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滚滚狂风,从蘑菇云中吹出,将四散逃逸的各派年轻修士,吹得东倒西歪,样子狼狈至极。
唯有南冥禅等人,有玄妙法宝护身,才免受其害。
“八千羽林军结成的兵家大阵,竟有山崩地裂之威!”
南冥烈心头一惊,收起画鹊翡翠弓,掏出地缺古剑,胸中战意高昂,只等着身后羽林军追上来,便与之殊死一战。至于能否得胜,能否活下性命,此刻已不在南冥烈的考虑范围之内。
“哈哈哈哈……”
段羽熹踏着刀气往前飞驰,将魔锋大刀一挥,刀锋上洒落一抹银粉,他亦是霍然转过身来,与南冥烈道:“你小子还真想要冲上前去,与羽林军大战一场么?”
南冥烈冷冷盯着手中五尺剑锋,慨然言道:“他若要杀我,我怎能不杀他?”
“你倒有几分豪气!”
段羽熹勃然一笑,魔锋大刀化作一抹红光,从他口中飞了进去,随后再道:“可你若与羽林军大战,必会被碾碎成粉。而今你修为尚低,也未曾将《混沌种青莲》妙法传给我外孙,怎能轻易死去?”
莹亮刀气载着二人在空中飞行,速度极快。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已是能远远看到皇城辉煌的灯火。
虎威候领着八千羽林郎,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皇城之内,有阵法守卫。寻常人等不得当空飞行,只能从城门处进入城中。可段羽熹却一刀将大阵破开一条缝隙,朝皇城西北天牢飞去。
“天子有旨,请国丈爷去皇宫赴宴!”
虎威候领着大军,朝段羽熹追来,口中高呼道:“皇命不可违!你身为大周国丈,难道要做不尊皇命、不敬天子之事?”
可段羽熹却丝毫不理会虎威候的呼喊,径直飞进了天牢。
八千羽林军,齐刷刷停在天牢之外。
军容纹丝不动,宛若雕塑。
段羽熹飞进天牢之后,径直来到灵脉当中,示意南冥烈坐在滚滚银色灵气里头,再把张阵子的魂魄拿了出来,喝问道:“你七杀教既然早已知晓各派修士会打上门来,却不逃离鬼影峰,是何缘故?”
张阵子只剩下灰色魂魄,站在灵气银光当中,却也能显现出五官相貌,此刻间满脸犹豫,道:“这……”
“哼!”
段羽熹掌心升起一团暗淡火光,打在张阵子身上,冷然道:“你若不说,我就用这三味真火,日夜灼烧你魂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野鬼英魂,既怕正气侵袭,也怕真火灼烧。
“啊……”
一声凄厉叫喊,从张阵子魂魄中发出。
暗红色火焰,顷刻间将他魂魄手臂烧毁。可这周遭银光灵气,又不断融入张阵子的魂魄当中,修补着他手臂伤势。
待到火光散去,张阵子手臂被灵气修补完毕之后,段羽熹掌心又出现一道火光,怒然言道:“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
张阵子满脸畏惧,道:“是那黄无咎在鬼影洞中修炼血魔邪法,让我等守在鬼影洞中。他用毒药控制了我们,我等七杀教修士也是被逼的啊……”
段羽熹眉头一皱,问道:“黄无咎是谁?”
时至此刻,张阵子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只得和盘托出,道:“黄无咎是八百年前,黄
岐山掌门收的螟蛉义子。就是他毒杀了黄岐山掌门,逼迫我们诛杀凡俗世人,吃人心喝人血,和他一起修炼邪法。”
段羽熹满脸怒气,问道:“今夜我斩开鬼影峰之时,黄无咎在何处?”
张阵子战战兢兢回答道:“他修炼血魔邪法,能将肉身化作一滩脓血,藏在鬼影洞尸体堆中,若不仔细查探,绝难发现他的踪迹。”
“哼!”
段羽熹又问道:“这黄无咎连义父也杀,你为何不想着替掌门报仇,反而去做了黄无咎的手下?”
闻言,张阵子魂魄陡然一颤,道:“黄无咎用毒药控制了我们,我等七杀教修士替他办事,也是迫不得已啊。”
“好一个迫不得已!”
段羽熹浑身杀机爆闪,掌中真火呼呼暴涨,化作五尺烈焰,将张阵子魂魄罩住,沉声道:“不仁、不义、不忠……皆在七杀之内!”
“啊……”
张阵子惨呼一声,灰黑魂魄被真火烧得灰飞烟灭。
一把火烧死了张阵子后,段羽熹缓缓收回手掌,转身对着南冥烈,霍然问道:“你觉得我手段狠毒么?”
南冥烈神色不改,淡然道:“此人该杀!”
“看来你读书并未读傻,并非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书呆子。”
段羽熹咧嘴一笑,牵动胸口纵横交错的伤疤轻轻蠕动,浑身杀气透体而出,化作滚滚罡风,吹得他长发肆意飘飞,道:“我传你《混沌种青莲》妙法之后,你须得将此功传给我外孙周冲,若你违背这个约定,哪怕寻遍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杀之而后快!”
南冥烈眉头一皱,凛然言道:“你若不相信我,又何必将这功法传给我?”
“哼!”
段羽熹猛然一挥手臂,指尖迸射数道精光,打在南冥烈身上,将南冥烈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再道:“我姑且信你一次……”
一语道出,段羽熹已是当空飞起,头下脚上,来到南冥烈头顶。
指尖连番打出各种法诀,引动灵脉中银色灵气光辉尽数朝此处聚拢而来,汇聚成一个银色光球,将两人笼罩在浓烈灵气中。
顷刻之间,两人头顶已是贴在一处。
百会穴贴着百会穴。
浑厚真元从段羽熹头顶百会穴中冲出,宛若大江决堤,灌入南冥烈百会穴中,涌入他全身经脉……
银色灵气在白玉灵脉通道中激**流淌,发出阵阵尖锐鸣响。
就连皇城上空的灵气,也因此翻滚不休。
“报!”
虎威候手持半截银枪,快步走进大殿中,拜倒在正与群臣宴饮的大周天子面前,道:“启禀天子,末将无能,没能将国丈请来赴宴,现在国丈爷已经回到了天牢当中……”
“朕知道了。”
大周天子轻轻一摇头,似是早就知晓段羽熹不会前来赴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就在此刻,大周天子恍然觉得周遭灵气纷乱涌动,当即蓦然抬起头来仰望殿外夜空,只见得西北天牢方向,有一股红光升起,将漫天飞雪浓云冲散,直上九霄云外。片刻之后,就有一束青色光辉,从无尽夜空中垂直落下,直入天牢深处……
“陛下,微臣斗胆揣测,这青光必是源于混沌当中!”
太史易疾步走至大周天子桌前,施了一个君臣
之礼,道:“星辰深处,有无穷混沌。这青光虚无缥缈,源自星空深处,只怕就是从混沌当中传来……国丈修炼的是魔门至圣宗妙法《混沌种青莲》,此功能在混沌当中,种出一朵青莲,采集混沌精气滋养自身。莫非是国丈爷又像千年之前那样,将皇城灵脉引入体内,借此滋养混沌中那朵青莲?”
“陛下!”
林尚书越众而出,亦是拜倒在大周天子面前,道:“皇城灵脉关系到我大周国运,方圆百万里仅此一条巨型灵脉,若被国丈夺了去,大周皇城永世基业,将毁于一旦啊!”
随后又有大臣进言道:“千年之前,国丈就想要将灵脉引入体内,借此修炼《混沌种青莲》秘法。若不是陛下与群臣戮力同心,以及贵妃娘娘深明大义,只怕我大周基业,早已毁在国丈手中,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
满朝文武,在此刻间纷纷出言相劝。
唯独虎威候满脸不屑坐在一旁,待到群臣说完之后,他才昂着头冷哼一声,神色倨傲至极,道:“而今皇城中虽灵气乱涌,却远远比不上千年之前那一次。你等鼠目寸光,只想着国丈是在将灵脉引入体内,要夺走我大周灵脉,难道就不曾想过,国丈这一次有可能是在借着灵脉之力,传功收徒?”
收徒?
千年以来,皇城中何曾听闻过国丈段羽熹要收徒?
朝中百官当即纷纷摇头,竟无人肯相信虎威候的话语,尤其是兵部林尚书,更是拉起袖子指着虎威候,斥责道:“莫非满朝官员,还比不上你一介武夫有见识?”
此话一出,殿中前来赴宴的武将,纷纷对林尚书怒目以对。刑部尚书太史易,也是出身于兵家,此刻已是冷冷盯着林尚书。
“你这不开窍的书生,如何懂得本候的心思?”
虎威候霍然站起身来,身材高达二米有余,浑身银甲,更显得他威风凛凛。而今傲然站在林尚书面前,目光宛若虎狼,居高临下俯视林尚书,道:“国丈回城之时,带了一个少年男子进了天牢。经过本候一番查探得知,这少年名叫南冥烈,本是五行经脉俱废的资质,最适合修炼《混沌种青莲》。在今夜各派修士围攻鬼影峰七杀教之时,在场的各派弟子,都见到了国丈与南冥烈相谈甚欢,说要传他《混沌种青莲》。故而本候猜测,国丈这一次引动皇城灵脉,应该是在传功收徒……”
“果真有此事?”天子浓眉一扬,霍然问道。
虎威候轰然拜倒在地,浑身银甲抖得咔咔作响,朗声道:“末将麾下羽林郎,与今夜参与围剿七杀教的各派弟子,都可以证明此事。”
闻言,大周天子神色勃然大变,挥手写成一道圣旨,交给虎威候道:“你拿着这道圣旨,领八千羽林郎,将天牢团团围住,只等空中青光消失,就进入牢中……”
“遵旨!”
虎威候狠狠瞪了林尚书一眼,领旨离去。
待到虎威候走后,大周天子又朝身后一位身材消瘦矮小的太监言道:“江公公你去传朕旨意,请来段贵妃与四位大内供奉,与我一同坐镇皇宫大殿。”
大周天子亦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旦他察觉到段羽熹真要夺取灵脉引入体内,他必会率四位大内供奉,杀入天牢当中!
天牢距离皇宫虽有数十里,可凭着大周天子与四位供奉的实力,呼吸可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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