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上并身走来两人,一位灰衣老者,一位千娇百媚的彩衣女子,看似一对父女,长相却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二人望庄而行,彩衣女子美艳的笑道:“是这,就是这里,十九年没来了,柳树都变粗了,不知堂兄老成什么样子了?”
灰衣老者似乎为她的美丽而有些痴迷,双眸含情的看着她,微笑道:“这么久了二妹还记得路,为兄真是佩服。”
彩衣女子笑道:“林兄就不要夸我了,我也是大动脑筋才找到这里的,你等着,我来叫门。”
话音未落,不见足动,人已飘然落足庄门口,抬起一只纤纤玉手,“咣咣咣”扣动门环。灰衣老者走上台阶,停足在她身旁。
少时,一个老仆人打开庄门现身,打量着二人,道:“两位找人还是借宿?”
彩衣女子盈盈笑道:“我名叫柳涛,是来看望我堂兄柳青衣的。”
老仆人一笑道:“原来是老庄主的堂妹,快快请进!”
柳无情含笑点头,回身道:“林兄请吧!”
林玉华含笑相随入庄门,老仆人引二人入客厅就坐,道:“两位请稍后,我去请老夫人和少庄主。”语毕,匆匆去了。
林玉华道:“二妹,那老仆人说去请老夫人和少庄主,是不是你堂兄不在庄里?”
柳无情抿了抿朱唇道:“也许是吧!看来我们来的不巧,十九年前我堂兄还无妻无子,如今的夫人和少庄主我一个都不认识的。”
林玉华道:“他们母子应该听说过二妹的名字。”
柳无情点了点头,表情木然。
脚步声临门,柳月华与一位中年妇人步入厅门。妇人虽已入中年,但是她肤色白皙,眉目秀朗,举止娴静温雅,仍保留着当年的美丽姿态。入得厅门,她双目一扫二人,笑道:“对不起,老婆子腿脚慢,让二位久等了。”
柳无情起身笑道:“不久不久,嫂夫人快请坐。”
林玉华没有言语,坐在茶几旁更没有动一下,双目呆呆的望着庄主夫人,好像在尽力的追忆什么。
庄主夫人落座主位,柳月华立足她身旁。庄主夫人看着柳无情,微笑道:“听家人说,姑娘是老庄主的堂妹,可是真的?”
柳无情嫣然一笑道:“应该说是堂弟才对,怎么,我堂兄他不在庄中?”
庄主夫人面现优容,微一叹息,道:“姑娘来的不巧,老庄主一年前病逝了。”
柳无情面色一寒,低头吐了口气,道:“想不到堂兄英雄一世,竟会如此短命,我来迟一步啊!”
庄主夫人表情复杂,问道:“对了,姑娘刚才因何说是老庄主的堂弟呢!”
柳无情凄然一笑,道:“嫂夫人有所不知,我名叫柳涛,后改名无情,原本是阴阳两性人,后来因练功变成了女人,说起来嫂夫人也许会觉得荒唐,但事实如此。”
庄主夫人与柳月华都感惊奇,瞠目色变。
庄主夫人稍一愣神,仔细打量着柳无情,笑道:“真是奇了,天下竟有这等功夫,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啊!月华,快给你姑姑见礼。”
柳月华稍一呆迟,进前施礼道:“月华拜见姑姑。”
柳无情欢心的一笑,道:“难得你还敢认我这个姑姑,快起来吧!”
柳月华平身笑道:“姑姑美若天仙,小侄怎么会不敢认呢!”
柳无情美艳的笑道:“你小子这么会哄人,是不是早有很多女孩子被你哄得团团转啊!”
柳月华笑道:“姑姑过讲了,小侄愚笨的很,不招女孩子喜欢的。”
庄主夫人笑道:“月华一心习武,和打理柳家的生意,这哄女孩子的本事还真的差了些,我这个做娘的都替他着急啊!”
柳月华笑道:“娘不必着急,孩儿的有缘人就快出现了。”转身看了看林玉华,接道:“姑姑,不知这位前辈,该如何称呼?”
柳无情微笑道:“他是我义兄林玉华。”见他神情呆板,忙问道:“义兄,你怎么了?”
林玉华依旧不言不语,呆望着庄主夫人。
庄主夫人听到他的名字,立刻脸色大变,缓缓地站起身子,双目直盯着他,喃喃地问道:“你是林玉华?你是玉华……”
林玉华面现喜色,起身道:“玉莲,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玉莲……”
“玉华……”二人亲切的呼唤着,拥抱一处。
柳无情与柳月华都看呆了,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位庄主夫人,就是林玉华失散了十九年多的妻子马玉莲。十九年前她被山贼掳去,途中巧逢“江南大侠”柳青衣,得他相救,之后柳青衣助她寻夫半年有余,没有找到林玉华,以为他死了,数月来二人相依相伴,柳青衣对她百般呵护,她心中感激,以身相许。十九年来她经常想起丈夫和女儿,今日巧逢,夫妻俩真是感慨万千,相顾无言,唯有热泪横流。
良久,林玉华轻轻抬起头,笑着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十九年了,你还是这么好看。”
马玉莲强止住泪水,咬了咬朱唇,道:“我做了柳庄主的夫人,你不怪我吗?”
林玉华摇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如果你不是嫁到柳家,我们今生哪里还有相见之日,你知道吗?我们的雪儿她还活的好好地。”
“雪儿,我的女儿!”马玉莲激动地道:“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林玉华道:“你不要急,她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你放心吧!有二妹帮我们,一定能找得到雪儿。”
马玉莲点头笑道:“只要有她的消息,我就有信心等。”
林玉华转身冲柳无情,笑道:“二妹,她就是我失散了十九年的妻子玉莲。”
柳无情起身含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义兄,小妹恭喜你了。”
林玉华笑道:“这还要多谢二妹呢!要不是你要来探望堂兄,我们夫妻今生哪里还能够相见啊!”
柳无情笑道:“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放,无意插柳柳成阴,义兄此行不但找到了嫂夫人,这晚年也不愁无子送终了。”
马玉莲含笑道:“柳姑娘所言甚是,月华,快给你林伯伯见礼。”
柳月华是个大孝子,见母亲高兴,也就跟着开心了,忙进前施礼道:“月华见过林伯伯。”
林玉华含笑道:“贤侄免礼。”
柳月华起身,道:“今日是伯伯与我娘重逢的大喜之日,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伯伯与涛姑姑稍作,我去叫人准备晚宴。”
柳无情掩唇一笑,道:“好,是该庆祝一下,你去忙吧!”
柳月华含笑离去。
厅中灯火通明,桌上酒菜丰盛。柳无情、林玉华、马玉莲、柳月华、许秀芳、陆惠颖、陆惠敏七人围坐,开怀畅饮。
柳无情得知许秀芳母女三人是陆啸天的家眷,心里感觉特别亲近,连连向母女三人敬酒,问寒问暖,甚是亲热。
林玉华与马玉莲久别重逢,格外亲近,相依相偎,相敬相怜,相互斟酒,相互布菜,言行举止都充满了浓浓情意。
许秀芳与柳无情看在眼中甚为羡慕,心中想着所爱,借酒浇愁。
柳月华与陆惠颖一见钟情,彼此相敬眉目传情,暗自欢心。唯有陆惠敏无所思无所恋,尽情的品尝美味佳肴。
七人正吃喝的热闹,蓦地,“噼里啪啦”一阵大响,庄门破碎摔于院井中。七人大惊,起身向外张望。
“是那母夜叉找上门来了。”陆惠颖惊道。
柳月华冷哼一声,道:“好狂妄的臭婆娘,竟敢破门而入。”两个箭步窜到厅门外,立身台阶之上,怒视来者。
娜可心手拎巨剑,携同尉迟金龙等十四个汉子,阔步入院停身五丈外。娜可心喝道:“喂!小兔崽子,见没见到三个婊子,有一个受了伤?”话音未落,见许秀芳母女三人现身门口,她嗷的一声大叫,挥剑扑向陆惠颖。
柳月华心中早已大怒,冷哼一声迎上,疾出一拳击向她的左肋。娜可心意在杀陆惠颖,对他的拳头根本不理会,“砰”被他击了个正着,可惜他力气太小,对她毫无损伤,反而被她的肥肉反弹回去,后退数步才占稳。
娜可心手中巨剑“呜”的一声猛劈向陆惠颖面门,陆惠颖刚要躲闪,突见由身旁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中食二指一分一夹,“当”稳稳当当的将那巨剑夹住,应对巨剑强大的劈力不动丝毫。
陆惠颖大惊失色,侧身看那以手指夹住巨剑之人,却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人柳涛。她真有点不相信她那只手是肉长的。所有在场之人都大惊呆望。
柳无情微微一笑,手指一颤,一股暗力送出,娜可心一声嚎叫被自己的巨剑柄撞到胸膛,飞退数丈远,“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口喷鲜血,不住呻吟。
尉迟金龙为首的十四个汉子,呆立片刻,突地拔出家伙,喊叫着冲向柳无情。她微微一笑,随意的挥了一下袖子,十四个汉子便痛叫着摔出几丈远,落地吐血哀嚎。
柳月华突道:“不想死就快滚!别在这叫唤惹人烦。”
娜可心冷视了许秀芳母女三人一眼,拖着巨剑与众汉子相继起身出门。陆惠颖与陆惠敏想乘胜追击除恶,许秀芳拦道:“算了,我们是客人,怎好在此大开杀戒,由他们去吧!量他们几个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柳月华目送众山贼离开,回身笑道:“涛姑姑武功非凡,小侄今日算大开眼界了。”
柳无情美美的一笑道:“贤侄过讲了,自家人就不要吹捧了,诸位厅里请!我们继续饮酒,别让这些小贼坏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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