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反正天玄宗的道统已灭,那小子就算侥幸逃脱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苍老的声音渐渐消散。
地龙城,正是当初秦瀚流浪之地,就是在这里,他被纯阳真人救走,过了一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以说这里是秦瀚痛苦与幸福的交接地,如今幸福已经远去,他再次踏足这里。
眼中寒光一闪,秦瀚踏进了城门。首先,他要找出当初无缘无故,意图取他性命的几个街头流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秦瀚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对付几个流氓绰绰有余。
城中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那么繁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从城中央方向,传来一阵凡人无法感觉到的庞大的威压,警告城中的修士不要轻举妄动。
一条小巷中,几个流氓对着一个约六七岁的小乞丐拳打脚踢,小乞丐满身伤口,苦苦求饶。几个流氓哈哈大笑,越加用力,看样子是要把这小乞丐活活打死。
“住手!!”秦瀚一声暴喝,满脸愤怒之色。他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了这几个流氓,见这几人要置小乞丐于死地,立即猛冲了过去。
几个流氓一瞬间怔住了,居然有人敢对他们动手,这不是找死吗?几人目露凶光,像看死人一般的看着秦瀚:“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管我们的事!”
秦瀚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怒火冲天,吼道:“死!!”他一拳挥出,带起一阵劲风,向几个流氓横扫而去。
“什么?他是修士!!”其中一个流氓大惊失色,脱口惊呼道。他这一吼,其余几个流氓瞬间如坠冰窖,全身一片冰凉。修士,根本不是他们几个凡人可以抗衡的。
“小哥!有话好好说,我们其实也是被人逼迫,迫不得已!!”为首的流氓急忙大吼,争取一线生机。秦瀚目光一闪,收回拳劲,但身体中运转的天玄古经心法却没有停止,随时可以发出攻击。
“说说看,若是有一点谎话,我是不会再手软的!”秦瀚冷语道,他父母双亡,师父被杀,举目无亲。他只有十四岁,如何经得起这种折磨,悄然之间,他的心性渐渐转变。
为首的流氓全身一颤,立即答道:“其实我们也不想找这些乞丐麻烦,就是,就是是有朝中大元吩咐下来,要找到一个叫秦瀚的小乞丐,下令格杀勿论。可是这并不符合律法,见不得光,只得叫我们这些混混在暗中行事。”
“那个朝中大元是谁?”秦瀚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冰冷,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随时可以取人性命。几个流氓见秦瀚越来越狰狞的脸色,不由得心神俱惊,冷汗淋漓。
“那种神秘人物,我们这些混混怎么可能知道。”一人全身颤抖,小声回应。“你们以前的头呢?现在他在哪里?告诉我,就饶你们一命!”秦瀚突然问道,他发现以前为首的流氓居然不在其中。
几个流氓一听有机会,面露喜色,争先恐后的回答道:“他如今得到了统领大人的提拔,住在城东的统领府旁边。”
“好!很好!”秦瀚露出一个如恶魔般的笑容,对着几人发出猛烈的攻击:“你们看看我是谁?还记得一年前的事吗?”
“啊!原来你就是!”可还不等那几个流氓说完,秦瀚的攻击已然来临。砰砰砰,几个流氓如遭电击,瞬间倒飞了出去,胸腔塌陷,口中鲜血狂喷。
解决掉几个流氓,秦瀚冷漠的看了一眼他们的尸体,快速离去。而早在这之前,那小乞丐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以前那为首的流氓或许知道些什么,何况秦瀚并不想让他再活在世上。“师父,弟子不孝,要违背和您的约定了。”秦瀚心中叹道。
短短几天的时间,秦瀚仿佛成长了十年。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为师父报仇,查出父母死亡的真相。人生巨变,让他的心智极度转变。
以前的纯真已经不再,还在就是心中无比的冷漠和那深入骨髓的仇恨。秦瀚穿上仆人的服装,混入流氓附中。
此时,曾经欲置他于死地的流氓正和几个官差把酒对饮,有说有笑,毫不避讳的谈论着他们是如何欺压百姓,压榨钱财。
“你们说够了吗?”身穿仆人服装的秦瀚无声无息间出现在几人身边,冷冷道:“说够了,你们就可以去死了!”
片刻后,惨叫声响起,府中一片混乱。秦瀚快速解决掉几名官差,扛着那流氓头头来到城边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是谁?”流氓面无血色,对面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却杀人不眨眼,而且还是修道者,几名官差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我是谁,你认不出了吗?再仔细看看,我是谁?”秦瀚一声冷笑:“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秦瀚,一年之前,你差点要我性命,今日,我十倍奉还。”
流氓闻言全身一颤,惊恐道:“不,不是我,是有人指使,有朝中大元悬赏,对你格杀勿论。”
“你还知道些什么?”秦瀚不慌不忙,眼中凶光狂闪不停,父母双亡,却有朝中大元对他下达格杀令,这究竟是为什么?他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团团的疑惑涌上心头,他有一种感觉,父母的死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父亲真的是战死吗?母亲真的是郁郁而终吗?
“说!”秦瀚越想越是可怕,他一把抓住流氓头头的颈部,生生捏碎。这些都是小角色,不可能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
“朝中大元,格杀令!我家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害我?”秦瀚双拳紧握,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瀚儿恳求师父传我法术!”秦瀚一脸委屈的跪在纯阳真人面前,隐隐有啜泣之声。纯阳真人双目紧闭,面无表情,问道:“你为何要学法术?”
秦瀚抬起头,双目之中有浓浓的悲痛:“我不想失去父母,据说神仙可以让死人复活,我想让父母重新回到我身边,一家团聚。”
“唉!”纯阳真人重重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天地造化啊!空有旷世修炼天赋,体内却没有灵脉!”
真人溺爱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孩,不过十三岁,满身伤痕:“很好!经历大难,却不失本心,不入魔道。好,为师可以传你法术,不过你要明白,要死人复活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秦瀚大喜,高兴道:“谢谢师父!等我复活了父母,我带二老来见师父。”
看见蹦蹦跳跳走出茅屋的秦瀚,纯阳真人脸上出现浓浓的担忧之色:“没有灵脉,也不是不可以修炼,老夫就用天玄圣境为他筑灵脉,逆天而行,为他开辟识海。”
纯阳真人一脸决然,即使知道开启天玄圣境会暴露他的行踪,引来无数强敌,到时他必死无疑。他还是要完成秦瀚的心愿,让他可以修炼法术:“世上没有永存的大宗门,天玄宗早已没落,就让它彻底的消失吧!”
“瀚儿,过来。为师传你本门心法,天玄古经。”真人先前的担忧瞬间消失,只是满脸笑容的看着一脸兴奋的秦瀚,此时他还不忘告诫道:“修道之人拥有移山填海之力,当你获得这种力量之后,切记不可以胡乱杀戮,更不可取凡人性命。”
“是,徒儿知道了!”秦瀚笑道。
······
“弟子不肖,无法遵守与师父的约定了!”走在清冷的街上,秦瀚脑中不断浮现他在纯阳真人门下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落下。
纯阳真人一生只为寻找一位好弟子,希望这位弟子可以把天玄宗道统发扬光大,重现上古天玄宗之威。所以,他只收了秦瀚一位弟子,不料秦瀚虽然资质惊人,但是没有灵脉。
他没有舍弃秦瀚,而是悉心教导,最后更是豁出性命为这位弟子开辟识海,筑灵脉。
插去眼角的眼泪,秦瀚再次恢复冰冷。今天他偶然间知道,地龙城有他父亲的一位老部下驻守,在他印象中,他见过这位他父亲的部下。
不久之后,他找到这位名叫李记的老部下。四年过去,这位军人苍老了不少,满头银发,但是浑身那股沙发之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你真的是将军之子,秦瀚?”李记有些疑惑的问道,在他的记忆之中,秦瀚本是一个极其儒雅的孩子,与如今判若两人。
“如假包换!”秦瀚从身上取下母亲留下的玉石,玉石平淡无奇,与普通玉石没有什么差别。
“果真是少主!”李记面色一变,急忙拜下:“少主寻到末将,不知有何事?”
“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秦瀚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之色,父母对他来说,不只是回忆。
“这!”李记面色大变,似有难言之隐,不敢说话。见此,秦瀚深吸一口气,越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父母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声暴喝:“说!!”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李记房间中响起:“哼!好大的气魄,小小年纪就入了魔道,长大之后还得了,朝中大元的担忧不无道理。”
秦瀚面色巨变,对方的威压对他来说恐怖之极,在这股威压之下,秦瀚浑身剧烈颤抖,双腿微微弯曲,艰难支撑。
“给我跪下!”一位中年大汉破开房门,一步步走来。“参见城主!”李记对着大汉一拜。
“李统领不必多礼,这次要不是你暗中传音,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抓住这小孽障。”大汉哈哈一笑,看向苦苦支撑的秦瀚。
“不能跪!我秦瀚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父,怎么能跪这种人?”他心中挣扎,天玄古经不停运转,死死抵抗那股威压。
“四年时间,你就这点修为,简直是对你父亲的侮辱!在我面前,你就是与一只蚂蚁,我随时可以捏死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生擒了你,就只有把你交到那位大人手中了。”大汉一声冷笑,对着秦瀚一指,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落在秦瀚身上。
秦瀚如同被一座大山撞击,无法抵挡,他倒在地上,鲜血直流。大汉收回手指,对李记道:“把他关进牢房!明日送去京师!”
“是!”李记一躬身,等到大汉远去时,才跑过去扶起重伤的秦瀚,同时传音道:“少主,你太鲁莽了!就在你踏入我府邸的那一瞬间,恐怕就被他感应到了,这巩城主一直对我有疑心,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我。”
秦瀚闪过一丝异色,破口大骂道:“你这叛徒,走狗!你不得好死!”
李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拳打昏武成,扛着他离开。当秦瀚再次睁开眼,他已经被关在地牢之中。
地牢之中阴暗潮湿,阵阵腐臭味让人作呕。秦瀚手脚均被铁链拷上,此时他披头散发,身上般般血迹,异常恐怖。
“你终于醒了!”巩城主的声音突然响起:“啧啧!看着你这幅样子真是可怜,谁会想到你是秦义的儿子。”
“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秦瀚对他的羞辱毫不关心,他只想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
巩城主哈哈大笑:“他是怎么死的?当然不是战死的,他自己恐怕也没想到他英明一世,却是那番下场,哈哈哈!!”
“父亲果然另有死因!”秦瀚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如同石化,虽然事先已经有所心里准备,可当别人说出真相之后,那种痛苦,如被千刀万剐,实在难以忍受。
片刻之后,秦瀚剧烈挣扎,状若疯癫,发出如野兽般的叫声。巩城主先是一惊,随后狂笑不停:“秦义,你的儿子也有今天!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押送京师!”
“是!”几名修为不弱的官差解下秦瀚身上的镣铐,把他拖出牢房。
几经周折之后,秦瀚终于是昏迷了过去。由于地龙城是个小城,城中没有直达京师的传送阵,所以只好把秦瀚押到最近的天星城,然后直接传送到京师。
一路上,巩城主亲自带队护送,手下强者一大片,李记赫然就是其中一位。此时,他的双目中闪过犹豫之色,似乎是在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
运送秦瀚的囚车坚固无比,通体银色,不知使用什么材料打造,而且速度惊人,化为一条银线飞驰。不久之后,囚车进入一个险道,两边是陡峭的崖壁。
就在这一瞬间,李记突然一声暴喝:“动手!”,瞬息之间,无数巨石从天而降,由于处于险道之中,许多官差逃避不及,被生生砸死,血肉横飞。
“李记,你以为你们演的苦肉计能瞒得过我吗?哼!”巩城主没有丝毫的慌张之色,他双手掐决,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今天你们都要死!”
感受到那股惊人的气息,李记面色大变吗,全身气息鼓**,修为全部展开,对着天空一声巨吼:“你们拦住巩千,我护送少主离开!”
“好!”峡谷之上传来滚滚喝声,十几个蒙面人一跃而下,把巩千围住。这时,李记拖着囚车飞速离开。
巩千脸色一变,寒声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秦义的旧部,怎么?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当初是你们背叛了秦义。”
“对,当初我们鬼迷心窍,背叛了秦将军。这几年来,我们日夜受到心里的折磨,今日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们也要救出将军后代!”
“真是可笑!”巩千一声讥笑:“我已经踏入天人之境,就凭你们几个,妄图阻挡我,真是不知死活!”
“布阵!”十几个黑衣人连连变换位置,使出一套合击之法。巩千不为所动,对着一些想上前相助的官差挥挥手:“不用你们动手,看本城主如何解决这些叛徒。”
砰砰砰,峡谷之中不时传来一声声巨响,片刻之后,一身白衣的巩千从中飞射而出,白衣如雪,没有一丝血迹。峡谷之中,十几位蒙面人几乎被轰成了肉泥,死状凄惨。
“李记,雪银囚车的钥匙在我手上,我看你如何救他?”巩千心中一声冷笑,向秦瀚逃脱的方向追去。
就在巩千前方数十里路的地方,李记一脸焦急,拖着囚车一路飞奔:“不好!那巩千追来了,以他天人境界的修为,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怎么办?怎么办?”
李记虽然焦急无比,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秦瀚面无血色,自从知道了父亲之死另有隐情,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
对手太强大,也是修士,且修为远远高于他,一根手指就可以解决他。“我要报仇!我要力量,我要他们全部都死!”秦瀚心中魔念已生,就在他亲眼看见师父纯阳真人被轰为飞灰的那一刻,而此时知道父亲的死亡,更是加深了魔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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