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周太子太傅,你是太子,我自会救你!”
南冥烈手臂一伸,捏住周冲的下巴,掏出碧玉酒坛,将清冽浓香、混合有金汁玉液酒水,缓缓灌入了周冲口中。
周冲本想挣扎,可南冥烈手指间力道重达十万斤以上,他如何能挣脱的了?当酒水灌入喉咙深处之时,周冲脸色陡然一变,霜白的病态面容,转瞬间带着浓浓血色,体内精元虽补不回来,却暂且让他浑身真元充裕,吊住了性命。
“谢太傅救命之恩!”
周冲挣扎着站了起来,朝段皇后躬身一拜,再转身走至墙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一柄长剑,呛的一声拔剑出鞘。
这柄长剑,名作君子。
此剑本是中品灵器,在周冲十六之时,大周天子将此剑上次给了他,要他日后做一个君子之君,谨守人君中正平和之道。
自大周太子周冲得了此剑之日开始,便从未让长剑出鞘。
今夜他精元散失,头发已然发白,若不是南冥烈来得及时,只怕一身修为已是毁于一旦。而今怒气充斥着胸膛,早已将太子周冲平日里素有的恭谦与涵养,冲散得一干二净。
一连四剑,杀了将殿中四个慈航门弟子杀了。
周冲将殿中女子杀完之后,再转身看向虎威候,起伏不定的胸膛渐渐平息,问道:“不知虎威候可否告知本殿下,余下的慈航门女子,被你押在何处?”
语气虽然平静,却有无限杀机,蕴含在周冲心中。
虎威候双手抱拳,答出二字“殿外!”
周冲剑锋一挥,径直走出了大殿,虎威候赶紧领着一队羽林军,跟随在他身后。
“十七弟!”
南冥荭艺斜着眼睛,扫视着身前白绫,大声呼喊。
“休要叫我十七弟!”
南冥烈爆喝一声,收起天邪地缺二剑,将酒壶中烈酒大口大口喝下,继而转身朝大周太子的背影问道:“周冲,你可愿随我去至圣宗修行?”
先前南冥烈去皇宫见天子的时候,段皇后曾经提过让大周太子跟随南冥烈修行之事,只是那时候南冥烈刚刚来到大周皇城,不明局势,故而未曾答应。
而今短短一日之间,发生许多事情,南冥凰与慈航门之心昭然若揭……
“大周天子虽算不得千古明君,却也绝对不是昏君!前次我在皇宫中见到他之时,已是发现这天子周身气势,虽依旧有着天子威严,却无一方高手的锐气,只怕已是被慈航门与南冥凰,用诡秘的手段给诱惑住了……”
“若非被诱惑,大周天子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周冲娶南冥荭艺为妻。慈航门弟子,虽是天下各派少年俊杰梦寐以求的道侣人选,可能驾驭这等慈航门弟子的,无一不是天下少有的英才俊杰,大周太子周冲只是中人之姿,绝不是俊杰之辈,怎能驾驭得了南冥荭艺?”
“可就算周冲资质再差,只要修炼了我至圣宗混沌种青莲妙法,哪怕是一头猪,等修行多年之后,也能成为旷古烁今的高手。”
“南冥凰机关算尽,先是领着慈航门一群修士,在少阳山与我大战一场,想要把我制住,让我不能来此救周冲。今夜若我来晚了片刻,只怕周冲精元气血全都散尽,只能苟延残
喘活在世上,就算有我至圣宗灵丹妙药,修炼了混沌种青莲妙法,若没有数十年苦修,绝对无法对她慈航门构成威胁。”
“数十年之后,只怕慈航门已是将大周皇朝经营得固若金汤!”
“南冥凰一方面召集人手与我大战,另一方面却与妖圣殿密谋,诛杀段羽熹,这算盘打得好响!”
“机关算尽,太聪明!”
经历方才滴血认亲一事,南冥烈也是断定了,他与南冥凰没有半点血肉之情,而今思维处事,与先前再不相同。
“羽林军何在?”
段皇后满脸杀机,盯着南冥荭艺,“将这不守妇道的激an人,缢死在殿中!”
“遵令!”
几个白发苍苍的羽林军,夺走了南冥荭艺手中白绫,将之悬在房梁上面,再挥手一拍禁住南冥荭艺浑身经络,把她脖子搁在白绫之上。
此等宫中刑罚,南冥烈先前曾听闻,今夜才是第一次看到。
夜间越见寒冷。
东宫中草木之上,挂着淡淡白霜。
太子周冲持着君子剑,将那些被羽林军困住的慈航门弟子尽数斩杀,身上白色衣襟沾满了红色血迹,就连手中君子剑,也在不停的滴落鲜血。
浑身上下,尽是杀机。
段皇后转过身来,满眼柔润看着周冲,见他满脸蜡黄,皱纹密布,心中禁不住疼痛无比,急速跑上前去,将周冲一把搂在怀中,呼喊道:“我的儿啊!”
“母后!”
周冲住着君子剑,跪倒在段皇后面前,言道:“儿臣今夜之后,就要随南冥太傅前去遮天群峰,修炼至圣宗妙法,不能侍奉在母后身边,还请母后珍重。”
闻言,段皇后脸色一颤,轻呼道:“不去与你父皇道别了么?”
“母后!”
周冲弃剑在地,叩头言道:“若父皇得知此事,定不会让我随太傅前往至圣宗。难道母后忘了么,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到了南冥凰那个妖女身上,简直就是一个昏君!”
“不可无礼!”
段皇后神色肃然,暴喝一声,其后却长长一叹,“唉……”
“谁在说天子是昏君?”
东宫大门,轰然打开。
周天子领着南冥凰,从门外走了进来,而那说话之人不是周天子,却是南冥凰。
夜色之下,周天子脸色略显苍白。
他行走之时,脚步竟然有些虚浮。
“堂堂大周天子,竟然虚弱至此!他本是一国之君,理当是雄世之才,为何会被南冥凰给引诱住了?”
种种念想,出现在南冥烈心头。
“拜见陛下!”
众人齐齐跪倒在地,唯独南冥烈领着冷秋蝉与狐媚媚,站在一旁。
周天子扫视众人,言道:“平身!”
“南冥烈!你为何不跪?”
南冥凰尚未说话,跟在她身后的几个慈航门女弟子,已是拔出了手中长剑,摇摇指着南冥烈。
“我乃魔门至圣宗亲传弟子,只拜魔尊祖师!”
南冥烈冷然盯着南冥凰,目光如箭,道:“若是陛下见不得我站在这里,大可让我辞掉太子太傅的官位,也好让我安心在
至圣宗修行。”
此言一出,南冥凰身后几个慈航门弟子,脸上齐齐闪现一丝喜色。
就连南冥凰,亦是目光一颤。
可大周天子却衣袖一挥,言道:“南冥太傅是方外之人,无需顾虑些许俗礼。可我这逆子竟骂我是昏君,罪无可恕,须得杖责二十!”
“哼!”
周冲鼻间冷嗤,竟自顾自趴在了地上,喝道:“虎威候,行刑!”
啪!啪!啪!
一棒棒打下,周冲疼得齿牙出血,竟没有痛呼出声。
“朕今夜打你,是要让你知道做人须得知进退明得失,作为一国之君,更该如此。你且随南冥太傅前去至圣宗修行,今夜就走,事不宜迟。”
言及此处,周天子衣袖一挥,转身往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与段皇后说过半句话语。至于吊死在房梁之上的南冥荭艺,周天子更是毫不理会。
而那南冥凰,竟也若无其事的随同周天子离去,仿若那白绫缢死的南冥荭艺,与她没有半点关联。
“果真是无情之人!”
南冥烈仰头看着殿外夜空,当三妖散退之后,皇城之上妖气消散得干干净净,流露出漫天星月光辉。
“我们回遮天群峰!”
南冥烈衣袖一挥,施展出儒门妙法,用一股罡风托起大周太子周冲,径直飞出了东宫。
而今南冥荭艺吊死,周冲的婚事自然无疾而终。
可各大门派赶来参与婚礼的修士,却依旧逗留在大周皇城中。
佛门弟子,约莫占据了三成的人数。
当三妖围攻天牢之时,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肯出现,畏惧死在天妖手中,而今南冥烈刚刚走出宫门,却被此等佛门弟子,团团围住,挡在大街当中。
“南冥烈道友有礼了!”
当先一个僧人,双手合十,领着众多僧尼,将南冥烈等人团团围住,言道:“贫僧慧德,是大皈依光明寺弟子。先前道宗柳道友,曾将一道记载着南冥道友灭杀我佛门静妙庵龙冰云道友的水镜术,交给了我佛门弟子……”
柳飞惊!
二人明明是亲兄弟,为何还施展这等手段?
南冥烈心中剧惊,未曾料想柳飞惊竟会用水镜术,记载着当初发生之时。
“你等佛门,也有欢喜禅,也有男女双修,却要说什么清心激nyu!”
南冥烈并不解释,更不掩饰,昂然往前走了二步,朝慧德言道:“她龙冰云既然修炼了欢天喜地真经,做那等采集男子精气之事,而今一身精元都交付给了我,也只算因果报应。阁下熟读佛门经书,莫非连因果二字,也不懂么?”
“道友你误解了。”
慧德言道:“我佛门修炼欢喜禅,讲求的是肉身布施,你情我愿。可……”
“你若想要报仇,只管动手就是,何须说这些?今夜我杀退了妖圣殿三尊天妖,诛灭了众多慈航门弟子,亦不惧再多轰杀些佛门中人!”
南冥烈凛然有言:“你不是龙冰云,怎知当初我与她并非你情我愿?你佛门只知满口胡诌,说些歪理邪说。既要六根清净,又要传下欢喜禅,这简直就是沸水浇花,妄生菩提!且让我送你去,见佛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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