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犯天下之大不韪
马孔这个勃艮第公国的南部重镇,科尔宾接管了后就让骑士去约束瑞士人。然后他去接管了城防、办公处、储藏处,一匹快马接过科尔宾的指令飞奔到里昂让安托万准备粮食运到马孔,科尔宾不打算依靠劫掠来维持军队的征战。
打完一仗莫名其妙的胜仗,接下来自然是清点物资。
里昂内维尔家的积蓄都快被花光了,如果这时得不到补充,施维茨同盟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没钱,他们不会派出一兵一卒,缺少了瑞士雇佣兵这现成的军事力量,本来敌我悬殊的形势就更加险恶了。
把里昂上万人口抽出数千青壮来当兵,见识过两次勃艮第农兵的质量,科尔宾就敬谢不敏了,他内维尔家的农民估计也就勃艮第农民那水平。
清点结果很快算出来,马孔根本就没什么多少物资等着科尔宾去接手,虽然科尔宾就没期望过能在马孔的勃艮第钱库里弄出一大笔钱来,但只有寥寥不到价值七埃居的里弗尔银币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马孔是受益于里昂的繁荣商业贸易才建立起来的关卡,里昂这两年的贸易量锐减得厉害,马孔这些沿河流兴建起来的关卡没有船只通过交税自然也随之衰弱,再加上现在是年初,各个市镇的财物结算早在上年年底的时候上缴给公国财库,马孔哪里会有留下丰富的钱财。
夺取勃艮第公国的城镇掠夺钱库的储蓄资金的想法被证明行不通的。
走出马孔的城镇理事楼,外面站着着科尔宾的私人卫兵。
西蒙对失望科尔宾道:“现在是年初,距离马孔把前年秋后的税收全上缴的日子没过多久,只要我们在勃艮第人回来前加重税收,多少还是能补充一下我们的资金。”
“我们不能加重任何一个被骑士团攻下勃艮第城镇的税务。”科尔宾有着他自己的想法,他轻咳了几声,觉得嗓子嘶哑,“我们不不能但加重税务,我们还得减税,让人去城门四周张贴告示告诉镇里的人,勃艮第公国的所有税务全部废除,只要骑士团在一天,这里的人他们只需缴纳一个税务,什一税!嗯,即刻交。”
西蒙懵了,他非常不解。攻下一个城镇,加税增长收入,如果有人反抗就灭他全家,反复如此循环,这就成了整个中世纪贵族扩大收入的常识,现在只攻下一个城镇不增税反而免减,这不是浪费了嘛。
他着急地想要打消科尔宾的想法:“可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失去了大量的资金收入吗?没有钱,我们拿什么去对抗勃艮第?”
科尔宾接过那杆由斯科德尔持有的旗帜,他用旗帜指向了一个地方。
西蒙随之一看,瞳孔便是一缩。
马孔的教堂。
平静教堂迎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
他们披盔戴甲,闪亮的利刃抽出剑鞘,到了整个大堂的前门,步伐一停就持剑立在那里。这座为上千服务的教堂并不大,但跟所有的教堂一样,古朴庄严,让信徒一眼看上去就有自身异常渺小的错觉。
科尔宾、纳威特、斯科德尔、里索特、西蒙全走了进去。
很快教堂里面急匆匆赶来的一二十人左右,有神甫也有修女。
作为整个省内邻近最大的城镇,马孔这里自然设立了一个助理主教区管理附近的事务。
一名助理主教模样的中年高级神职人员走出人群不悦地问道:“这里是的圣所,难道你们要亵渎圣殿吗?”
科尔宾神色平静,历经过今早把好上千人弄哭又把几千人吓得屁滚尿流的事情,他接下来要做的完全不算什么,他沉声地道:“持剑者都在门外,马孔的助理主教,我到这里是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中年助理主教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素服打扮的科尔宾再扫了一眼他旁边的人,这位神职人员很快就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捐赠数字道:“您是要祷告还是要忏悔?”
“都不是。”科尔宾踏前一步,他把手一伸,“斯科德尔。”
护卫头子斯科德尔拿出呢绒披风里那一袋刚从打劫勃艮第得来的金埃居。金币扔到地上,这座教堂的神职人员们纷纷目光一亮。
“第一个问题。”科尔宾偏开那位中年助理主教望向他身后的那些修女们,他竖起食指,“这里的修女可以在我的营帐里过夜吗?”
此话一出,整座大堂的人都是一怔。
上了年纪的西蒙更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他们不是应该来教堂拿钱的么?!
纳威特认为缺少了男爵大人这位父亲的教导,他是不是应该负起告诉科尔宾一些关于找女人常识的责任,算算看里昂的小主人也要到了找女人的年龄,不过亵渎修女这是不是太严重了一些。
纳威特想着:“不知道换个马孔士绅的女儿,科尔宾少爷会不会接受。”
跟着尼迪塔斯混过不少日子的斯科德尔对科尔宾佩服得五体投地,明目张胆向一个地区助理主教要修女厮混,科尔宾算第一个,要知道其他人都是在潜规则下偷偷摸摸的。比较熟悉这方面业务的斯科德尔如果事先清楚科尔宾要他丢这袋金币是要找修女厮混,他会提几个建议,说不定不用被人当凯子。
修女们睇视着科尔宾,显然她们对这位小朋友有没有一件好的作案工具非常感兴趣。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马孔的助理主教恼羞成怒,凡是有修道院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有高级教士用手上的职权做些和漂亮修女半推半就的勾当,但这种事情怎么能摆到台面上来说。
科尔宾让斯科德尔又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他放到对方手上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悄悄地说道:“谁的**功夫最好?”
助理主教感受到钱囊的重量,脸色缓和起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到内室来谈,保证你满意的。”
“哦。那第三个问题,我就不用问了,到了地狱,自然会有人替我问你。”
科尔宾重重地点了点头,后退两步,扯着嗓子高声一喝:“护卫队。”
教堂的大门被踹开,守在门外的卫兵进来了,科尔宾把手指向马孔的助理主教,说道:“马孔的助理主教是异端、渎神者确认无误。抓起来.”
“你们敢!”中年助理主教厉声呵斥道。他不转睛瞪着这位从里昂教区过来的贵族,他试图理出个头绪来,到底是谁赋予了这个小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侵犯教会的权力。
四个卫兵一拥而上把养尊处优的助理主教擒获,斯科德尔呆滞请示道:“要监禁他吗?”
“不,交给骑士团,然后在下午以渎神的罪名吊死他。”科尔宾从地上捡起那两袋金币。
斯科德尔知道他只是个打手,老板说什么,自己做什么就对了:“押下去。西蒙大人、纳威特大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西蒙惊叫一声上前拉住科尔宾,他惶恐地叫道:“不能呀!不能侵犯教会啊,侵犯教会会被宣判为异端,我们都会被烧死的!”
中年助理主教被压在地上,衣衫凌乱,他有恃无恐喊道:“对,你不能这样,你没有权力审判一个助理主教!即使是都主教、总主教也不能!我是一个助理主教,放开我!要不然,我要上报教廷把你们通通烧死。”
科尔宾问道:“西蒙骑士,你难道忘了你的另一个身份吗?”
“啊?”
“我们是里昂的法兰西圣枪隆努基斯守护者骑士团,惩戒不义之事,裁决不义之徒。以父之名,审判万恶。渎神难道不是罪恶中的一种吗?”教皇的金册手谕一直被科尔宾贴身保管着,骑士团其他成员在金册被封藏起来前都阅读过,他们自然知道那最后一行话,“我在行驶着这一职能。”
科尔宾实在是穷疯了,为了整死勃艮第,他哪怕是饮鸩止渴也会做。
马孔的助理主教很快被拖到了市镇的中心,等待着在下午行刑,教堂里残余的人被四下搜查的护卫队赶出房间集中在一起,他们畏缩在一起害怕也要被以渎神的罪名被吊死。
不过,科尔宾令几个卫兵把他们看守住,然后点了几个职位挺高的神职人员的到房间里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们把属于贪墨的教会资产放到哪里了?”
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最多钱?
银行?科尔宾最初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尼迪塔斯说过整个世界里唯有随处可见的教会才会拥有那个地区最大的财富。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将是一个遍地流蜜的应许之地。”科尔宾抬起眼皮环视着那是十几个簇拥在一起教士、修女他冷笑着引用了一段圣经里旧约摩西说过的话,“如今我站在那里,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而归。”
小命在别人手上,被抓起来问话的人才不管是不是贪墨,既然交出钱或许能保住小命就交出好了。护卫队的人在这些人的指引下到储藏金币的储藏室。
科尔宾亲自抓笔初步清算了一下,只马孔这个普通的助理主教管辖的牧区就有一千四百多枚成色非常好的旧佛罗林金币,这还没算没有成堆堆积起来的里弗尔银币、教堂里随处可见金银器皿。当然这些还是只冰山的一角,科尔宾拿教会名下的产业开刀果然没错,教会在马孔仓库里整整堆满了三个大仓库的粮食,那是牧区上年从农民收成那得来的什一税。
而这么多的物资还没算上助理主教在马孔私人产业的那一份。
科尔宾被刺激到了,现在的一亩普通的耕地地,农民能收获40公斤的农作物,上缴谷物什一税完了,卖出的谷物得的金钱,教会还能再收一次什一税。这就意味着教会有权向每一个农民征收很多个1/10:谷物的1/10,家畜增长数量的1/10,园圃中出产的1/10,其收入的1/10。
这么多个1/10加起来,还有属于教会的地产收入、行使宗教职能而获得的收入和行使司法职能而获得的收入,林林种种加在农民头上的课税足以让任何一个付出大代价买下一个高级神职职位的蠢货只要耐心等待什么都不干就能赚得盆钵满贯。
被骑士团的成员环绕着走在马孔的街道上,科尔宾皱着眉头疑问道:“喂,如果信徒家有了十个孩子,教会会不会向他们征收一个生育什一税?把十个孩子中的一个接收过来,让其成为教会的财产?”
纳威特颤声道:“大团长,您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科尔宾随即打消了自己的疑惑,在这人命比一袋粮食还低廉的世界里,向农民征收那方面的什一税不亏死才怪了。
“但是等农民把那个孩子养大了,再征收或许赚也说不定啊。”科尔宾边走着打定主意要去消息灵通的地方问问教会有没有这个税务。
下午,跟着马孔助理主教一起把马孔教区弄得乌烟瘴气的人每人写出一份忏悔书并根据他们的口述整理出了一份平常跟马孔助理主教往来比较密集的名单,然后他们被监禁在教堂的一间小屋子里。
宅屋被人查封,搜出的金币、丝绸、香料、茶叶令科尔宾的眉梢一跳再跳,家产被人一扫而空的马孔主教连名字都没有被人记住就立刻被吊死了,当着全城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马孔的主教没有过错,科尔宾也有找个借口拿他开刀。但意外的是马孔的助理主教真有利用修女去做皮肉交易!那一千多枚点算出来金币想必就有不少是属于那四十多名修女的卖【肉】钱。
不过这也算正常。科尔宾待在尼迪塔斯身边多次听到老人提起过勃艮第的污浊。
多谢大家的提醒,我稍微修改了下昨天的两个章节,所以就上传晚了些。关于前文有些bug的原因,我本来是打算写文艺文的,但是写着写着就成了恶搞文了,其峰回路转的奇迹性不亚于奥尔良公爵、勃艮第公爵这两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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