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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其心可疑

男子幽沉似海的目光只在女子脸上一划而过,环住她的肩膀,低头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颜道:“看你脸色这样不好,可知是重华那里给你气受了?”

“不是。”辛夷否认得很快,轻咬着下唇,又重复了一句“不是”,却最终沉默了下来。她情知这种情形不该沉默,但却真的找不到话与眼前的男子说。

而奇怪的是,往常若遇到这样的情形,紫霄本该温柔相询,但今日竟也和她一般选择了沉默。

冥冥之中,辛夷觉出哪里发生了变化,但终究不愿多想,只是默默握紧了身畔男子冰冷的指尖,彷佛想无声传递些什么讯息。

而与此同时,紫霄彷佛也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同样温柔而有力地回握住她的手,指尖渐渐回暖。

回到瑶光殿前时,辛夷脚下的步伐很明显有些凝滞,几乎是在拖着脚步走,彷佛极不情愿进去。

紫霄自然体察到了她的心思,遂笑问:“怎么了,不过是代人做媒受了些许挫折,竟能让咱们素来神采飞扬的九天玄女这般垂头丧气?如此模样,可不像是我素日认识的辛夷呢。”

辛夷抬头白了他一眼,语气哀怨道:“都这个时候了,连你也要来取笑我么?事关重华和瑶姬,你怎能说出只是些许挫折这样的话来。不然,你去替他二人说媒试试?”

紫霄连连摆手,他原也只是想打趣一下辛夷,哪里真的是想揽上这么一件苦差事?再者,他很清楚,这桩婚事无论谁去,都是成不了的。既然如此,自己何苦再牵扯进去,没的影响了他和重华多年的情谊,也带累了瑶姬一个女孩儿家的颜面。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瑶光殿门口瑶姬的贴身仙婢羽沐早已瞧见了辛夷的身影,立时高声叫道:“公主、王母,玄女和紫霄仙君一起回来了。”

辛夷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就见到了欣喜奔出的瑶姬,她双目放光地问:“辛夷,怎么样了?重华他,他是怎么答复

你的?”

许是关心情怯,又或许是瑶姬实在太过相信自己这位好姐妹的说媒能力,是以竟没发现辛夷笑颜中的勉强与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王母出言打断了场面的尴尬,“好了瑶姬,人既然回来了,事情自然会有一个结果。你不必着急,且让他们两个进来再说话罢,站在门口成什么样子?”

瑶姬如梦初醒,慌忙拉了辛夷和紫霄一起入殿内坐下。

而当奉茶后,瑶姬再次问起时,辛夷终于无可回避,心底轻轻一叹,放下手中茶盏,转而握住她的手温言道:“瑶姬,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对我的嘱托。重华他,他眼下并无意婚嫁。”

这般说话,已是极尽婉转之意,但于瑶姬而言,仍然不吝于晴天霹雳。

自打听了辛夷的话后,瑶姬便满面煞白地僵坐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那副神魂俱伤的模样,实在让辛夷看着揪心。

“瑶姬,瑶姬你不要吓我,你说说话啊。”

就连紫霄眉宇间亦现出淡淡的忧色,轻声唤:“瑶姬,哥哥在这里,有什么委屈伤心,只管对我说。”

听得这一句,瑶姬漫无焦距的眼眸终于转动了一下,哇的一声伏在紫霄的肩头便哭作起来。倒教辛夷看得又是难过,又是内疚。

而王母长声一叹,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亦起身往内室走,只留下一句:“此事于瑶姬打击极大,紫霄你便留在这里好生宽慰她罢。至于辛夷,你随本座来。”

辛夷犹自不放心瑶姬,但紫霄递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示意她只管随王母去。

待回到了王母寝殿,辛夷便忍不住问:“师尊,眼下瑶姬正伤心,您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那里安慰她,却反而将我叫到这里来呢?”

王母淡淡看她一眼,“有紫霄在那里,何须你留下?还是你觉着,瑶姬会愿意看到一个代她提亲被拒的人在跟前,徒增伤心?”

辛夷不由

语塞:“我……可我好歹能说些安慰她的话啊。”

王母便道:“你可省省罢,瑶姬那丫头,看着便不知比你聪明多少,何须你去安慰她?只瞧着她平日不声不响的,可一朝本座许她赐婚之请后,竟能说出重华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来。本座便知道这丫头的心思不若寻常看着那样浅。倒是你,成日的为旁人着急操心,什么时候也能为你和紫霄的婚事上点心就好了。”

这话却是戳到了辛夷心底的痛处,她神色间颇有些不自在,闷声道:“师尊,好好的您提这个做什么?我和紫霄近来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王母勾唇淡淡笑了笑:“果真好好的么?可本座怎么瞧着,你们两个回来时的神情不大对劲?尤其是你,瞧着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出去时,可不是这副模样的,可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辛夷无端的有些心虚,“没,没什么事啊。”

她言语吞吐,神色躲闪,王母一眼便看出有问题,遂将手中的佛珠轻轻甩在了桌面上,沉声道:“还敢撒谎!辛夷,对着本座,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说完,王母一阵低声咳嗽,彷佛是气得不轻的模样。

辛夷连忙捧了茶水过去伺候她喝下,又为她拍背顺气,语气柔软道:“师尊,您千万别生气。您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出来就是了。”

王母斜睨她一眼,似仍有些气不平:“那你还不快说。”

于是,辛夷便将从碧落处听来的传言说给了王母,只是略去了碧落的真实身份,以防节外生枝。

王母听完沉吟片刻,缓缓道:“天界之中,从来不少各种传言,但是传得这般厉害,言之灼灼的,倒像是有人在幕后特意为之。对了,这个向你报信的人是什么人?本座瞧着此人用心可疑,只怕和这件事有着摆脱不了的关系。”

辛夷便怕王母问起碧落的身份,偏偏她就问起了,果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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