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帽摘下后,他才看清,短短十八年的时间,她从一个美貌如花的妙龄女子,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妪。皱纹已经布满额头和眼角,曾璀璨闪烁的双眸,被仇恨和痛苦折磨,变得无比幽怨。
近乎痴迷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双眼空洞,噙着泪光,泛着笑意。
突然间杀气尽现,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匕首。
安旬没有惊慌,反而流露出了释怀的笑。
“十八年了,我们都该放下了……”
“我不会放下!我不会忘记,你当年是怎么抛弃我,十八年来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把所有都给了你,你却不曾正眼看过一下!安旬,我要你死!”
“呵呵,容儿,我来陪你了……”
疲惫的闭上双眼,安静等候死亡的来临。
面部突然狰狞,高举匕首:“死吧!”
‘砰!’的一声,寝殿外射来一道灵,击落了她手中的匕首。
老仆诧异的转头,月光下,三个身影缓缓走来。
“是你们!”
他们没走!
快速的将老仆包围起来,小七过去查看安旬的身体。
“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始终紧闭着双眸,隐约中可以看见他眼角的泪光。
“小七。”
“他没事。”
都沣凌松了口气,正色看着老仆。
她已经原形毕露,见自己逃不过去,便龇牙咧嘴的,要上去和都沣凌拼个你死我活。可惜,就一下,她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喘息着。
七鲫从旁边跳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老仆,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在作祟,原来只是个没用的老仆。想起来就不用我们三个人都回来了,大块头一个人就能解决。”
都沣凌白了她一眼:真能说风凉话,还是她吵吵着要回来的!
握着风囚,冷眼看着老仆:“该结束你罪恶的一生了!”
老仆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安旬,突然痴痴的笑着。哀怨的,无力的,渐渐的笑得更加张狂,更加大声。
就在都沣凌下手的时候,安旬突然睁开双眼,喊了一声:“不要杀她!”
三人同时不解的看着安旬,他脸色惨淡,眼角还留有泪痕。看着地上的老仆,执意要起身。无奈,小七只能扶着他。
“她不是要杀你吗,你为什么还要放过她?”
都沣凌不会相信,安旬是以德报怨的好人。
“因为她只是一个被爱恨冲昏头脑的傻女人。”
说着跌坐在老仆面前,捧起她的脸,泪流满面。
咬咬牙,把尘封心底打开,过去的悲苦浮现心头。
“她叫钰莲,是我的原配妻子。”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三人愣在了原地。
“她和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快的,我们自然而然的成婚,成为了夫妻。我记得那是二十年前,我到外面狩猎,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女子。我安旬自认见过天下不少美女,可那个女人温柔贤惠,让我魂牵梦萦,她就是容儿。我将她留在了府中,日夜照顾,互生情愫。钰莲得知后震怒,几次和我争论,我都没有理会。我全身心都在容儿身上,冷落了钰莲。终于在十八年前容儿临产的时候……”
安旬打了个寒噤,突然间泪水大把落下,双眼充满了恐惧。
钰莲冷笑了几声,缓缓说道:“自从那个贱人进府后,本属于我的一切,全都被她夺走了。我不在乎荣华富贵,不需要名利地位,我只要我的丈夫!可是她夺走了我丈夫所有的爱,我就像生活在冷宫中,一人自怜。后来那个贱人怀孕了,我简直气疯了。安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身上,让我更加痛恨那个贱人。凭什么她能怀孕,她能诞下安氏的子嗣!终于在那个贱人临盆那天,我迷晕了安旬,派人把她偷运出安府,扔进了深山里!那个贱人,我要她一尸两命!”
女人的怨恨是无穷无尽的,此时尽数化为狰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即便我死,我也要那个贱人不得好死!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又是寒冬腊月,她肯定是活不长了!哈哈!我最恨的人终于死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钰莲!”
安旬无助的叹了口气,虚弱的靠在一边。十八年来的折磨,让他变成另一个人。
“我醒来后钰莲告诉我这一切,我当
时快疯了,亲自带人去寻找。到了那个地方后,只发现了容儿的贴身物件。当时我派出全城兵力,方圆百里的寻找,可都一无所获……”
“那里全是财狼虎豹,你最爱的容儿,可她肚子里的贱种,肯定被吞入腹中了!”
淡淡看了眼钰莲,突然嗤笑着,摇着头。
钰莲大为不解,坐起身来,大吼着:“英雄最忌温柔乡,你却差点溺亡在了里面!我是恶毒,我是不配做你的夫人。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沦陷,成为一个无用的男人!”
“住口!”
血气上涌,不由紧握着双手。
钰莲好不退步的迎上脸,恶狠狠的说道:“那个贱人本来就该死!她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大地之北!你却被她迷惑,醉生梦死,不理一切!你对得起大地之北的百姓,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你犯下如此杀戮,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杀死你?而是绕过你一条性命,留在了安府中!”
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娇娆怨恨的眼神,扫了安旬一眼。
“别以为你是你娘家人的帮助,或者我不忍心杀你!你杀死的是安氏的子嗣,罪该五马分尸!”
突如而来的气场,让他们三人瞬间明白,若安旬没有这种气魄,怎么镇得住大地之北。这个男人,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推开小七的搀扶,自行缓慢起身。坐到**,居高临下的看着钰莲。危襟正坐,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早在你做出那件事情前,你娘家人就遭到山匪袭击,全部被杀!”
“什么?!”
钰莲爬到了他的脚边,却被他一脚踢开。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了几声,突然放肆的大笑着,笑中含泪,苦涩弥漫。
“安旬,没想到你还想撒谎骗我!他们怎么可以会受到山匪袭击,全部死亡!肯定是你在胡说八道,造谣生事……”
“混账!我乃堂堂大地之北之主,怎会信口开河!”
脸庞肃穆,眼神冷峻,让人不由肃然起敬,刮目相看。
钰莲还是不相信他的话,拽着他的裤子,疯狂的大吼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休想再蒙骗于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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