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东木町静悄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今天傍晚,间桐樱已经借助穿越者们的力量,把东木町剩下的居民全部送走了。
这些天积累的人气,已经足够施展相当高级的法术,尤其是白天的那一战,死者超过十万,她采集那股愤怒怨恨不甘的气息污染了大地的灵脉,已经将东木町的土地从大地之中割裂——类似奥雷欧斯当年在三沢塾做的事情,不过当年奥雷欧斯只是固化了部分地脉,随时都能将这些地脉沟通大地,汲取能量,而她这次做的更加彻底——无论此战结果如何,东木町都将化为枯竭之地,寸草不生。
“如果我们赢了,可以移民。”当我问到她准备如何善后的时候,间桐樱很不负责任地说,“而如果我们输了,东木町的土地会怎么样,还有必要在意吗?”
我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其实我们可以撤退的。”土屋小声说,“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那些神仙顶……”
“死了这么多人,现在撤退?”间桐樱摇摇头,否决了土屋的建议,“那我们该如何面对那些死者的家属?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难道我们的命就特别金贵一些吗?”
“作为这场战争的指挥官,我只接受两个结局。”她注视着刚刚升起的满月,冷冰冰地说,“要么胜利,要么死亡。”
在我们的周围,只有为数不多的战友。
其中的大多数,还是英灵。
那些撤退的穿越者们,将自己召唤的英灵都转让了出来,一一缔结在大地的某处,暂时以守护灵的形态存在。
这个状态只能存在很短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一天。
不过已经足够了。
今晚,朱月就会杀过来。
没有理由,但我如此确定。
“结标,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
“说实话,我不是很熟悉‘英灵’这种状态,虽然可以从地脉汲取大量的魔力,但却无法地转化成自身的能量。”大约是因为状态不佳的缘故,她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以目前这种状态战斗的话,估计只能发挥出一般左右的力量。”
想想也对,学园都市的超能力本来就跟魔法完全相反,虽然型月世界的魔术体系相对开放一些,可要让两者完美兼容,也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熟悉和磨合。
但是现在,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好在我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你需要什么类型的能量?”我问。
“更加贴近物理方面一些,更加现实化一些……”结标皱起眉头,有些苦恼地描述起来。
我闭上眼睛,运转圣光气,右手按在间桐樱制造的“地脉能量抽取阀”上,借用魔术科技的成就抽取地脉的能量,左手握住她的手,按照她的描述,将地脉能量转变为她需要的形态,通过令咒传输过去。
我的圣光气已近大成,除了一些层次太高的能量形态之外,别的能量都可以自由转换,学园都市的超能力体系,自然也难不倒我。
只用了五分钟,结标的能量就补充完成。可能我传输给她的能量稍稍多了一些,所以多余的能量在她周围不断跳动,最后化为一件绣着中国结图案的火红练功服。
“魔术礼装?”远坂凛疑惑地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有点类似,可完全不同。”
“这东西能够增强战斗力吗?”我问。
“当然,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就足够了。”我笑了笑,懒得深究。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接下来的就只有战斗!
我从一座被砸烂的超市里面找出一张折叠床,躺下闭目养神。
反正要打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提醒我,不如乘着这最后的闲暇,稍稍睡上一觉。
哐啷一声,天塌了。
我从**滚了下来,看到的是巴泽特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手上拿着我们签订契约的契约卡,正将卡片贴在额头上。
魔法世界的契约卡,能够无视距离,让契约双方直接在意识中交谈,虽然我比较喜欢拿它当手机来用,但不得不承认,用来唤醒熟睡中的人,的确是非常实用。
自从巴泽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口技之后,就经常拿我当实验品。
类似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你怎么不走。”我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稍稍有些担心地问,“很危险的,时钟塔的几个长老都被秒杀了。”
“我想,我的逆光剑或许还能帮上点忙吧。”她没有任何的担心或者犹豫,很自然地说,“目前的情况,哪怕我这样的凡人,只要是能够发挥一点点作用,都值得留下吧。”
她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无法反驳。
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她留下!
“而且,不要小看人啊!”她嘴角微微上扬,抬起了右手,短袖衬衫遮不住手臂上鲜红的令咒,“我可不是一个人!”
话音未落,一身休闲装的美杜莎出现在巴泽特的身边,只是这次她没有戴眼罩,而是戴着很富有学者气息的金丝边眼镜。
“我的魔眼对朱月大约不会有效,但对付她的部下,应该还可以生效吧。”她用方形的瞳孔看着我,眼神中却有些狡黠的笑意,“又或者,你只是不希望我们留下?”
被打败了!
不愧是魔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巴泽特和美杜莎,都曾经和我有过亲密关系,也许她们并不是很在意,但是我很在意!
我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到叫嚣“战争让女人走开”的家伙,也不是重度中二病到“牺牲者有我一个就够了”的白痴,我并不介意战友中有女性,也不会因为性别而对战友有任何特殊的态度。
但是,巴泽特和美杜莎不同……
即使她们自己并那么认为,可在我看来,她们首先并不是出色的战士,而是我的女人。
好吧,我知道这种说法忒粗俗忒没水平,但我想不出别的台词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麻烦就应该自己顶上去!
可看着美杜莎狡黠的笑颜和巴泽特严肃认真的表情,我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如果这一趟能够生还的话,或许应该好好学学说服辩论之类的技艺——就找小山田学吧,他的口才很厉害。
呃……没准他会仆街也不一定呢……
当巴泽特带着重新变回灵体的美杜莎离去后,我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结标,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没用?”
“有这种感觉。”
“如果我老老实实地说‘我不希望你们遇到危险’,你觉得她们会乖乖离开吗?”
“我认为她们会更加努力战斗。”
“唉……女人真是难以捉摸啊……”
“男人也一样,否则我当初就不会混到自杀了。”
“对不起。”
“没什么,你这家伙一直就不会说话,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
我很有倒在地上,作失意体前屈的冲动。
一阵夹杂着欢呼的嘈杂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我连忙赶去,只见一直都颇为沉着的远坂凛正在欢呼雀跃,其余的人也都面带喜色,正围着一个穿着黑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大旅行包的老者谈话。
仿佛是觉察到了我的视线,老者转过头来,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一股强烈的威压突如其来,逼得我身边的结标退了几步。
我却忍不住笑了。
真是个有趣的老头。
不过,这种程度的威压,可不够看啊……
我也双眼一瞪,将自己的威势放了出来。
两股无形的气势在空中撞击,纠缠了几下之后,猛地爆开,将附近的地面炸起一片飞灰。
灰尘落下之前,老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实力不错。”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很久没看到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
“作为一个老人家,你也属于强得过分的那种啊!”
“我叫泽尔里奇,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是远坂家小丫头的老师。”
“上杉和也。”我也同样作出自我介绍,“灵界侦探,间桐樱的朋友。”
当然,我们只是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因为间桐樱很快就邀请泽尔里奇去参加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看着那老人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去,我心中也感到踏实了一些。
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拥有“魔道元帅”、“万华镜”、“宝石翁”等称号的前辈高手,完成了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的传奇魔法使,魔法世界的最强者之一,他在死徒二十七祖之中排名第四,仅次于不可理喻的灵长类杀手、神秘莫测的暗黑六王权和朱月本人——实际上,一千五百年前曾经率领“朱月讨伐军”和朱月进行战斗,并且在和朱月的决斗中胜出,将朱月的身躯击碎。但是因为在那一战中受伤,被朱月吸血而转变成了死徒,他的战斗力下降了不少,否则彼此的排名应该是倒过来的。
有他在的话,迎战朱月的把握就大了很多啊!
但泽尔里奇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惊喜。
欢迎会上,远坂凛很好奇地问他旅行包里面究竟是什么,他想了想,用魔术在会场中央的地面上变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圆筒。
“谁会召唤水的?给它注满水,最好是热水。”
于是很快圆筒里面就被灌满了热腾腾的开水。
泽尔里奇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一具干瘪的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完全脱水,酷似实验室里面干燥过的动物标本一般,但还能清楚地看清相貌。
考拜客?!
他怎么死了?
不对!穿越者是不会留下尸体的……这么说他还没死?
“我找了这家伙半个月,最后在依文洁琳那个小丫头的魔法小屋里面找到了他。”泽尔里奇抓起化为干尸的考拜客,扔到水桶里面,盖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盖子,“这白痴借了能够把一天变成一年的魔法小屋,三个多月一直忙着玩游戏,最后变成了干尸……”
“这种死法……太悲惨了……”远坂凛目瞪口呆,喃喃叹息。
“你以为他死了?”泽尔里奇冷笑着说,“这家伙当年在大洪水里面能熬过来,从地狱里面能爬上来,天使大军围攻了他一千年都没奈何得了他,区区一百年不吃不喝不睡觉,要不了他的命!”
……我该认为考拜客的真身其实是传说中的不死小强吗?
一百年不吃不喝不睡觉,专心玩游戏……
宅到这个程度,那已经不是“强悍”的问题,而是一种层次,一种境界,一种令人高山仰止的“传奇”!
“这个样子……还能玩游戏吗?”间桐樱好奇地问,“我看他连眼珠都不动了啊——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至少我抓住他的时候,他还在玩——好像是叫做《战国兰斯》什么的……那时候他还大叫‘不要烦我!我还差兰线就完成全路线了!’之类奇怪的话……”泽尔里奇回忆了一下,很有把握地说,“那时候他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别看他这个样子,只要放到桶里,浇上热水,盖上盖子,三分钟之后就会恢复正常的。”
……难道考拜客的真身不是小强,而是方便面吗?就算是方便面,调味包又在哪里呢?
“真的只要三分钟就能复原吗?他都成干尸了啊!”卫宫士郎很好奇地绕着大桶走来走去,还把耳朵凑到桶壁上听里面的声音,“真是不可思议!居然传来了喝水的声音!”他惊叹起着,“太神奇了!”
“所以说啊,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家伙,他的生命力远比你们想象得更加顽强,就算地球毁灭了,他都能在宇宙空间继续活下去!”
泽尔里奇滔滔不绝地发表着他对考拜客的意见,正当他说到“你们知道所谓的‘缓步动物’吗?就是那种在高山、深海,乃至于岩浆边的沸水和宇宙空间里面都能生存的动物——考拜客就是那种生物的巨大化。”的时候,水桶盖子猛地被推开,水淋淋的考拜客跳了出来,一把抓住泽尔里奇,狠狠地朝着地面摔去。
“你才是缓步动物呢!你全家都是缓步动物!”
泽尔里奇身影一闪,没有落地,反而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座位上。
“看样子你恢复得不错。”他无视考拜客的怒火,面带笑容,“那么,朱月就交给你了。”
“咱们可以干掉她第一次,当然也能干掉她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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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拜客的形象这就算是毁了……
不过我本来就设计他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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