儆百。”
单段椽微微笑着,道:“陛下,完美昙蒙的父亲虽说是害死我爱妻之人,可从血缘上来说,我和他也还算有些亲戚关系。而且以小女荷蕾与他是表兄妹的关系,我想事成之后,陛下可否答应不杀他,终身监禁即可。”
天行宇**头笑道:“爱卿的请求我岂会不答应,既然爱卿你都放下了,我更得成人之美了。方才显示出孤人的君子风貌嘛。”停了一会儿,又道,“那其余的三人爱卿觉得该怎么处理?”
单段椽肃容着,道:“陛下,依我之拙见,杀才不如留才,流连大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以用完美昙蒙的安危来威胁他们三人,我想他们绝对不敢有二心。”
天行宇****头,道:“爱卿真是高见,现在黑炭人就快要攻来了,留着他们去杀黑炭人吧。”说完二人相视一笑,正义与邪恶到底靠向谁?谁又能分得清谁正谁邪?都只不过是站在角度的不同罢了。
牢头待他们食用完毕,按照单段椽的吩咐递给他们笔墨纸砚,完美昙蒙用一向得意的语气写下了一卷“邀功信”,文章中字字显露出成功;句句表现出计划周全的模样,书写完毕后,仔细阅读几遍后才交给牢头。那牢头知道此信的重要程度,视若珍宝,收藏在腰间,等待着单段椽来取。
单段椽与国王交谈了良久,将毕生的苦与乐都和天行宇分享,此时国难在即,天行宇将膝下的五个儿子分别派出去,各自赶往作战前线,就连以**为主的天洛洛也不闲着,这偌大王都的王宫中,剩下的不过就是那些脂粉了。
还有一些老不中用的文官。
一旦打起仗来,文官是最不中用的,不光帮不上半**忙;还处处拖后腿。但是一旦烽烟过后,将军们没有了用武之地,文官就会排挤武将,总是谏言一些子虚乌有的谗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往往能让一个英明神武的将军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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