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
当即就有一个守卫在殿外的下门弟子,持着寿字卷轴,走进殿中,朝古横断拱手抱拳,施礼言道:“南冥烈并未亲自来遮天峰送礼,这寿字卷轴,是天邪殿卧虎矿脉中一个下门弟子送至……”
“嗯!”
古横断挥手打断此人话语,五指在空中虚虚一抓,就已将那寿字卷轴抓在手中,哗的一声打开卷轴,见纸上字迹笔划饱满,遒劲有力,一个巨大寿字几乎写满了整整一张大纸,似是要从白纸中跳跃飞出。
“好字!”
古横断盯着寿字看了半晌,禁不住口中大赞。
“的确是好字!”
殿中宾客,大都是依附在遮天峰修行的长空殿弟子,余下的小部分亦是与古横断关系密切之人,当即一个个附和着赞叹起来。
陈归海本被南冥烈割断了手筋脚筋,而今修养半月有余,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此刻也坐在酒席之间,高呼道:“南冥烈修炼了《混沌种青莲》妙法,日后绝非池中之物,他今日肯送来这个‘寿’字,就意味着他在向古师兄示好。在我看来,南冥烈未必不想依附在古师兄座下!”
“陈师弟所言极是!”
又有一位遮天峰修士跟着陈归海吹嘘拍马,“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南冥烈若不是愚笨透顶,自然知晓唯有依附我遮天峰,才是英明之举。”
“哈哈哈哈……”
古横断再次仰头大笑,凝视着殿中诸多宾客,心中越发愉悦,“各位说得好,南冥烈若肯依附我遮天峰,等他修炼有成之后,将是我遮天峰一大助力……”
一言至此,古横断却蓦然发觉手中白纸黑字,似是在微微发热。
赶紧低头一看,只见一轮璀璨金色轮盘,仿佛金鱼出水一般,从白纸黑字中跳了出来。
隐隐有一个聚灵阵,出现在黑色字迹当中。
咔擦!
金色轮盘陡然炸开,化作上百道金光,将白纸黑字搅得粉碎。更有淡淡火光散出,将碎纸点燃,化作满地烟尘。
见此景象,殿中众人惊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们本以为南冥烈是在向古横断示好,这才送来了一个“寿”字作为贺礼。
却无一人料想到,南冥烈竟然在白纸黑字中做了手脚。他虽以“寿”字为礼,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寿字碎裂成烟。
这无异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打了古横断的脸,让古横断脸上无光,颜面无存。
“南冥烈!”
古横断脸上笑意消散一空,面若死灰、如丧考妣。
直勾勾盯着地上纸灰看了良久,古横断才猛地抬起头来,咬牙切齿,朝北面天邪殿方向怒吼,“你竟敢如此欺我!”
“古师兄息怒……”
陈归海赶紧走上前去,拜倒在古横断面前,劝慰道:“今日是古师兄一百岁的寿辰,又怎可为了区区一个南冥烈,坏了我遮天峰寿宴?”
古横断本就心中怒极,忽而听得有人劝他息怒,转身一看见是陈归海,当即想起了半月之前陈归海被南冥烈割断手筋脚筋之事,更觉脸上颜面无光,狠狠一巴掌甩在陈归海脸上,“陈归海你给我滚!……若非是你这废物,两次三番从天邪殿矿石堂铩羽而归,本座又怎
会受今日之辱?”
一语道出,古横断抬脚一踹,将陈归海踹在一旁。旋即他脚底又升起一道金色剑光,急速离了遮天峰,朝天邪殿矿石堂疾驰而去。
今日受辱之仇,古横断怎能不报?
陈归海被一脚踹到大殿门口,眼睁睁看着古横断从他头顶御剑离去,心底对南冥烈更是恨到了极处,“好你个南冥烈,简直卑鄙无耻到了极点!竟然在寿字卷轴中暗藏一道聚灵阵与术法,只等古师兄将卷轴打开,让纸中聚灵阵聚拢了足够的灵气,就会激发纸中金轮,将寿字击碎……”
遮天峰距离天邪殿,有数千里距离。
古横断含怒飞行,速度十分迅捷,只想早一点赶到卧虎矿脉,将南冥烈杀了解恨。故而只用了区区半个多时辰,就已经来到了南冥烈那座小院上空。
唰!
当空一道金色剑锋,径直劈下。
小院大门被剑锋从中切断,坍塌倒地,院中木屋,亦是被劈倒数间。
牛大黑在药汁中泡了整整三日,只觉得体内真气一日比一日浓厚,正满心欢喜盘坐在药桶中不肯出来,忽而听得院中传来一声巨响。猛地朝窗外看去,只见到院中房屋倒了几座,滚滚尘雾,飞扬在窗棂外头。
不用多想,牛大黑已明白是有人打上门来,当即高声怒骂道“哪儿来的杂碎,竟敢打扰你牛大爷清修?”
“找死!”
古横断踩着剑光从天而降,一剑劈开房屋,连带着牛大黑泡澡的药桶也被他一剑劈开,露出满身黑黝黝的肥肉。
嗡……
牛大黑耳中听得剑锋鸣响,尚且来不及反抗,双肩已是被两道剑光洞穿。金色剑气像钉子一样,将他钉在了墙壁之上。
噼里啪啦!
古横断寻遍了整个小院,都找不到南冥烈,只得将一肚子怒火往牛大黑身上撒,用剑锋狠狠抽了牛大黑几十巴掌,再问道:“南冥烈何在?”
“呸!”
牛大黑虽被钉在墙上,浑身动弹不得,可身上气血犹存,当即远远朝着古横断喷出一口浓痰。
古横断见牛大黑竟如此硬气,眼中杀机更浓,当下也未多说什么,只挥动手臂屈指成爪,掌心显化出一只青色龙爪,隔空将牛大黑提在手中,转身朝山下走去。
卧虎矿脉中,有二千八百余下门弟子。
山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古横断驾驭着金色剑光,隔空抓着牛大黑,挡在一群正在聊天的下门弟子面前,喝问道:“你等可知道,南冥烈在何方?”
“这……”
诸多下门弟子吓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不肯说,你等一个都别想活命!”
一语道出,古横断脚底剑气轻轻抖动,迸射数道金色细小剑气,将离他最近的一位下门弟子当场斩杀。
重罚之下,必有懦夫。
立刻就有一个知情的下门弟子呼喊道,“莫要杀我……莫要杀我……南冥师兄去了矿石堂大殿!这是我三日之前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矿石堂,邓长晨!”
古横断猛地回想起半月之前,在卧虎矿脉山顶中了邓长晨的暗算,被天魔阴火所化剑锋所伤……
牛大黑虽
被龙爪逮住,却将古横断与那下门弟子的对话听在耳中,当即奋起全身力气扭动身躯,盯着那说话的下门弟子,喝道:“你身为卧虎矿脉弟子,竟敢背叛我老大!等我牛大黑回到卧虎矿脉,必会将你碎尸万段!”
“哼!”
古横断转身朝矿石堂大殿飞去,驱动青色龙爪将牛大黑抓至身前,眼神如剑盯着他,“可笑你死到临头,竟还想着威胁别人……”
“我呸!”
牛大黑满脸愤然,又喷出一口浓痰,再不言语。
“这黑胖子倒算是一个忠心耿耿之辈!”
即便古横断杀机正浓,暗赞一声之后,脸上却是冷笑不已,又在心中念想道:“南冥烈以寿字为礼,又将之碎裂成烟,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无存。今日我就在这忠心耿耿的黑胖子面前,将南冥烈一刀一刀剐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古横断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凭着不到百岁的年纪,就成为了长空殿真传弟子,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当年古横断开峰建府之时,就曾经击败过有着天府境巅峰修为的真传弟子。
经此一战古横断更是威名远扬,又何曾受过今日这等屈辱?
不一刻间,他已是飞至矿石堂大殿之外。
古横断随手抓来一个矿石堂下门弟子,将剑锋横在那弟子咽喉处,冷声怒问:“南冥烈与邓长晨,是否就在这大殿当中?”
“就在……就在殿中。”
那弟子被脖子上剑锋一吓,惊得浑身发颤,说话断断续续。
哼!
古横断挥手将此人丢在一旁,又把牛大黑钉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上,缓步走至大殿门口,身形站得笔直,宛若一柄独尊于天地间的绝世长剑。
“南冥烈!”
一声呼喊,宛若炸雷。
古横断浑身杀机四射,吓得大殿周遭诸多下门弟子转身就逃,“南冥烈!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时至此刻,鼎炉中那些碧落阴雷丹火候已足,只需开启鼎炉施展收丹手诀,这一炉子丹药就算炼制完成。
南冥烈缓缓收拢掌心紫极苍炎火,却蓦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怒吼。
“古横断来了!”
南冥烈剑眉缓缓扬起,他半月之前在卧虎矿脉山顶,就曾与古横断大战了一场,自是认得古横断的声音。
“竟是古横断!”
邓长晨眉头一皱,与南冥烈对视一眼,道:“莫非这古横断知晓你我今日会炼成碧落阴雷丹,特来抢丹?”
“古横断今日来此,并非是因为碧落阴雷丹。”
南冥烈轻轻摇了摇头,长身而起站在殿中,面色沉静如水,“只因我让他颜面无存,他怒不可遏,这才打上门来。”
“哈哈哈哈。”
闻言,邓长晨竟勃然大笑,挥手将身前鼎炉揭开,“半月之前,我准备不足,追击古横断之时被他重伤,今日定要叫他知晓我邓长晨的厉害!”
嗡嗡嗡……
鼎炉中碧落阴雷丹发出阵阵鸣响,一股药香从敞开的鼎口冲出。
“邓师兄!”
南冥烈陡然一伸手,五指散出淡淡华光,罩在鼎口处,“今日这一炉碧落阴雷丹,可否让我来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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