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道别之后,南冥烈走至大车残骸旁边,伸手在车中寻了一番,却是在车子残骸里头,找到了一只七寸长短的金色羽毛。
“好重的大车,至少也有十万斤重量!”
推着大车摇了一摇,南冥烈本想将这金黄大车残骸也带下山去,可碍于这大车残骸实在太重,难以将之搬走。至于南冥烈手上那个储物手镯,也装不下偌大一辆大车残骸……
“此车我帮你带走。”
段羽熹脚踏刀锋飞到地面,挥手抓起大车残骸扛在肩上,举重若轻,“天妖浴火这辆大车,本是他的座驾,平日里也用来装一些丹药法宝,炼制成此车的材料质地倒也不错。等某家回到天牢,借助牢中灵气与大车残骸,替你炼制出一件趁手的法宝。”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谢过国丈了。”
二人一前一后,同行往山下走去。
师道蕴本亭亭玉立站在师横剑身边,而今见到南冥烈与段羽熹并行离去,竟越众而出追到南冥烈身边,与他二人一同下山。
南冥烈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一看见是师道蕴,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口中只轻咦一声:“师姑娘?”
“咱们以前在嵩阳书院中见过一次,已经算是朋友了,难道南冥太傅看不起小女子,不想和小女子一同下山么?”
师道蕴语气里头,带着几分委屈,又转头看了看被各派弟子围绕在中央的师横剑,再道:“此处往北三百里外,有一座洞玄岛,爹爹这段时日在那洞玄岛中与苍梧真人论道。苍梧真人终日在火山中修行,浑身上下都是硫磺味,又喜欢缠着别人下棋……我与其在洞玄岛中陪他下棋,还不如去往大周皇城。听闻正月十五大周皇城有一个花灯节,会满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南冥烈悄然一摇头,指尖粘着飞雪水痕,写出一个“风”字,驾驭着儒门妙法,往山下御风飞行。
王志熙虽已然逝去,可嵩阳书院十丈山门,却依旧屹立于风雪当中。
林尚书惧怕天妖浴火会大发神威误伤了他,故而一直躲藏在山门旁边的一处雪洞中,远远窥视着少阳山顶,就连满空妖气散去之后,这大周皇城的兵部尚书也不敢轻易出来。
而今见到南冥烈御风下山,林尚书才敢确定天妖浴火已然离去,当即从雪洞中走了出来,拍拍身上冰雪,摆出一副朝中高官的架势,朝着南冥烈遥遥呼喊道:“南冥太傅大富大贵,竟然没有死在天妖浴火手中,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哼!你想咒死他么?”
段羽熹脚下刀光一闪,飞至林尚书面前,挥手洒出数十道刀气,化作一只只红色手中,拍打在林尚书脸上。
一脸几十巴掌,将林尚书打得离地飞起二十几丈高。
“哎呦!”
林尚书被一刀拍肿了脸,在空中痛呼一声,本想要施展儒门术法御风飞行,却不料他胸中浩然之气已被段羽熹那道刀气封住,顿即心中大惊:“本官英明一世,难道今日却要摔死在少阳山?”
嵩阳书院山门左侧,有一座百多丈高的悬崖。
林尚书被刀气打得直挺挺往悬崖下方掉去,嘣的一
声摔倒在地。好在林尚书虽只是一个儒生,却也有着真人境的肉身修为,加之悬崖之下布满了山雪,他才没有当场摔死,只摔断了双脚与几根肋骨。
骨骼断裂,自然是痛苦无比。
林尚书趴在雪中,咬牙切齿抬起头来,满眼怨毒,盯着站在悬崖边上的南冥烈看了一眼,自怀中掏出一颗丹药。
他正准备将丹药吞入口中,却猛然听得段羽熹言道:“你要是胆敢服用丹药疗伤,某家就将你全身骨头,尽数打断!”
“这……”
林尚书神色一呆,被段羽熹那犹若刀锋的眼神吓得噤若寒蝉,只得悻悻然将丹药塞进衣袖,凭着双手往悬崖上爬去。
见林尚书如此听话,段羽熹才轻轻点了点头,心满意足转过身来,与南冥烈道:“这人把你叫做太傅,你做得可是大周朝的太子太傅?”
“正月初一那日,虎威候身上带着圣旨……”
将官拜太子太傅之事说了一变,南冥烈眼神却犹若寒冰,冷冷盯着林尚书,心中念想道:“你林尚书身为朝中高官,今日师道蕴在场,我不便将你一剑杀了,就权且将你人头记在账上,等他日我修炼有成之时,再来取走!”
南冥烈年纪轻轻,虽性格暴烈,可心性却十分成熟。知晓一旦他今日杀了林尚书,若师道蕴将此事传了出去,必会引来大周天子不满。
六部高官,俱是天子爪牙。
而太子太傅之职,对南冥烈尚有用处,若逞一时之快杀掉林尚书,因此与大周天子交恶,此事反而不美。
哒哒哒……
远处蹄声响起,虎威候领着一队羽林郎,拉着一座豪华八抬大轿,踏着漫天风雪,从空中驰骋而来。
段羽熹眼神一凝,朝南冥烈稍一点头,身形已是当空飞起,脚踏鲜红魔锋大刀,朝皇城天牢方向迸射而去。
“南冥太傅有礼了!”
虎威候从狮虎兽背上翻身落下,朝南冥烈拱手抱拳,“本候见到漫天妖气散去,就知道南冥太傅必然安然无恙,而今特来向南冥太傅请罪!”
南冥烈将双手负在身后,仰头凝望着羽林军整齐划一的军容,“侯爷何罪之有?”
“南冥太傅官居一品,位列‘三保’。本候统帅羽林军,本就有着护卫朝中高官之职……在南冥太子太傅危难之际,本候理当护卫。而南冥太傅今日被天妖浴火逼迫,可今日本候却碍于天子之令,不得不领军退走……”
话语铿锵有力,带着阵阵战场杀伐之气。
虎威候脸上带着一丝惭色,朝空中羽林军挥手示意,当即就有八位羽林郎抬着那顶八抬大轿飞至南冥烈身前,恭声道:“南冥太傅请上轿!”
羽林军之威,南冥烈已是见过多次,此军无愧“国之羽翼”之名。而今虎威候却如此隆重,派出八位羽林郎,抬着轿子来接他。
“谢侯爷大礼。”
南冥烈眼神一凝,知道今日盛情难却,故而他也丝毫不矫情,脚步一抬已是走进了豪华大轿当中,端端正正坐好。
“南冥太傅果然豪气,不像朝中那些酸臭书生,就算是心中想要,也会假意推三
阻四……”
言及此处,虎威候爽朗一笑,高壮伟岸的身躯中散出浓浓剽悍气息,“嘿嘿!那些人就算是跪在本候面前,三跪九叩求我,本候也不会让他们坐进羽林军的八抬大轿。”
漫天风雪之下,师道蕴白色衣裙随风飘舞,腰间玉带荧光焕发,更显她容貌非凡、气质绝佳。
可虎威候却只顾着与南冥烈言语,仿若没有看到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也站在嵩阳书院山门之下。
若连女色都抵御不住,如何做得了羽林军统军大将?
直到南冥烈上了八抬大轿,虎威候才缓缓转过身来,朗声言道:“姑娘与南冥太傅站在一处,想必是南冥太傅的同伴。本候在羽林军营中已经备下了酒宴,不知姑娘可愿与南冥太傅一同去赴宴?”
师道蕴一身妆扮虽清娴淡雅,飘然若仙,可她抿嘴一笑,姿态且极为可人乖巧,说话之时瞥了那座豪华轿子一眼,道:“南冥烈去我就去!”
“南冥太傅自然是要去的,哈哈哈哈……”
虎威候莫名其妙仰头大笑,眼神在师道蕴与轿子之间来回扫视,笑得师道蕴脸色微微发红之时,他才朗声道:“起轿!”
羽林军营,是在大周朝当年建国之时,按照兵家大阵建设而成。
亭台楼阁龙盘虎踞,坐落在皇城东南方向,仿佛是一只洪荒巨兽,护卫着大周朝堂。
军中羽林郎,尽是些豪气男儿汉,在宴席中觥筹交错,相互敬酒,你来我往。
南冥烈与虎威候坐在同一席位,受到军中豪气影响,对于敬酒之人亦是来者不拒。不知喝了多少杯,大醉一场之后,在军营中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却见师道蕴手中拿着一块湿毛巾,正守在他身边。
“这虎威候实在是太坏了,竟然没有告诉我这羽林军营中都是男子。昨夜那些羽林郎喝醉之后,竟然脱光了铠甲、衣裳,裸着身子比武摔跤……”
师道蕴粉嫩嫩的脸上略带一丝不满,将毛巾往南冥烈脸上胡乱擦了擦,又道:“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去洞玄岛,和苍梧真人下棋呢。”
南冥烈一把抢走毛巾,将嘴边残酒擦了擦,“你大可就此离去,前往洞玄岛中,我又没拦着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师道蕴虽是剑宗掌门之女,身份非凡,可她终究年纪尚小,而今被南冥烈这么一说,心中已是觉得极为委屈,脸上显现出些许小女儿态,眼中却又满是疑惑,“我在嵩阳书院听大儒王志熙讲课之时,那些各派弟子都想方设法要来和我说话,生怕我不理会他们。可为什么你就如此讨厌我,我好心好意给你打水洗脸,你却想着把我赶走!”
南冥烈也未想到,这师道蕴说话竟如此直接,居然将各派弟子想方设法和她搭讪之事,毫不遮掩说了出来。
南冥烈由不得神色一愕,饶有兴趣打量了师道蕴几眼,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竟出言调戏道:“小美人,你年方几何?可曾许配了人家?今日为何要死缠着我?莫非是想要费尽心思来调戏我?等过几日我要回一趟云池城见我父亲,莫非小美人你也要一起去见我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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