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由心发出,心当然就是他的弱点!
“小勋!”欧阳寻好不容易击开了围绕着他的白骨群,却见欧阳勋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压在了地上,而那小孩的头颅正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口。
埋在胸口做什么?欧阳寻心中一阵惊痛,他已明白了,那小猴正在饮他兄弟的血!“啊!”狠欲狂,欧阳寻箭一般的冲至欧阳勋身旁,将那小猴提起来远远的抛了出去。“骨碌碌!”那小猴怪叫了一声,抬起来的眼睛却冒出兽一般的红色凶光。
“小勋!快起来!有大哥在此,你会没事的!”见到兄弟的目光涣散,他的心已急剧的下沉,他们二人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而当他将欧阳勋扶起来时,却还看到了他背后的一道剑痕,“小勋,是谁刺你的一剑?大哥一定要为你报仇!”
“大哥,你快走!”欧阳勋的气息已渐微弱,但他在看见他大哥时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快走!我快撑不住了!”
“不行,大哥无论如何不能抛下你不管!”欧阳寻说着,将自己体内的一股真气度入他兄弟体内,但这股真气却在欧阳勋体内遭到了极力的排斥。“小勋,你到底怎么回事?”知道是欧阳勋自己不愿接受他输给的真气,欧阳寻大怒起来,但这一怒,他却惊讶的看到欧阳勋的眉心多出了一粒朱砂红点。
“啊——快走!”欧阳勋突地仰头一声痛苦的厉啸,胸口猛射出一道厉芒,那厉芒不偏不斜的正夺到了欧阳寻的胸口,欧阳寻被一击而中,重重的摔倒在地,吐出一道鲜血。这时,他耳畔传来了一小孩子稚气而邪异的嘻笑声。
“嘻,嘻……真是愚蠢,不是叫你走吗?早些走开不就不用白受这一剑了吗?”
欧阳寻抬起头来,向那小猴望去,就见那小猴梳理着自己满身的茸毛,红色的眼睛里露出天真的光芒。他并不是不明白他兄弟已中了毒,但一直以来,他们兄弟俩从来不分彼此,而其中一人受伤总会严重的影响到另一个人的情绪。
这也一直以来是他们兄弟俩共同的弱点!
“你是什么东西?”欧阳寻此刻已是怒到了极点,而那小猴却爬到他面前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笑了起来:“你的样子真好看,不过,我想,你要是死了,用你的皮来做我的灯笼一定会更好看!”
如此血腥的话出自一个小孩的口,竟然还那样理所当然,就好像一个小孩向他母亲撒娇说,娘,那朵花真好看,你一定要为我摘下来哦!
欧阳寻已经没有多少情绪可以宣泄了,他一声“妖孽”道出,手掌已如疾电般的拍向了那小孩,而那小孩身子一缩,竟又缩进了土壤里,欧阳寻盯着地上的裂痕,穷追而上,就见那小猴从土壤里钻出,躲在了正与白骨群相恃而对的靖寒忆身后,口中还不停的呼救着:“救我,爹救我!救我,爹救我!”
靖寒忆被这叫声分了神,不由得真气一滞,气血翻腾,而与白骨阵制衡的剑阵也瞬间瓦解,奇怪的是,剑气瓦解后,那白骨阵却不再靠近他们半步,竟静静的矗立在了原地,乍一看上去,如同白骨之林。
靖寒忆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欧阳寻身上:“你没事吧!”
欧阳寻没有看靖寒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小猴,直到那眼睛里也吐出凌厉的剑来,将那小猴一剑击倒。靖寒忆转身看时,那小猴子竟死死的躺在了地上。
“不过是一小孩而已,你又何苦杀了他!”靖寒忆对欧阳寻指责道。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我也懒得动手,但是,这小孩咬伤了我兄弟。”欧阳寻愤愤道,“靖公子,我知道你侠仪心肠,不过,你也得离这小孩远一点,因为,这白骨之阵很有可能就是他操纵的。”
靖寒忆一怔,看了看突然停下来的白骨之阵,所有疑云都落在了那毛茸茸的小猴身上,他也将目光全落在了小猴死灰色的脸上,俯下身去翻动着小猴的身体,小猴的身上已然没有了温度,但它身上竟没有流下一滴血来,受了欧阳寻一剑,它身上竟没有留下伤痕,虽然它手腕上有一道极细的剑痕,但他看得出这剑痕绝不是被欧阳寻所伤。
而当他的手摸到小猴的胸口时,那胸口的搏动不禁令他大惊,而这一惊却已来不及,那小猴突地睁开眼睛,一张咧开的嘴就咬在了他正压在它胸口的手上。靖寒忆只觉手如针刺般的辣痛,突一甩手,将那小猴甩出了十步之外。
欧阳寻的一声“小心!”没有来得及,但见靖寒忆与自己的兄弟都已中了毒,便再也不敢与他们二人走近。
“嘻,嘻……就只剩下你了哦!”那小猴远远的就向他笑道,“我今天捕到的食物还真多呀!而且我好久没有捕捉到这么好的食物了!回去了之后,我爹娘一定会夸我的!”
欧阳寻见前方有靖寒忆,后方又有欧阳勋,面对这样两个绝世高手,他到底有几成把握能逃出去?难道来挑战钟离风俊的七悬关真是一个错?
但是既然来了,就绝无退缩的道理!欧阳寻长声一啸,与靖寒忆、欧阳勋拼了起来,当他凝出来的剑落到靖寒忆指间芳华时,他看到了靖寒忆的眼神,与欧阳勋空洞的眼神不同,这一双眼睛仍然明亮剔透,聚敛了天地精华,承载着尘世的悲与忧,却又不容谛视。
于是,当他看到这样的眼神时,他倒下了。
“嘻,嘻……终于倒下了!”小猴天真的笑声弥漫了这苍芒却混浊的天地,一直蜷缩着身子的他居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虽然他将身子撑得再直也不过勉强三尺之长,但此刻的它就是天就是地,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不过是它的玩物。
“不知道另两个好看的人怎么样了?我的徒儿们可千万别让我赤狱王失望呀!”
小猴儿哼着曲调,将身后的三个人牵进了窑洞,也就是他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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