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看着姨娘被父亲一脚踹开,浑身颤抖,在坐的以为她是害怕,其实陈娇是愤怒,愤怒的浑身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是庶女,为什么姨娘为父亲生下二房唯一的儿子,现在却一样像条狗一样,随时就可以被一脚踢开。
陈娇跪在地上,透过散落在眼前的层层青丝,只看到母亲声泪俱下的慌张模样,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自信神采。
而唐氏却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末了还要落井下石的一同责罚。
看到陈舒眼中流露出的那一幅好似姨娘罪有应得的样子,都让陈娇疯狂,陈娇在心里发誓,以后这二房,除了母亲和明哥,自己要一个个的报复。
“娇姐,现在东西都在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还不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陈国安咆哮着,冲着陈娇怒吼着。
陈娇慢慢的抬起头来,拂去垂在脸前散落的青丝,只用一种柔弱而无助的眼神看着陈国安。
陈国安看着陈娇这样望着自己,恍惚间就仿佛小时候粉嫩可爱的陈娇,每次被舒姐欺负后,都是这样的眼神。
陈国安突然间有了一种怀疑,赵姨娘跪在地下声嘶力竭的哭诉,还有额头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都让陈国安有了一种不真实。
自己的解语花兰儿和最乖巧温婉的女儿娇姐,难道真的就是元凶吗?
陈国安看着坐在一边儿怒目盯着赵姨娘的唐氏,还有坐在下方一脸幸灾乐祸的舒姐,陈国安突然觉得这事情应该是舒姐做的才对,她才是顶撞长辈不听管教的,怎么会是自己孝顺懂事的娇姐呢!
陈舒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陈国安继续发问,抬头间才发现,父亲已经用充满怀疑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自己,包括母亲。
“父亲,难道父亲以为这事情冤枉了娇姐?”陈舒不是圣人,娇姐一次次的陷害自己和母亲,就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娇姐必须为自己这样的行为付出代价。今日绝不能再姑息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一定是娇姐或者兰儿的所为,兰儿和娇姐都不是这样的人,还需要再查查。”陈国安居然是不信了。
陈舒眼看着陈国安的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样结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赵姨娘听了陈国安的话,连滚带爬的扑倒在陈国安脚下,委委屈屈的哭诉道:“老爷,真的不是我和娇姐做的。老爷您可要明察啊。”
陈娇心里暗自得意的笑了,她知道。陈国安对自己和姨娘一向宠爱和信任,自己只要装委屈示弱,抵死不承认就好。
陈舒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冷冷打量着娇姐这幅柔弱的模样。一步步的逼近,恶狠狠地看着她。
“娇姐,你敢发誓吗?你敢用赵姨娘来发誓吗?只要你敢说这事情不是你做的。否则赵姨娘和你不得好死,你敢吗?”陈舒嘲讽的吐出这几句话。看着陈娇微变的脸色。
陈娇踌躇了,她敢吗?她不敢。在古代都是十分敬畏鬼神的。
陈舒看到这,就笑了,她就知道陈娇这种心里有鬼的人绝对不敢。
陈舒逼近一步,直视陈娇双眼,“我敢,我陈舒对天发誓,如果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就让我天打五雷轰,这辈子受尽折磨不得好死而终。”
唐氏坐在上面,听着女儿发着这样狠毒的誓言,心疼的落下泪来,“老爷,你看看啊老爷,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证据确凿的事情,老爷这次还要偏袒她们俩吗?”
陈国安没想到陈舒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愣住了,那不是舒姐,这个事情还会是谁做的。
“陈娇,看着我的眼睛。”陈舒大喝一声,“你既然说你自己是冤枉的,那你就按照我的誓言说一遍那,你说啊!”
陈娇突然想起了往日陈舒的种种霸道,突然间又见到这样的陈舒,陈娇本能的害怕了。
陈舒看着陈娇根本不敢直视自己,上前拉了赵姨娘起来,“你来发誓,赵姨娘你敢说你没有陷害樱姨娘,残害父亲子嗣吗?”
本来陈国安看着陈舒如此放肆,正一如既往的要发怒,突然听到了子嗣,又犹豫不决起来。
唐氏看着陈娇和赵姨娘这次又想赖给舒姐,这次岂能遂了她们的心愿。“老爷,妾身福薄,没能给老爷生个儿子,所以妾身十分重视樱姨娘这胎,好东西我可以不用,但是樱姨娘那是断断不能委屈的,今日如果不给樱姨娘一个说法,岂不让樱姨娘伤心?”
陈国安被唐氏这一番大度体贴的话语说得十分感动,“赵姨娘,你只要敢发誓,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婢妾敢,婢妾敢发誓,如果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陈国安听了后,心里舒服多了,果然自己没看错兰儿。
陈舒却听的真切,她也看到赵姨娘发誓的时候,陈娇差点就要冲上去了,只是听到一个我字,才浑身松了一口气。
“娇姐,该你了,刚才赵姨娘只说了自己,可没有说你,现在该你了。”陈舒不打算给陈娇任何喘息的机会。
“姐姐,姐姐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我一向尊敬你,这事情不是我做的,为什么非要发誓,我不要,不是就不是,我不需要靠誓言这种无稽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陈娇摆出一副受尽委屈被人污蔑的模样。
陈舒心里暗暗恨到,难道这次又要功亏一篑。
这时,外面素心从外面进来了。“老爷,夫人,门上赵姨娘家的嫂子来看赵姨娘了。婆子进不来长荣居,才告诉了奴婢。”
陈舒这回一点不错漏,她看到陈娇眼里闪过的那深深的恐惧。
“带过来,素心你去把赵家舅娘带过来。”陈舒吩咐着。
“不,求父亲不要让舅娘来着,求父亲给姨娘和孩子留些脸面吧。”陈娇突然大声的反对起来。
陈舒知道,这个赵姨娘的嫂子身上必然有想要的东西,她朝素心使了个眼色。
只一会儿,素心手里拿着什么就过来了,暗暗和陈舒笑了笑,陈舒知道成了。
陈舒接过素心手上的东西,是一个纸包,打开后就看到里面几股红色丝线静静的躺在里面。
陈舒把这个递给母亲,唐氏仔细和普通红丝线对比后,脸上也是变了颜色,这回名正言顺了,“娇姐,你还不快说,现在东西都让人送来了,我看你是不是还敢抵赖。”
素心让粗使婆子把赵姨娘的嫂子带上来。
赵姨娘的嫂子周氏刚才还迷迷糊糊的被一杯冷水泼醒了,又被人架着来到长荣居,看到小姑子和娇姐跪在地下,人都吓坏了,自觉的跪在地下不敢说话。
陈国安手里拿着这丝线,阴狠的看着周氏问道:“这东西你是要给谁?”
周氏抬眼看着娇姐,不敢作声。
“周氏你还是老实说的好,如果敢欺骗老爷,我就拉你去见官,告你谋害我陈府子嗣,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唐氏也是发了狠。
“这、这。”周氏看了看小姑子一脸茫然,又看着娇姐咬紧牙关死不承认的样子,心里盘算了许久,终究是一个妇人,怕了。
“老爷,这都是娇姐吩咐的,我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周氏这个不经吓的,马上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这下真相大白了,就连这周氏也是帮凶,这些个用红花浸泡过的丝线和麝香当门子都是她做的。
陈娇这时刻只恨不得扑上前去,堵住周氏的嘴,这个吃了母亲这么多好处的愚蠢妇人,居然如此忘恩负义。
赵姨娘张大了嘴,好似一条渴水的鱼儿,又好像被掐住了喉咙管的鸭子,脸上憋得通红,吐不出一个字来。
陈舒冷笑着看着这一幕,这就叫报应不爽。
周氏说完这些话后,瘫坐在地上,哀求的看着陈国安,生怕陈国安一个不满自己就要下了大狱了。
“好,好,好啊!枉费我如此信任你啊,娇姐,你就是这样利用着我的信任。”陈国安怒急而笑。
陈娇已知大势已去,俯身磕头,已经是无可辩解了。
“老爷,老爷,娇姐也是一时糊涂,求老爷开恩啊。”赵姨娘此刻才是真的慌乱真的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抖得就如个筛子。
“老爷,婢妾生娇姐时难产,差点死掉,老爷求您了,千万开恩啊。娇姐一向是乖巧听话的,这次定然是看到上次婢妾受了樱姨娘的委屈才会如此。老爷您想想,娇姐什么时候做过坏事,这次定然是一时糊涂,她还是个孩子啊。”赵姨娘把陈娇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件翻出来,希望能用旧情打动陈国安。
陈舒知道陈国安对这赵姨娘他们是最容易心软的,自己要帮着父亲下下决心。“再是个孩子,也不能谋害父亲子嗣,如不严惩如何给樱姨娘交代。”
是啊,陈国安眼前浮现出樱姨娘的温柔小意,浮现出樱姨娘对这个孩子的惊喜,陈娇和樱姨娘在他的脑海中来回交替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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