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天妖冥鸟一直不言不语,她身为天妖却被人类抓住,乃是奇耻大辱。而今听南冥烈说要用毒来控制她,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
“冥鸟道友过奖了。”
南冥烈抓住冥鸟肩膀,脚踏鹏城金戈,朝西面大海急速飞驰而去,口中言道:“要说卑鄙,在下还是有些比不上你等妖族高手。冥鸟道友你与浴火,黑风,都算是妖圣殿顶尖的高手,却要偷偷摸摸来到至圣宗,偷袭段羽熹,此等手段,难道不比我南冥烈卑鄙么?”
“本座偷袭段羽熹,是为了妖族大业!”
天妖冥鸟虽被逮住,却傲气犹在,言道:“可你南冥烈,却只为了一己之私罢了。就连同族都残杀,行为市侩,难道不比我们卑鄙?”
“天地如铜炉,利益如柴火,熔炼天下众生!我若不市侩,如何能争夺那一线生机?在我南冥烈看来,自万古以来,无人、无妖能求取长生,只因他们不够市侩!若一心求道,一心求长生,自会孜孜不倦,自会念头通达,想通一切。我若问心无愧,区区卑鄙的手段,无耻的行径,又算的了什么?”
南冥烈捏着天妖冥鸟的下巴,将她面容缓缓抬起,脚下飞行速度越来越快,“我并非儒门君子,也非佛门高僧,更不是那种名满天下的仁义之辈。我南冥烈自从离了云池城,一路走来,手中染满鲜血,此生只求问心无愧,哪怕留下千古骂名又如何?恨我者总会恨我,敬我者依旧敬我,其实你区区一句卑鄙,就能扭转得了的?”
言下之意,丝毫不将天妖冥鸟放在眼中。
今夜她是第二次,被南冥烈这么挑起下巴。
无与伦比的羞耻感觉,出现在天妖冥鸟心头。她统领离鸾一族,在妖圣殿中算得上天之骄女,何曾被人如此轻薄?
羞怒到了极处,脸上并无半丝红晕,反倒是一片煞白。
体内好不容易恢复的些许精气真元,又被南冥烈将手掌搭在她肩膀上吸了过去,冥鸟只觉得有一股熊熊怒火,从她脚底攀升到了头顶,心中念想道:“只需我恢复了实力,无论如何,都要先击杀了南冥烈,洗刷着奇耻大辱。就算被他施了毒素,浑身血肉化为一滩脓水,也不能放过了他……”
南冥烈却丝毫不理天妖冥鸟,只将脚下光辉延伸至二丈来长,三尺来宽,宛若一张大床,载着冥鸟飞行。
他在御空飞驰之时,不断的喝着金汁玉液烈酒,姿态异常洒脱。尤其是他这种恣意洒脱的态度,让天妖冥鸟更是愤恨。
“且让你先快活几天!”
天妖冥鸟狠狠咬着牙齿,念想道:“这人族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三千多年以前,袅袅妹子看上了道宗一个名作无崖子的高手,甘愿将本源火焰给了无崖子一部分,让无崖子得取了紫极苍炎火的火种。可那无崖子得了火种之后,就闭关炼器,不很与袅袅妹子多说半句话语,让她活活气死……”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南冥烈已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道玉符,往玉符中打出一道讯息,将之抛到空中。
从大周皇城到云池城,十万余力。
南冥烈驾驭鹏城金戈飞行,也无需
太多时间,二日足矣。
这二日时间,都是在海面之上飞行。
若在白天,二人在长空深处飞驰,倒也不算显眼。可一旦到了夜间,鹏城金戈所化的白光,就尤为显眼。
海空之上虽时不时会有飞剑法宝光辉飞驰,可诸如南冥烈这般迅捷的,却少之又少。
东海当中,有海中龙女。
南冥烈也曾见过其中一个,名叫李奴儿,当年他初次前往大周皇城,就成遇到李奴儿半路勾搭,只是那时候他见机得快,踏着火鸦丹飞过数千里海面,遁入了大周皇城,算是躲过一劫。
“果然是南冥烈!”
李奴儿领着一群海中妖女,站在水面。
她腰间悬着一杆长箫,其他海中妖女脖子之上,却挂着一只只细小的绿色号角。
海浪呼啸,却自动从这一群人周围饶了过去。
依旧有滚滚狂风,吹起她们衣裙,露出丰盈的长腿,秀着美满的身段。
李奴儿手中持着一杆千里镜,矗立在夜色海面之上,看着空中那一道飞闪疾驰的白色光辉,脸上挂着一道莫名其妙的笑意。
“念奴!”
李奴儿衣袖一挥,将身后一个水蛇腰的女子招来,与她言道:“你去施展传讯之术,告诉那些佛门光头,就说南冥烈正飞向云池城,会在三十个时辰左右飞到。再去祖母那里,替我借来她那所造化龙舟,我有大用!”
“公主!你是要用造化龙舟,去救南冥烈吗?”
念奴满脸疑惑,不解道:“可是……公主既然不想要南冥烈死,何必要将他的踪迹告诉给佛门高手。”
“让你去你就去!”
李奴儿神色不悦,怒道:“莫非忘记了本公主的手段?”
念奴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半句话语,转身就沉入了水面,旋即一道细碎剑光,从水中冲天飞起,飞向了北面海域。此乃传讯剑光,速度极快,迅捷无比。
南冥烈专心飞驰,并未看到,下方数百里外的海面,有人在窥视着他。
倒是天妖冥鸟虽精元血气散失,可她身为离鸾,属于凤凰后裔,眼神比起寻常鹰类妖兽灵兽,要敏锐了许多倍。李奴儿虽是站在数百里外的海面窥视,可那千里镜琉璃镜片上反射的淡淡光辉,却依旧被天妖冥鸟捕捉到了。
不过,冥鸟只是不着痕迹的笑了一笑。
她与南冥烈本是对敌,又怎会将此事告知南冥烈?
若佛门高手汇聚一堂,将南冥烈击杀在当场,她只怕更为高兴。
这一瞬间,天妖冥鸟仿佛忘了,她不远千万里从妖圣殿来到大周皇城,偷袭了大周国丈段羽熹,相当于打了大周皇室的脸面,已算是与在与整个人族为敌。如若诸多佛门高僧将南冥烈围住,又怎会放过了她天妖冥鸟?
佛门,尚且在百万里外。
唯有慈航门所在的玄女峰,与云池城仅仅相隔十万里。
唰!
南冥烈飞行二日,径直越过了云池城,落到了城外小河边,站在柳梦梅的坟茔前方。
叩叩叩!
南冥烈三跪九叩,朝坟茔拜倒
。
“父亲,这河边荒地,算不得什么宝地。我在至圣宗中,有一座独尊峰,灵气充裕,算得上是一座灵山。而今我欲将父亲陵寝安置于至圣宗……”
遵循着人族礼法,南冥烈跪在坟前祷告一番,再缓缓站起身躯。随后掏出地缺古剑,将五尺剑锋cha在天妖冥鸟面前的沙滩上,言道:“你随我去前方山林中,砍伐一些楠木,做成一具棺木。”
一语道出,南冥烈见天妖冥鸟无动于衷,再道:“你若不肯听我的话语,我有万般手段来折辱你。你既然说过我卑鄙无耻,那就应该明白,一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对待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美女,该施展何种办法……”
说罢,眼神一眯,恍若色中饿鬼。
天妖冥鸟本不想听南冥烈差遣,可当她看清楚了南冥烈眼中那莫名其妙的光辉,芳心猛地一颤,暗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转而抽出地缺古剑,随着南冥烈走出树林。
她却不知,在她暗骂南冥烈之时,实则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受尽欺压的女子,而将南冥烈当做了十恶不赦的恶霸。
诸如天妖,本不该这样去想。
前方那座山林,是云池城南冥家的产物,种植了诸如楠木,紫檀木之类的贵重树木,寻常云池城百姓,不敢前去乱砍伐,山中也有南冥家的家仆守护。
天妖冥鸟虽精元散失,气血亏损,终究肉身异常强横,持剑冲入山下守林人的房子,将几个仆从杀掉,便入山砍树。
“竟然让本座服侍你,你过后必会不得好死!”
天妖冥鸟看下几株一人合抱的大树,随即用地缺古剑做起木匠活,将木材做成棺木,心中满是腹诽,“我且慢慢拖延时间,让佛门高手来此,且看他如何去死!”
可南冥烈却不理他,竟是坐在一旁慢慢喝着酒,毫无前来帮忙的意思。
半日之后,自西南方向,飞来一道身影。
此人身材消瘦,身穿青袍,一见到南冥烈便仰头大笑,呼喊道:“三弟你好大的胆子,佛门弟子正在到处找寻你的踪迹,你竟然还敢来云池城。”
“哈哈哈,二哥你倒是消息灵通。”
南冥烈唰的站起身来,满脸笑意,道:“我知道二哥你一心想要替大哥报仇,只想灭掉慈航门,必会隐匿在慈航门周围,未想到你竟来得这么快。”
“我一直隐居在此处南海八千里外的一座海岛上,这三十年来,我也收了几十个弟子,让其隐藏在慈航门周围各国当中,算是耳目眼线。前夜收到飞剑传讯,才知你被佛门追杀,我便想要来助你。”
魔芋老祖手中跑出一个玉葫芦,丢到南冥烈手中,“我收到你玉符传讯,便速速来了此地,给你带了不少美酒与毒药。”
南冥烈拍开酒坛,轻轻一闻,大赞好酒,再伸手指着正在做棺木的天妖冥鸟,“此女是妖圣殿的天妖,离鸾一族高手,名叫冥鸟。我散去了她一身精元血气,却不敢轻易用毒制住她,不知二哥可有办法,让她乖乖听我号令?”
“此事容易!”
魔芋老祖自衣袖中拿出一只米粒大小的金色飞虫,言道:“用蛊即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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