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事情放一放,母夜叉想起地狱间。
赵老师静静地等待竞选时间的到来,心里是盼,眼睛是望,感觉天不是天,地不是地;一天到晚的时间,他是数着星星的多少,数着太阳的斜度来打发时间;手里拿着一个圆规,一把米尺,不时地测量太阳的高度与影子的长短变化,希望此种的行动能预先得知太阳在什么时候落山。心里盘算的就是选举的“豪华”与伟烈,排山倒海的手势,震耳欲聋的呼喊。自己不是站在台子的上面,而是站在一个可以自由施展才华的舞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无拘无束,自由驰骋;一切的幻想变作现实,一切的美梦变作蓝图;人们奔走相告,举手欢呼,欢呼一个“神圣时刻”的美妙到来,甚至想到:人们会把自己当做大救星一样地对待,抱在怀里怕化了,举在空中怕破了,索性几个人如同抬伟人一样地把自己“前呼后拥”地抬到台子的上面,抛起来,抛起来,欢呼,欢呼;悻悻然张开了眼睛,楚楚然翘起了鼻子,嘴巴在一歪一歪,示意一个光明未来的启动。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早晨,赵老师一点就起床,先是刷牙:锅里的水好像旧了,没有了神气,怎能与自己美好的幻想相吻合呢?不行,坚决地换掉,换一次不行,得换三次,做化学实验的时候,量杯就是这么洗漱的,必须要求刷牙杯的上面不挂一滴水珠为妙。
刷牙的时候,上下牙齿,是横着刷十遍,竖着刷十一遍。为什么竖着刷多一遍呢?赵老师是这样想的:竖着的细菌一定比横着的细菌多,就像人的生活,立着活着的时候,问题多多,有办不完的事情,死了横着的时候,万事大吉,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呢?再者说:放不下、放得下,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没有商量的丝毫余地。就是这样的胡乱类比,感觉自己的生活是天堂一般的美好无暇。
其次是戴帽子。赵老师最爱一顶蓝色的帽子了,边不直,里面用废旧的报纸,叠成与帽沿基本一样的高度,衬在帽子的里面,要宽窄相当,高度一致,要用精确到0.02毫米的卡尺来测量。拿起卡尺的时候,得意洋洋,就像拿着一把稀世宝贝,唯有我赵老师会用这样奇妙无比的东西,差0,1毫米都得重新来做。帽子戴在头上,必须是端端正正;帽子的大舌头与眼睛的水平线保持一流的统一,虽说没有仪器的精确测量,肉眼看见必须是舒舒服服,规规矩矩。
第三件事情就是檫皮鞋。活在人间的时候,早就渴望能穿上一双倍儿漂亮的皮鞋,只是渴望,难以实现。有一次倒是高兴了一个下午,花五角钱买了一双前面闪闪发光的皮鞋,舍不得打开,谁看都不给瞧一眼。黑夜的时候,借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独自一人打开,吓得直冒冷汗。皮鞋不敢穿了,连夜扔到村北的玉米地里,白天干这样的活还怕人们瞅见、笑话,黑夜是人不知、鬼不觉呀!怎么了,花了五角钱的血汗钱买来的是一双假皮鞋,只是前面是好的,里面全是白报纸。当时的社会,做假的皮鞋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偏偏可怜的事情就让自己给“逮住了”。死了的时候,自己的学生中有手巧的,就用纸给自己做了一双新灿灿的皮鞋。到了阴间地狱,见阎王的时候,都舍不得穿。这次是豁出去了,一定以特别的面貌出现在竞选的第一现场。
听说,第一次擦皮鞋的时候,时间不能拖得太久,也不能太短,最好是刚穿上12个小时以后擦。赵老师舍不得穿,就在昨天阳光的照射下,算计好自己的起床时间,干活速度,放置了正正12个小时,正点不差一秒的时候,开始擦皮鞋。第一次擦出的皮鞋,看见光色迷迷,隐隐不亮。再擦第二次。第二次的效果还是不太满意,再擦第三次。
第三次的时候,是不能随随便便地擦了。赵老师一头埋在书本里,开始寻找怎样擦皮鞋的秘诀。半天的时间,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
找来做不锈钢用的抛光蜡,抛光轮,没有角磨机,就用手摇转吧!道理都是一样的。赵老师的想象力非常丰富,真是佩服。
一手拿起皮鞋的头部,一手摇动手摇转,轻轻地抛光。效果还是不太理想,达不到自己理想的光度,大概是摇动的速度太慢的缘故。
赵老师心里想,手里做,没有丝毫麻皮大意的意思。手摇转呼呼地动着,抛光轮飒飒地飞着,溅在赵老师的手上,是黑乎乎的一片。皮鞋的头部渐渐地发出赵老师理想的光芒,光芒四射,辉色纭纭,可以说十几米以外就能看见皮鞋的伟大光辉,如果做平面镜,里面能够照出自己的伟大面容。
赵老师心满意足地把皮鞋穿在自己的脚上,怎么合适的是无衣无缝?太紧了。自己的脚是44的,皮鞋的上面写的是42的,还是学生们没有现场量自己脚的缘故。一个死者停在那里?胆子小点的谁敢去实际量的呢?
赵老师不觉心疼的哇哇失意,自己抛光的太狠了,皮鞋前面的部分给磨穿了,一个脚趾头溜出了外面。不过这不是最大的问题,学生们想的也是非常的周到,居然准备了两双这样的皮鞋,磨穿一双还有一双呢?
赵老师穿的衣服笔挺,皮鞋倍亮,帽子戴的工工整整,宛如一个绅士的模样,迈着一字型的步伐,走到了选举现场,睁眼一看,却是一脸的灰心丧气,“怎么了?办事如此的不认真,都几点了,还没有人?如果我是一把手,这样的人统统地开除,一个不留。”耳朵竖起,仔细一听,谁家的狗在犬吠?低头看看挂在胸前的马蹄表,气的直哆嗦。
后事如何?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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