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〇七章 开普敦——即将倾覆的孤岛
新的一天来临了,火红的太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赤红色的曙光铺洒在一望无垠的印度洋上,驱走了阴森森的黑夜,带来了光明与温暖。
“这个时候,附近马尔代夫群岛的海滩上,肯定都是一对一对欣赏日出美景的情侣吧!”施琅号的着陆信号军官高康匆匆瞥了一眼这诗情画意的景象,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身前的着陆信号操纵系统上。
刚刚过去的一晚是施琅号航母编队自出征以来最糟糕的一夜。一架夜航归来的J15战机不慎滑出了飞行甲板,坠入印度洋的碧波之中。所幸的是,飞行员在飞机沉入海水之前,就打开舱盖跑了出来。但一架战机的非战斗减员,依然让整个舰队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该死的印度阿三!”高康低声咒骂着。
自施琅号编队进入公海以后,沿途各国过明或暗的军事侦察就没有停歇过。太空中、天空中、海面上、海面下,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施琅号。仅高康自己粗略统计,每天为驱逐试图侵入舰队防空圈的外国侦察机而起飞的战机最少也要达到20架次。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无间歇反侦察作战,让整个舰队上下精疲力竭。而自从进入印度洋以后,这种骚扰的频率更是有突飞猛进的架势。印度这个自封的南亚霸主不能容忍中国舰队出现在它家“后院的池塘”(这当然又是印度人自说自话的呓语),不仅拒绝施琅号编队在印度靠岸休整的请求,更在施琅号编队西出马六甲海峡后,全面出动海空军力量,24小时地进行侦察、监视和骚扰。
连日高强度无休止的战备,终于在昨天晚上酿成了恶果。一架执行驱逐印度电子侦察机任务的J15战机在归航途中,因飞行员疲劳过度,未能及时判读降落信号指挥官发出的信号,导致飞机在降落时尾钩未能准确勾住捕捉绳,从而酿成了大祸。
高康清晰地记得,当时舰队司令石钟山海军上将气得在通讯系统里骂娘,一时之间,整个舰队除了引擎声,就只剩下石钟山一个人的怒骂声,其用词之激烈,让其他人连咳嗽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但这能怪我们吗?施琅号服役还没满一年呢!各方面的训练还没有全部完成就急着让我们上战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能不出事才怪呢!”高康知道,舰队内有很多人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但司令官正在气头上,谁敢把这话宣之于众?所以只能把气都撒在了挑起事端的印度阿三头上。
但高康,甚至全舰队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舰上属于舰队司令部的会议室内,自昨晚开始在众人面前情绪表现十分暴躁的石钟山正当着舰队政委刘大夏和施琅号舰长潘志仁的面,笑眯眯地夸奖着肇事坠海的飞行员苏和。
“小苏啊!你这戏演得真不错!不仅骗了国外情报机构,连自己人也没看出半点破绽!”石钟山个子不高,指着会议室电脑屏幕上各大媒体的新闻报道,笑得像只奸猾黄鼠狼。
苏和有些惴惴不安:“只可惜了那架J15……才服役没多久……”
政委刘大夏拍拍苏和的肩膀,笑道:“小苏,不要有顾虑!这是执行任务的正常损耗,没人会怪你的。你看,总部对你的嘉奖令已经下来了!”
说完,刘大夏翻开桌上的公文夹,取出一本红本本,还有一个红色盒子。
看到红本本上面的八一军徽和烫金“奖章证书”四字,苏和一时之间感觉说不出的别扭。摔了飞机还有功劳?虽说对“舍命保机”的正面宣传早已不像多年前那般轰轰烈烈,但从小米加步枪走来的解放军总是有一种渗入骨子里的爱护装备的思想。在苏和本人想来,这次的坠机尽管是上头布置的秘密任务,但也不值得论功行赏吧?
似乎是看出了苏和的疑惑,刘大夏又猛地拍了一下苏和的后背,笑道:“傻小子!这是总部首长对你的爱护!因为是秘密任务,这次的坠机真相很多年都没法公之于众,为了不让你背负太多的压力,才会这么快就给你颁发一等功奖章!”
苏和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进了大脑!尽管已过了而立之年,但他依然激动地鼻子发酸。有了这么一块奖章,日后谁敢在这件事情上对他说三道四?苏和的心情突然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连呼吸也比之前顺畅了很多。
与此同时,遥远的南非立法首都开普敦的港口外,正在进行一场撒哈拉以南的黑非洲有史以来最壮观也是最先进的空海作战。
若是在一周以前,当人们谈论谁是非洲军事实力最强国这一问题时,75的人会选择南非。另外25的人或者会选择埃及,或者会选择利比亚。但即使是这25的人,也无法否认,南非在现役军人人数上虽然较少,但在国防科研能力及武器装备先进程度上,是当之无愧的非洲一哥。
可现在,这一认识已经被无情的战火彻底毁灭了。
当非洲解放阵线的军队势如破竹地横扫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广袤大地,闯入南非境内时,很多分析评论家都认为,一直以来在非洲无人能挡的非解组织一定会在南非境内碰上一个大大的钉子。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测完全错了。
就在南非军队集结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准备迎接非解组织的第一轮攻击时,非解组织出人意料地将首轮攻击目标放在了距离比勒陀利亚西南近五百公里的司法首都布隆方丹。
当得知大批空降部队降临布隆方丹机场,并以此为基地迅速占领防守空虚的布隆方丹市区时,比勒陀利亚防线的守军立刻就乱了。因为这意味着,比勒陀利亚已经陷入了非解组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的全面包围。
我们没有退路了!
与所有西方国家的军队一样,南非军队并不讲究宁死不屈,当陷入绝境时,他们并不把投降看成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因此,当得知自己已经被包围时,无论是政府首脑还是军队指挥官,他们的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突围”。而当几次突围都不成功,反而被非解组织凶猛的火力打得头破血流时,他们很自然地选择了投降。
于是,在非解组织攻入南非境内还未满48小时,南非政府便宣布无条件投降,并宣布南非政权由非解组织接管。
原本,按照杨斌安排的剧本,南非政府投降之后,“撒哈拉以南非洲统一战争”就应该搞一个段落。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与世界各**队的世纪大战了。
但一个意外的因素稍稍打乱了杨斌的计划——一部分南非政府军集结到了立法首都开普敦,拥戴国会参议院议长夏姆占兰为总统,成立了所谓的南非共和国临时政府,并号召全**民投入武装抵抗,进行“第三次布尔战争”。
对于夏姆占兰的所谓“第三次布尔战争”宣言,杨斌只用了两个字来评价:“傻*!”
不仅杨斌如此,世界各国的政治精英们都操着不同的语言在非公开场合用与“傻*”类似意义的词语评价着夏姆占兰。
所谓布尔战争,是指自1880年到1902年间英国与南非布尔人(为居住于南非境内荷兰、法国与德国白人移民后裔,所形成的混合民族)建立的共和国之间为了争夺蕴藏着黄金和钻石的土地而爆发两次战争。但无论是第一次布尔战争,还是第二次布尔战争,参战双方的主体都是白人,而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黑人却沦为了战争中可以肆意**和牺牲的炮灰。从历史上看,这两次布尔战争对黑人的影响绝不仅仅在于战争期间的死伤和损害,更只要的是在这两次战争中发展起来的种族隔离政策在此后的近一个世纪的时间内让南非的黑人及其他有色人种饱尝迫害,吃尽了苦头。
因此,夏姆占兰这一宣言的提出,不仅没有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反而揭开了占全国总人口79.3的黑人与11.6的其他有色人种的痛苦回忆,并在无形之中将他们推向了非解组织一方。
于是,就在夏姆占兰发表所谓“第三次布尔战争宣言”的12小时后,新成立的临时政府就只剩下清一色的白人,其麾下的军队连同海空军及新加入的志愿兵,只能勉强变成一个团。
而在此时,快速行进的非解组织军队的前锋,已经到达了开普敦的市郊。与此同时,整个南非,或者说整个撒哈拉以南非洲只剩下开普敦这一个城市还没有落入非解组织之手。
《纽约时报》在头版印上了一张大大的非洲地图,除了开普敦外,其他地方都用黑色涂满,将鲜红的标题衬托得异样狰狞恐怖——《开普敦——即将倾覆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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