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赶紧递上一杯温茶水到陈舒眼前,陈舒仍旧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中不能自拔,气喘越来越急促,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紧张。
长公主知道这是被梦魇住了,忙把陈舒搂在怀里,轻轻拍着陈舒的后背,温柔的说道:“好了舒姐,快醒醒,你刚刚定是做噩梦了,现在快醒醒啊。”
轻柔的声音让陈舒感到了母亲般的温暖,渐渐的陈舒的双瞳有了聚焦,就看到长公主搂着自己,宋嬷嬷站在一侧也是神色焦急的看着自己。
“好了,县主好了。”宋嬷嬷看到陈舒的眼神里有了自己的影子,忙把茶水递到陈舒面前。
“劳烦宋嬷嬷了。”陈舒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来接住茶杯,才发现浑身无力,就连手臂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似的。
长公主见状,自己接过茶杯,拿起茶盖拂了拂上面的茶叶,送到陈舒嘴边,陈舒才慢慢张开口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
陈舒就感到甘田的茶水顺流直下到五脏六腑,冒火的喉咙和灼热的感觉好了很多,整个人才慢慢的有了感觉。就好似魂魄合体似的,自己接过茶杯道:“母亲我好些了,您坐吧,我自己能喝水。”
长公主却不放心,直端着茶杯喂了陈舒大半盏茶水才放下。
然后又拿出自己的红梅四角苏绣的白绢手帕,细细的把陈舒两鬓的冷汗擦去。这才坐在另外一个椅子上。
“素兰去哪里了,怎么丢下你一个人在这独处,这个丫鬟是越发的胆大了。”长公主看了陈舒这个惊惧的样子。心里是动了气。
陈舒眼看着素兰要遭殃,连忙小声恳求道:“都是我不好,刚才我一个人闲坐着也没事,不用伺候就让素兰自己出去转转了。母亲,您千万别责罚她,都是我的意思。”
长公主听了陈舒的话却不置可否,只吩咐宋嬷嬷出去寻了素兰进来。
宋嬷嬷轻轻退出去寻素兰去了。倒是没等太久,就听到推门声。宋嬷嬷带着一脸惴惴不安表情的素兰进来。
素兰进来后看到小姐面色苍白似乎有些脱力的半倚在软椅上,也是唬了一大跳。就连请安的规矩都忘了,急急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长公主心道。还算是个护主的丫头,不过死罪可免获罪难道。于是严厉的责问道:“素兰,你为何要丢下你家小姐一个人出去贪玩!你可知道,你家小姐刚刚做了噩梦,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我刚好回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
素兰听到长公主疾言厉色的责问,心里十分愧疚,双膝跪地道:“都怪奴婢没有尽责。还请长公主责罚。”
陈舒有些不忍,急忙讨好的对长公主笑着说:“母亲不要责罚她了,都是孩子不好。是我让她出去就近转转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长公主知道素兰是陈舒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也算得上是伺候周到,当下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懂事,她身为贴身丫鬟也不懂事吗?”
说的陈舒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只能自求多福的看着自己的大丫鬟。
“好了。你也不是我的丫鬟,我也不好责罚你。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你可记住了。”长公主十分严责的说着。
素兰听到长公主不责罚自己了,心里十分愧疚和感动,忙跪在地下连连磕头道:“奴婢牢记长公主教诲,必不再犯,谢长公主不罚之恩。”
看到素兰没事,陈舒偷瞄了一眼长公主母亲,还是绷着脸端坐着,陈舒知道自己母亲心里没消气,也知道是母亲太过担心自己。
于是陈舒从软椅上下来,亲自倒了一盏热茶举过头顶道:“多谢母亲关怀,孩儿向母亲敬茶。”
长公主看着陈舒这么懂事,气也消了一大半。在回去的路上,陈舒使尽浑身解数,终于逗乐了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府后陈舒和祖母请安后,就去探望母亲唐氏。
刚好唐氏也是在屋内等着舒姐,听着丫鬟通报二小姐来了,忙起身迎了出去,问着女儿上香的情况。
在进府的时候,陈舒已经和素兰说过,这次的事情不要再提,素兰跟在后面,听着小姐回答着一切都好。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因为长公主不放心怜心郡主一人在家,所以早早出门上了香就要往回赶,所以陈舒才没能够在大国寺吃中饭。
好可惜啊,陈舒心里暗暗想到,大国寺的素斋很出名,听说不光是外形逼真,就连味道有时候都能以假乱真。
忙了一上午,还做了一个让陈舒现在都忘却不掉的噩梦,陈舒觉得自己元气大伤。撒娇的嘟着嘴说道:“娘,这一上午就喝了几口茶,我都快饿死了。”
唐氏听了赶忙让丫鬟彩蝶去摆膳,一边儿还笑着说道:“就知道我家小馋猫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饭,今天我让小厨房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一直给你温着呢。”
陈舒笑着扑到唐氏怀中,抱着母亲略显单薄的身体说道;“知道母亲最疼我。”然后摸了摸母亲后背,怎么还是这么瘦,骨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格手。
这时候饭菜也摆好了,陈舒笑着道:“娘,我一个人吃好没意思,您再陪着我用一点吧。”
彩蝶这几日担忧夫人的食欲,每日吃的本就很少,还都是些清淡的食物,养了这么久,身体都没什么肉。现在听到小姐这样说,急忙说道:“夫人,您在吃一点吧,中午就喝了一碗蛋羹哪行啊。”
陈舒知道这是彩蝶告诉自己母亲食欲不好,吃得不多。于是问了问彩蝶最近母亲的饮食情况后,有些担忧的说着:“母亲,您怎么总是不爱吃饭,这样可不行,就算是吃药治病也不如食物来的好,难怪这么久了,您身上还是这样瘦削。”
唐氏淡淡的笑着道:“就是吃不下,我这一天也不干什么,本来就没什么食欲了。”
陈舒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情况,等着白太医来了让在给好好看看。然后在一边儿撒娇耍宝的逼着唐氏又进了小半碗紫米粥,吃了几口鸭丝卷才作罢。
饭后,唐氏让彩蝶去拿来陈舒这次及笄所收的礼单过来。这次收的礼物,唐氏没有让赵姨娘查收,亲自过问,让丫鬟彩竹给小姐放入库中,留着将来做陪嫁。
唐氏拿着单子递给陈舒,陈舒细细翻看着送来的礼物,不仅是眉开眼笑,这次上京各府送的礼物都十分厚重,主要都是各色珠宝首饰布匹古玩等物。
陈舒越来越开心,笑着道:“母亲,再多举办几次筵席,我就要成小富婆拉。”
唐氏看着女儿的财迷相也是哭笑不得,心里想着自己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钱财这些俗物。然后说道:“这次是因为酒席全都不要钱,不然啊,就一品楼这种规格的酒席,搞不好你还要赔本的。对了,舒姐,你和珍宝斋家的主人有什么交情吗?他们这次送来的东西十分贵重。”
说完招了招手,彩蝶拿过来一个深色红木刻花雕牡丹怒放图案的木盒过来,唐氏顺手递给了陈舒,示意其打开。
陈舒拿着很有些沉手的木雕盒,拨开精巧的搭扣,就看到一块鸭蛋般大小的血玉呈现在自己眼前。
这个血玉好眼熟啊?啊,陈舒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在珍宝斋三楼的精品展示柜那边看到的那块高原血玉。
陈舒小心的拿出这块血玉,对这窗外的太阳光看去,玉质细腻通透,内里无半点杂质纹裂,在太阳光下来回晃动,就好似一团红酒在里面来回流淌,鲜红夺目。
这回就连陈舒也搞不懂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价值上万两白银的贵重物品,珍宝斋的主人怎么会送给自己呢,自己也不过就是去做了一个画框,几百两的生意。
对了,珍宝斋随礼帖还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让你亲启。”唐氏把前日收到的信也递给了陈舒。
“这就对了,娘,我和珍宝斋的主人根本不认识,我也挺纳闷他们怎么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然后接过信封匆匆看了起来。
这信估计写的不多,就只薄薄一页纸,陈舒很快就看到了。
“母亲,原来这珍宝斋的主人想请我给她夫人作画一幅,用以保存。”陈舒笑着和母亲解释道。
“那也用不着这么贵重的礼物啊?”唐氏还是有些担心珍宝斋是不是有所图谋。
陈舒有些依依不舍的放下把玩的血玉说道:“如果母亲觉得不妥,我就把礼物送回去,推了这个事情算了。“
“也好,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送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总觉得珍宝斋主人不只是让你画画这么简单,舒姐你还太小,不知道社会险恶。”唐氏语重心长的和女儿传授着社会经验。
陈舒虽然对那块上好的血玉有些不舍,但更不想看到母亲太过担忧,笑着点点头。唐氏就让彩蝶把这东西明日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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