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三问老鬼:“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咱们不是有君子协定吗?”
“咱们定的是君子协定,是给君子看的,可我是小人。希特勒还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呢!国家之间的条约都可以随随便便地撕毁,何况我们一个平民百姓的破纸文书呢?你们呢?家里看来是难以添丁加口了,何必那样的死心眼呢?把一处大院子写给我们家,我的孩子可以认你为干大,给你养老送终。你看我的老婆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岂不两全其美?”老鬼是一边喝二两驴液,一边得意洋洋地说话,好像是十八九稳的买卖。
“那孩子的姓姓呢?”花老三眼珠子瞪起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当然还是我的姓姓。”老鬼想当然的说道。
“我是给你们家当长工也不是一个好长工。那可是我们家几辈子积攒的财富,岂能轻而易举地拱手相让呢?再者说我把一切都给了你,到头你猪八戒的耙儿——倒勾一把,我不是一无所有了吗?到头是死无葬身之地。再者说你就料定我这一辈子是遇不上桃花运了,就是跪倒在你的门下,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假如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妈子跟我,我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花老三愤愤地说道。
“就是这件事情,答应继续我们的明铺暗盖,不答应立马滚蛋回家。这里既没有你的麦麸子,也没有你的黑好面。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通天路,我走我的柳叶桥,天不挨地,鬼不靠神。岂不美哉?”老鬼兴口开河地说道。
“我价值二十多万的龙头拐棍就换来这样的结果?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合作完毕。在旧社会,我就是逛窑子也能逛十年八载的,我是连逛窑子都不如,是周瑜失荆州,赔了夫人又折兵。天下的美事全占尽,不给我留一点的空隙,连呼吸口气的地方都没有。吃一亏长一智,我还能做这样的傻事?”花老三气呼呼地说道。
“不做傻事,立马滚蛋。”老鬼不客气的说道。
“滚蛋也好,把龙头拐棍还给我。这大约一个月时间的明铺暗盖我用我的坨子上的自行车抵债,总可以了吧?那可是崭新的自行车,谁也没有骑过它一回。我是从县城里一路扛回来的,连地皮都没有靠一下。自己独自欣赏的时候下面铺的还是我妈妈临死时留给我吃媳妇用的锻花棉被。”花老三气的面色铁青地说道。
“耍了我的老婆,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走我就告官,说你**了我的老婆。我给你脸面子,你是死活不给我足面子。再不走小心我一刀捅你个透心凉。”老鬼说着就横拿出杀猪刀,气势汹汹。
花老三灰溜溜地走了。外面是狂风大作,黑曲隆冬。我好想看见老三悲伤的眼睛里流着鲜红如晚霞的血,痛苦的心肝里淌着干瘪如破麻的泪。老三对我是实在的好,不但在那件事情上面,遇到我来了身上的,会乖乖地睡在一边,抚摸我的脊背,给我我掏出心肠的安慰,就是普普通通的事情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怜。一进门就是问寒问暖,问长问短。一次我发烧烧到39°,花老三一见,赶快回家拿来几片安痛定。老鬼却不这样,按着他的兴致来,就是来了身上的,只要他想,是不顾一切地把我按到在坑上,兴风作浪。那次发烧的时候,老鬼说顶一顶吧!坚持到明天早晨再叫医生看不迟,简简单单的一个发烧是死不了人的。我还想再喝一口酒呢!没有时间给你叫医生的,况且天黑的如锅底,被狗咬我一口谁负责?
我不是老鬼的第一个老婆。老鬼的第一个老婆死的早,三十多岁就一命呜呼,留下一个儿子。我的原配老汉在煤矿工作,我们恩恩爱爱的,日子过得如行云流水,热火朝天。谁知一次矿难中是死于瓦斯爆炸,连个骨头都没有看见。煤矿只给了我们一点黑煤代替我原配老汉的骨灰。我整整哭了三个月,哭的是抬不起头,走不动路。他的爸爸一口气把煤矿给的抚恤金揽在手里,不给我一分一毛,说是怕我远走高飞,扣着准备给孙子娶媳妇用。留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五口人的生活如何过呀?虽然说有煤矿的保证,养活孩子们到十八岁,但没有男人的生活是怎么的过呢?
他的爸爸、妈妈架子大,从我嫁到他们家的时候就看不起我,说我们家是穷的要死的人家,吃饭如喝水,喝水如喝尿,嫁到他们家是麻雀落在玉米枝头——该心满意足了。我生下孩子的时候,他们家里人没有一个来照看我,连做饭的水都没有人给我挑,要知道我的男人的兄弟姐妹是六七个,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大孩子。我的男人是经常不在家在煤矿呀!两天以后我自己挑水做饭。气的我的妈妈是一口气跑回家里,不伺候我的月子了,说:“这不是伺候月子,是伺候地主老太婆来了,做长工来了。长工的气可以接受,谁用自己家穷的喝煤油呢?但就是接受不了被侮辱的这口气,天天是看着别人的脸色来吃饭。还问我伺候月子带来口粮没有?”
男人没有了,我的公公、婆婆是天天给我小鞋穿,孩子们在爷爷、娘娘不在家的时候,偷得打了几颗枣。他们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地慌乱的枣叶,就是一顿破天坡地的骂,还把我家二小子的头上拧了一个八卦儿,说再嘴馋把舌头割掉。实在是欺负的不行,我就想改嫁。家里的孩子一个不给我,说是他们家的根。
我只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嫁到三岔口。我的第二个男人呢?简直就是一个色鬼,不对,比色鬼都厉害,色鬼还有休息的时间,他没有,是色魔。每天夜里,最少干那事8次,最多的时候是15次,可以说是爬在我的肚子上面就不想下来。我是人,不是牲口,牲口也有休息的时间吧?他是日日如此。我是度日如年,度日如泪,就怕黑夜,感觉黑夜的到来就像是地狱的降临。无奈之下只好逃出这个魔坑。就嫁给了老鬼。
起初的时候,老鬼对我很好,时不时的还提议我去看看我的孩子们,钱也给我,一给三块五块的,比较大方,但知道我的底细以后,一改以前和蔼可亲的面孔,以为我是飞不走的鸭子,开不了的山口。钱不给了,我的孩子们不让看了,家里的财政大权一下收回,过日子是天天得记账,一个不合卯就问我个过来过去,说不对就是拳打脚踢。我对他的孩子,你们问问,可以说比我亲生的都亲,饭怕冷,食怕重,被子还怕盖不正,是看着孩子睡好以后自己才睡觉。我以为,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骨中宝,没有娘的孩子就像一颗草。老鬼不体会这些,更是学会了四平八稳地过日子,饭要我端到手,洗脚水要我调理好,不冷不热正好好的时候,端到他的脚下。这够可以了吧?不行,每天要求我亲自给他洗脚,日日如此,稍有不慎就是一个劈头如虎的耳光。
想起了离婚,但村里的头头脑脑说:“嫁到这个村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离婚出去的,坚决不能给开介绍信。活是此村人,死是此村鬼。”只好乖乖地忍气吞声。这一辈子大概就是被人欺负的命了,认了吧!
遇见了老花三,我们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天下大雨。我给老鬼买烟,不小心滑倒在路边,是花老三把我从泥泞里拉出来,还给我披了一件他的衣服,温暖如春的问道:“不冷了吧!没有磕着吧?”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这样柔和地与我说话的人,使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我的第一个男人虽然好,没有这样关怀过我。他还小心翼翼地搀扶我回家。
老鬼不但没有感谢人家,还说我勾引男人,把人家骂出门,又嫌我买烟回来的迟了,耽误了他的烟瘾,打了我一个难以忘怀的耳光。那一个耳光提醒了我,那一句勾引男人的话提醒了我。
我就开始主动勾引花老三,不让离婚,不会勾引男人吗?人总得生活,不能让屎尿给憋死。
花老三有好几天没有来我的家里,我急的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不在焉。一天夜里,老鬼喝醉酒以后,花老三来了。我们云雨一番以后,见老鬼还没有苏醒,老三提议,何不……。
我起初不敢那样做,花老三说:“怕什么,保证做到天衣无缝,谁也破不了这个案子。”我们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月,小猪也是老三原先设计好的,扔到那里。我告诉老鬼让他捡回来的。老鬼爱肉如命,见不到小猪,必定与我大闹,大闹以后,必定大口的喝酒,喝酒以后,就是酒醉如死人,啥事都不管,比任何的时候醉的都厉害,是借酒浇愁的那一种人。我呢?给他还特意准备了一叠牛头肉,更是美得老鬼合不拢嘴,与他一块喝酒,一块去掉恼火。这是我最清楚的,也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我心肠好,要老鬼死的时候也快活一回,以前从来没有给他准备过牛头肉,从来没有与他喝过酒,只是一个炒白菜而已。
老鬼死后,我就慌说失踪了,一个多月以后,他的儿子见什么也没有找见,要报案,我是大力支持。你们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破案,我以为高枕无忧了,只要坚持上三年,我也算是对得起老鬼了。我与花老三可以明媒正娶地结合在一起,无人说三道四。
谁知你们的局里确实有高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你们的魔掌。自己自作自受,甘愿受罚,死而无憾。
张欣欣是如何识破花老三他们杀人的诡计的呢?
一定精彩,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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