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远处窥探这边情况的薛凯看了连连点头:“洛雨这家伙装的实在是太有水准了,称之为逼底一点都不过分。”
“我们酒店的西餐提供高加索焖鸡派香菜碎末配德式浓酱,分全熟、七分熟、五分熟、四分熟、三分熟;法式糖心荷包浇意面;甜点微烤黄金小甜饼、五分熟神户小牛肉配珍珠米饭;法式卷心菜微甜浓汤;特调微辣酸甜汁焗猪伴长葱……”说到自己酒店的菜肴,侍者自然张嘴就来。
“得得,停下。”洛雨被他说得头大,西餐那么多,让你这么报菜名鬼知道会报到贺年马月。
“你就这么来吧。”洛雨扯开外套的纽扣,露出里面一件皱巴巴的长袖T恤衫。
西餐的点菜方式和上菜顺序都是有很严格的讲究的,泰世幽吃定了洛雨没有吃过西餐,在点菜上一定会出丑,搞不好会像暴发户一样一拍桌子嚷嚷着:“有什么贵的就上什么。”
那样子就有笑话可以看了。
泰世幽微笑不语等着洛雨叫不出菜名然后请自己帮忙,或者就做出傻逼一样的举动乱点。
洛雨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嗯……来个鱼子酱、鹅肝酱、焗蜗牛做前菜。”
侍者用笔记下,问:“请问先生要什么汤?”
洛雨看着泰世幽一脸的错愕,憋住满脸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蛤蜊汤、鞑靼汁,还有荷兰汁,主菜嘛……菜单拿来我看看。”
接过菜单瞄了一眼,洛雨继续说:“煎龙虾肉,香煎鳕鱼,咖喱油烟虾,香辣金枪鱼,甜品随便上个十七八样就可以了。”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泰世幽:“这位先生是归国华侨,和缪式集团有一些关系,上菜你看着办,别丢了我们中海的脸。”
侍者应声去了,洛雨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老子今天给你们送来了冤大头,不狠狠宰实在是对不起中海人民,对不起近几年中海节节攀升的消费水平、对不起全中国一年比一年高的GDP数据。
洛雨点的菜不仅顺序合理,而且搭配也是事无巨细,完全标准,这一手扮猪吃老虎玩得格外漂亮。
等着看洛雨笑话的泰世幽呆在那儿完全傻掉了。
不过他心里的震惊没有放在脸上,不然又要被洛大官人指桑骂槐讥讽几句。
“洛月楹那臭丫头在国外混了几十年,这点东西饿也不知道还不把人牙齿笑掉了?”洛雨心里嘿嘿直笑,这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方洁原先还有些担心洛雨会搞错什么,但是现在完全放下心来,老公洛雨果然是无敌的。
泰世幽眼角瞄了洛雨几眼,微微点头,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却没有什么变化,没办法让人猜出他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和方洁抱声歉,泰世幽直接将洛雨无视,起身往远处的洗手间走去。
等泰世幽走远了,洛雨俯下身子将他刚刚坐的位置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安装类似于窃听器的东西才重新坐了下来。
“怎么了?”方洁好奇地问,接着撅起嘴巴,“刚刚好险哦,没想到被世幽哥哥看出来了。”
“还世幽哥哥,自以为是的香蕉人得意什么。”洛雨不屑地撇撇嘴。
“香蕉人是什么?”方洁好奇地问,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过。
洛雨刮了一下方洁的小鼻子,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方洁俏脸红了一红,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香蕉人就是说有些中国人虽然是长着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但是他们从小是在外国长大,对自己的祖国根本一无所知,于是就称他们为香蕉人。”
洛雨给方洁解释着,看着小妮子娇羞可人的模样,流氓不由食指大动,手在桌布的遮掩下摸上了方洁穿着丝袜的大腿。
方洁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子,眼神妩媚白了洛雨一眼。
“不要动啦,回家还少得了你的?”方洁把流氓的爪子搬开,但是洛雨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爬上来。
就在两个人小动作不断的时候泰世幽施施然走了回来。
这时候前菜鱼子酱等等也已经端了上来。
泰世幽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洛雨的出现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微笑。
洛雨则是恶毒地认为这是泰世幽心虚的表现,人心虚的时候要么说话十分大声,要么就是故作镇定。
洛雨在心里狠狠在泰世幽白净的脸上打了个“虚伪”的戳印。
菜被一样一样端了上来,洛雨故意和方洁谈论学校里的趣事,让泰世幽插不进话,泰世幽似乎也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吃着金枪鱼。
“对了,洛同学,你假日都要出来打零工,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家里情况是怎样的?”见洛雨的头垂了下去,泰世幽连忙解释着,“洛同学请你不要误会,我是看你对东西方的饮食似乎都很有研究,于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过了一会儿洛雨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泰世幽以为洛雨是故意不理睬自己的时候传来了洛雨瓮声瓮气的声音:“你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穷人的生活吗?”
听洛雨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泰世幽奇怪地嗯了声。
洛大官人的头抬了起来,表情让方洁差一点把嘴里吃着的东西喷出去。
洛雨眉毛微微向上挑起,眼中隐约闪现着一抹泪花,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这副可怜样让看惯了洛雨无耻模样的方洁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洛同学你怎么了?”泰世幽看到也是吃了一惊,这小子不会是羊癫疯发作了吧?。
“没什么,我只是听到世幽你问起我的家事,于是我伤心了一下。”洛雨吸了吸鼻子,手很不雅地在裤裆挠了几把,看得泰世幽直皱眉头。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很穷,十岁以前都没有自己的衣服,身上穿的都是家里大人不能穿的旧衣服,五岁的时候就每天天不亮去割猪草,然后还要挑水给家里的鸡羊喝。”洛雨脸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心里却是在搜肠刮肚盘算着怎么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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