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浑火焰从南冥烈口中喷出,在周身化作一朵紫色火莲,花瓣一片片盛开,惊艳无比,美丽绝伦。
童御风那道金色绳索,已随同成千上万道雷电一起,缠绕在南冥烈身上。绳索上生出沛然巨力,倒拽着南冥烈朝童御风冲去。
可当紫色火焰出现之时,绳索上沛然巨力,消失无踪。
紫极苍炎火本是能活,能坏人法宝,伤人魂魄,童御风那条金色绳索,本就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又怎经受得住紫极苍炎火灼烧?
眨眼之间,绳索断裂。
画地为牢!固步自封!欲|火焚身!玩火**!……
儒门术法连番被南冥烈施展出来,童御风身形在空中稍稍一停,已是有熊熊紫色火焰,出现在她周身。
白色慈航门长裙,被烧成灰烬。
另有一抹明光璀璨的火焰,从童御风身上伤口里头,沁入了五脏六腑。
“以为区区一道冷火,就能灭杀了我?”
童御风冷然高呼,身躯在空中轻轻一摇,头发飞动之时,青丝变作雪白如霜,另有无穷寒气出现在童御风身上。
那些侵入她体内的紫色火焰,被霜白寒气抵挡着,冲出了她身上伤口。
随着一阵咔嚓嚓寒冰碎裂之声响起,禁锢住童御风的儒门术法,被她强行破开。
身形一闪躲过了鹏城金戈袭击,童御风在空中横跨一步,扬手持着一柄一人多高的巨大锤子,朝南冥烈胸口打来。
嘣!
锤子打在金甲之上,南冥烈竟无法闪避。
身上穿着金甲,他行动速度终究太过缓慢。
“至圣宗虽源远流长,法诀妙术无数,可你南冥烈才修行了短短三十余年,怎是我童御风的对手!我劝你今日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每当童御风跨动一步,她身形就如瞬间移动一般,在空中调转了方向,手中捏着一道道法诀,驾驭着那柄闪烁着蔚蓝色雷电光辉的锤子,不断敲打在南冥烈金甲之上。
噗嗤!
金甲虽能挡住锤子上雷电,却抵挡不住锤中蕴含的数十万斤巨力。
南冥烈只觉得五脏六腑,受到犹若惊涛骇浪般的一波波冲击,胸膛疼痛无比。他身形虽被砸得在空中不断沸腾,可脸上犹有笑容,冷笑道:“我南冥烈虽只修行了三十余年,却也不是你童御风能奈何得了!”
南冥烈倏然转过头去,朝冷秋蝉儿女隔空传音道:“服下解药!”
童御风虽能用锤子砸得南冥烈乱飞,却畏惧太一合道剑势与鹏城金戈,不敢靠近南冥烈周身三丈范围。
“你至圣宗与我慈航门,本无恩怨!自上古以来,不少慈航门女弟子,嫁给了你至圣宗前辈高人为妻,两个门派虽是早有渊源。而你母亲南冥禅,以及家中姐妹,都是我慈航门弟子……”
言及此处,童御风倏然收起蓝光大锤,只将身形在空中不断闪烁,防备南冥烈突袭,再道:“天下各派,没有永远的仇恨,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南冥烈你答应不cha手大周皇城之事,本座愿与你
化干戈为玉帛,把手言欢!你若看上了我慈航门哪个女弟子,本座愿意替你做媒,可好?”
“不好!”
南冥烈嘴上满是血污,御风站在空中,昂然言道:“你先前不是说要让我受尽万般苦楚么,怎地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我虽不戒女色,可却看不上你慈航门中女子。你偌大一个慈航门,主峰高达五千余里,门中除了我大姐南冥禅之外,其他各等女弟子,算什么东西,怎能配得上我南冥烈?”
南冥烈虽不是聪明绝顶之人,却也明白这童御风为何想要和解。只因童御风在施展诸般手段之后,知晓她未必真能生擒南冥烈,故而才会做此等决定。
“就算我看上了你慈航门弟子,可你到现在才说这些,已是完了!”
南冥烈手臂一挥,干脆将天邪地缺二剑收入了储物戒指中,傲然站在半空当中,冷视着童御风。
“冥顽不灵!”
童御风怒喝一声,手中法诀一动,再度驱动空中大锤。可在运转真元之时,却猛地发现,周身经络竟然出现了淡淡的酥麻。
转瞬之间,酥麻变为刺痛,痛苦无比。
她满脸恶毒,怒视南冥烈,“你竟然下毒!”
残阳如血之毒,能枯血肉。而雪上一支蓝,能断经脉。
魔芋老祖当年赠送南冥烈数种毒药,都可捏碎变作药粉,顺风放毒。
方才南冥烈被锤子不断击打之时,早已趁机捏碎了数颗毒药,将毒粉洒在空中,此毒无色无味无气,童御风怎能抵挡?
“南冥凰!”
童御风猛地转过身来,隔空怒视站在百丈空中的南冥凰,暴喝道:“你不是说南冥烈施展的光阴如剑之毒,只需用土行术法构建土墙护住周身,挡着毒光就能抵御剧毒么。为何此刻空中并无光辉出现,我也会中毒。”
可南冥凰却并不回答,她竟也从衣袖中掏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
解毒丹丸!
“你也中毒了?!”
童御风神色乍惊,忽而恍然大悟,言道:“我明白了!南冥烈与魔芋老祖那矿石凶魔是结拜兄弟,身上不只光阴如剑这一种毒,定然还有其他毒药!”
“哼!”
南冥烈挥手擦去嘴上血迹,盯着在空中摇摇欲坠的童御风,“现在才明白,已经晚了!你虽不杀我,只想将我生擒了之后万般折辱,可我却想杀了你!”
嗖!
一道七寸光辉,从南冥烈衣袖中飞闪迸射,斩了童御风。
堂堂慈航门高手,竟如此断头而死。
南冥烈冷然注视着远处南冥凰,心中念想道:“苍鹰搏兔,也需竭尽全力。这童御风以为我必败无疑,自高自大,却不想着防范我释放毒粉,才会身死魂灭……我施展的雪上一支蓝毒粉,理当只能罩住周遭二三十丈才对,南冥凰与周遭那些慈航门弟子,远在百丈之外,如何会中毒?”
远远看去,只见那些与冷秋蝉以及狐媚媚交手的慈航门修士,已然一个个退回了南冥凰身边,正御风而行要往大周皇城飞去。
她们脸色青黑,显然
身中剧毒,竟连驾驭法宝飞行的能耐都已丧失,只能凭着五行术法,御空飞行。
“莫非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下毒?”
南冥烈眉头一皱,朝远处打量。
“哈哈哈哈……”
蓦然一阵笑声,从山间无边落叶里头传来。
柳飞惊踏着寒绝剑腾空飞来,周身落叶飘卷,更显他邪气浓厚。
“三十年前,南冥道友你在乱离疆域大法神威,用光阴如剑之毒诛杀了各方弟子。我师叔御门真人就已将炼毒之事惦记在心,历经三十年时间,终于炼制出了一种名作千丈噬心散的毒粉,此毒无色无味无气,能隔空传播。”
言语之时,柳飞惊摇头轻叹,道:“只可惜这毒素依旧比不上魔芋老祖之毒,虽能隔空传播,令人防不慎防,却只需用各派炼制的解毒丹药,就能缓缓解掉毒素,毒性能耐却远远不如道友你释放出来,那一抹毒杀了童御风的毒粉。”
千丈噬心散能缓缓解掉,却未必能立刻解除。
南冥烈与冷秋蝉、狐媚媚有魔芋老祖炼制的解毒丹在手,自然不惧这等毒素,倒是慈航门众人,却难以即刻解毒。
柳飞惊满脸邪气,目光从南冥凰身上一扫而过,问道:“这些慈航门修士,南冥道友想要将之尽数杀掉了?”
远空慈航门数人,正簇拥在一处,连童御风的尸骨也不要了,只顾着逃命,御风朝大周皇城飞去。
南冥烈晒然一笑,道:“我已受伤,战力仅剩三四成,虽有心要留下那些慈航门修士性命,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道友藏在远处林中养精蓄锐许久,不知可否助我杀了那些慈航门修士?”
“若有血海深仇,还是自己亲手杀敌为妙。”
柳飞惊剑眉缓缓垂下,眼眸眯着,忽而转身与飞到南冥烈旁边的冷秋蝉与狐媚媚言道:“我有一段秘闻,要与南冥道友说,不知二位道友可否回避片刻?”
“我狐媚媚是夫君的道侣,怎不能听你们说话?”
狐媚媚柳眉倒竖,她早已看出柳飞惊与南冥烈相貌有些相似,却见不得柳飞惊满身邪气,对他极不信任,加之南冥烈又有伤在身,她怎敢让南冥烈与柳飞惊单独相处。一旦出了什么差池,日后必会后悔莫及。
南冥烈服下几颗疗伤丹药,沉思片刻,言道:“道友要说何事?”
“柳家之事!”
柳飞惊眯着的眼眸陡然睁开,眼中神色异常复杂,言道:“此事若被你二位道侣知晓,只怕会徒增烦恼。”
这一瞬间,南冥烈忽而想起了当日在柳梦梅坟前,见到一座玉碑上写着的铭文。那铭文落款,亦是留下了柳飞惊之名。
一念至此,南冥烈心中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平复了心绪,言道:“秋蝉,你领着媚媚回到屋中,我与柳飞惊道友商议一番之后,再去寻你二人。”
此刻天色已晚,山高月小,寒风习习。
“我若说你我本是亲兄弟,你信么?”
柳飞惊神态一肃,身上邪气消失无踪,两道目光如电,直视南冥烈双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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