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常四人飞出独尊峰地界,一路往西,直奔长空殿。鲁青虹虽是飞在前头,却刻意与风悠哉以及墨一阳将速度慢了下来,让宁无常跟上。
“三位师兄!”
宁无双满脸怨毒,心中发苦,“为何这般放过了南冥烈,还要交给他一千极品灵石,让我长空殿威风扫地?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天府境修士,就算有宝甲护在身上,可也绝对敌不过我们四人围攻!”
“笑话!”
风悠哉长眉一挺,转身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长空殿亲传弟子,竟要靠着四人联手,才能胜得过区区一个刚刚晋升亲传弟子之人?若真如此,颜面何存?”
宁无常言道:“我等已是没了颜面!”
“你我被讹诈了一千极品灵石,只算丢了面子,若留在独尊峰,极可能丢了性命!”鲁青虹极为老成,眼中明光闪闪,道:“南冥烈一人实力,已是异常强横,他身后那冷秋蝉,周身气势亦是浓重,修为不在你我之下。狐媚媚本是横断百万大山中的妖王,实力不凡,我等布阵之时,她已是在身后显化出了三道青光,随时准备施展妖族本命法门,四对三,我们并无胜算。”
宁无常心中犹然不甘,“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哈哈哈哈……”
风悠哉勃然大笑,“我长空殿的面子,怎能就这么被辱了?过得二十余日,就是大周太子大婚之期,南冥烈身为太子太傅,必定前去。到时候大周皇城中鱼龙混杂,我等只需纠集一些同道中人,前去诛杀了他就是!你我与他只是有着面子上的恩怨,而道宗、慈航门、大皈依光明寺、却与他有着血仇!”
闻言,宁无常神色稍稍缓和,脸上竟浮现出浓浓笑意。
…………
百战金甲,外形华丽异常,金光闪闪。可穿在身上,却紧贴着肌肤,只有薄薄的一层护住上身,若再往身上罩一件长袍,倒也看不出有金甲穿在身上。
南冥烈领着冷秋蝉与狐媚媚,一路往东面飞驰。
身上百战金甲重达十万斤以上,若穿着飞行,速度极慢,南冥烈干脆将之脱了下来,收入了储物戒指中,至于那颗从古横断手中的来的储物戒指,却是交给了冷秋蝉。
同为南冥烈的道侣,狐媚媚见储物戒指给了冷秋蝉,她倒未曾心生妒忌,只与南冥烈说道:“秋蝉姐姐排在我前面,这次储物戒指给了她,等下回再有储物戒指,夫君一定要给人家一颗呢。”
她虽是妖族,却随着母亲狐鸿霜熟读了儒门书籍,也知道纲理伦常,长幼有序的道理。
一男二女,当空飞行,时不时会有些香||艳之事,沿途倒也不觉得有多枯燥。
十几日之后,却是飞到了慈航门地界。
南冥烈遥望远处高达五千余里的雄伟山峰,蓦然间想起了南冥禅,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将天邪古剑拿出,放在手中细细打量。
“我杀了吴华子,若就此闯入慈航门中,将天邪古剑交给大姐,只怕会被慈航门那些女子给活活吃了!”
唰的一声收起剑锋,南冥烈领着儿女转身往云池城方向飞去,心中念想道:“南冥凰既然对我下了请柬,自然也会去邀请大姐。如若大姐面
壁之期已过,必会前往大周皇城,参与南冥荭艺的成亲之礼。”
身为天府境修士,南冥烈又脚踏七寸金戈,飞行速度极快,数万里距离,短短一日就到。
比之三十年前,云池城繁华了无数倍。
远远近近,尽是些亭台楼阁。
人影踵踵的街道当中,行走的尽是些女子,竟如三十年前一般,没有几个男子在街道中抛头露面。
果真这云池城,被南冥家一众慈航门弟子,建设成了女儿国!
南冥烈脸上冷嗤,连心中仅有的一份进城的心思,都消散得干干净净。领着儿女在城墙外空中停了一停,便直飞城外河边。
柳梦梅当年坟茔,就建设在大河边上。
只是坟头野草,长得异常繁茂。
若非南冥烈将坟茔方位早已铭记在心,只怕真难以找到柳梦梅葬在何处。他洒出一道罡风,在坟茔周围显现成数百道风刃,将杂草割断。
再掏出香火蜡烛,点在坟前。
“父亲!”
南冥烈八尺修长身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拜倒在坟前。至于冰封着吴华子头颅的匣子,则被他放在了坟头一尺之外。
“吴华子首级在此,还请父亲享用!”
语气异常沉闷,区区两句话语,南冥烈却说得面红耳赤,嘴唇被牙齿咬出血来!
当年离了云池城,南冥烈本是想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惊天伟业,再衣锦还乡,好好侍奉父亲,让柳梦梅不再受人欺压……
若能衣锦还乡,亦可让南冥凰正眼看他,让南冥凰心中后悔。
可当他再回云池城之时,柳梦梅已魂飞魄散,那一日间,南冥烈心中暴怒至极,竟领着羽林军冲到了慈航门,只想报仇雪恨……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三十年前在大夏皇城,我果真不可去喝南冥凰的酒!”
南冥烈在坟前拜了一日一夜,待到朝阳升起之时,才缓缓站起身来,心中念想道:“南冥凰若真心对我,至少也该将我父亲坟茔清扫一番,树一座上好的墓碑!坟茔就在云池城外,她若有心,此坟怎会草长数尺,墓碑腐朽?”
一念至此,南冥烈心中陡然升起一抹自嘲,自语道:“心怀希望,才会失望。倒是我错了,不该认为南冥凰是存留了情义之人!”
“道友……”
冷秋蝉轻轻呼喊一声,她身为南冥烈道侣,与狐媚媚一起陪在坟前跪了一日一夜,叩头上香,直到南冥烈起身,她才跟着站了起来,言道:“死者长已矣,活着之人,理当活得精彩纷呈才是。”
“说得好!”
南冥烈再度拜倒在坟前,心中想道:“她南冥凰做城主之时,我做了大周太子太傅!南冥凰做慈航门内门弟子之时,我得了混沌种青莲妙法。而今她做了大周国师,我亦是要让她仰望于我!”
一念至此,南冥烈又将吴华子那颗融了冰的头颅,挖洞埋在坟茔之前。可往土中挖了半尺,却蓦然见到下方埋着一块数寸宽的碧玉。
上头写着柳公梦梅之墓。
可在碧玉下方,却写了一段铭文,其中书写子嗣之处,不仅有南冥烈之名,更写了另一人的
名字。
柳飞惊!!!
如此三字,异常醒目。
南冥烈心中大惊,蓦然想起那位道宗掌门的亲传弟子……
顿即无限思绪,纷扰在南冥烈心头。
嗡!嗡!嗡!
远处鸣锣开道,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停留在大河旁边。
一个女子身穿官袍,做城主打扮,站在众人前头。
而今云池城的城主,叫做南冥水笙,与南冥烈也有着兄弟姐妹之亲。可时至此刻,南冥烈心中除了南冥禅之外,其他南冥家子弟,他是一个都不想见。
冷冷注视了南冥水笙一眼之后,南冥烈衣袖一挥,领着冷秋蝉与狐媚媚飞身而起,却不料河边人群中飞出数人,骑着吞云兽,朝南冥烈驰骋而来。
希律律。
吞云兽前蹄扬起,停在南冥烈身边十丈之外,当先一位将官翻身下马,拜在南冥烈身前,“司徒空参见太子太傅!”
当年就是此人,陪着南冥烈离开大周皇城,在慈航门山门之外大闹了一场。
“天子有旨,请太傅大人回宫,做主婚之人!”
司徒空自怀中掏出一张圣旨,将之交给南冥烈,再隔空传音道:“天子知晓太傅回到了至圣宗,早已派出皇家大内侍卫,骑着能一日八万里的金鹰,前往遮天群峰邀请太傅。可那些大内侍卫,却全死在了半途……”
南冥烈眉头一皱,问道:“谁杀的?”
司徒空并不答话,只转头看了看远处玄女峰方向。
慈航门好大的声威,竟连大周皇朝的大内侍卫,也敢诛杀!
南冥烈清晰记得,三十年前他与司徒空领着一队羽林军,在玄女峰钱大肆叫嚣,让慈航门颜面无存,慈航门也不敢猖狂。
可而今竟如此明目张胆,连大内侍卫也杀。
至于身为慈航门弟子的南冥凰,竟然做了大周的国师,此事更是蹊跷。
南冥烈深吸一口气,脚底陡然显现出一道七寸锋芒,随着他指尖法诀捏动,锋芒越变越大,竟有十丈大小,载着冷秋蝉、狐媚媚,以及司徒空等人,往东面大周皇城疾驰而去,“太子周冲与南冥荭艺的婚事,是谁做的主?”
“启禀太傅。”
司徒空言道:“此事是陛下的旨意。”
南冥烈再问道:“让南冥凰做国师,又是谁的主意?”
司徒空道:“陛下的旨意。”
南冥烈又问:“是谁让区区一个云池城城主,去大周朝堂做了御史中丞?又是谁让区区一个五品中丞,三十年就坐到了当朝国师?”
司徒空道:“此乃陛下的旨意!”
一连数问之后,南冥烈心念狂转,忽而想起了南冥凰那倾国倾城,绝然傲世的相貌,猛地在心底生出一道念想,言道:“这三十年来,天子与段贵妃感情可好?”
司徒空答道:“段贵妃做了皇后,统领六宫。只是近些年来,段贵妃已不问世事,转而潜心研读佛门典籍,吃斋念佛……”
“好一个南冥凰!”
南冥烈眼中精光爆闪,掏出碧玉酒坛大口喝着金汁玉液烈酒,脚底金戈陡然加速,朝十万里外大周皇城,急速飞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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