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色的夜空,空无一物,星月皆被一团乌云笼罩在内,无处不在的黑暗啊!将天地万物尽数吞噬,无有一物不在它的包围之下,纵它身长数百里之遥,当黑暗降临,仍是逃不脱它的吞噬。
通天峰,山脚下。
平日里无比高大辽广的山体此刻似乎已与黑暗融为一体,分不清究竟哪里是大山,又哪里是空间。
山脚的风很大,黑暗中将山边的树木吹得呜呜作响,似山魈哭泣,呢喃不休!-“呜呜呜…”
这时,数道不同的呜咽声自远方传来,与此时风吹树木的呜呜声混在一起,但见黑暗的夜空出现数团亮光,红的黄的绿的,亮光发着呜呜的声响,逐渐向着此地飞来。-“黄侄女,你说那圣经总纲便在通天神峰么?”
数道亮光落下身来,亮光消失,黑暗里传来一人说话声。
“应该是的,十年前我曾与森木峰那小子一道被那神秘光洞吞噬进去,与我们一道的尚有灵淼峰那个丫头,而后来我们由于被困,洞中无食物供以食用,我便晕了过去,醒来便是出来了,定是在我晕倒那段时光,他们在洞中发现了什么,说不定便是圣经总纲。而在此之前我们曾联手数次欲打破山墙出去,终是无果,他们若不是发现了什么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黑暗中,又传来一个女子说话声。
“毒兄,你怎么看?”
另一人问道。
“黄侄女不是说了么?通天峰中,若是有藏圣经之地,便是那个神秘光洞了,别的地方也根本不可能有。再者说了,这十年来,我们在暗中来此寻找也不下十数次,哪次不是无功而返,唯独那个神秘光洞不曾看见过。”
又一人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便速速前往吧!”
先前那人说道。
于是,数道亮光缓缓飞起,向着黑暗的上空飞去,不一会儿便被夜空吞噬在内。
……
森木峰,山之颠。
遥远的通天峰附近,夜色如漆似墨,但在这里却是皎洁亮丽。
玉盘也似的月亮低低的悬在空中,似乎凌空一跃便可伸手触摸到,月亮的光辉将不远处的几颗星星衬托的黯然无光。
在山顶一块平滑的石头上,此时竟然盘膝坐有一人,面色白皙,双眼紧闭,长长的眼睫毛犹在微微的抖动,风将她的秀发吹散在空中,而看她双手中一手指天,另一只手拇指与中指相扣,作兰花指状,竟似在修炼五行宗法诀,看她一脸稚气未脱,明显岁数不大。
明亮的空中,在月亮的尽头,忽然一道黑影向着这面快速的涌来,飞到山顶他落了下来。
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转首四顾,见景色与他印象中并未有多大变化,他的嘴角不觉间慢慢地挑起,只是看他的脸上,分别带有一副难掩的黯然。
白弟信步走在森木峰山顶,慢慢地打量着四周景色,与他记忆中究竟有无变化,此时他竟是也分辩不得。
曾几何时,他还是个孩童时,便每个晚上独自一人偷偷的来此练功?
曾几何时,他与他曾经那所谓的师伯一块在此干怀饮酒?
只是,山犹往昔,而人却已非!
想到这儿,白弟忍不住深刻的叹息一声,他摇摇头不再回忆以往那已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时,白弟忽然停止步伐,双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一人,一个少女。
此时那个少女脸色红晕,额头上沁出层层细密的汗珠,神色间带着丝痛苦之色,似乎现在修练遇到难处,而在她身侧则弥漫着似有若无的灰蒙烟气,将她的身影遮掩的若隐若现。
“竟是元一真诀虚之境?”
白弟一怔,而后仔细看去,但见这少女约摸十四五岁,而由于修练遇到难坎,此刻两条细眉却是皱在一起。
这种情景竟是何其熟悉,似乎是在哪里看见过呢?
白弟略一回想,而后哑然失笑,原来曾经自己也是这么用功的,每次修道遇见坎坷总是倔强的继续,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看到这个少女此时这般努力,白弟笑了,他忽然走向少女,在其后面站定,他缓缓地伸出手去,但见他那张平凡的手掌之上忽然闪现出道道不凡之光,他将闪光的手掌慢慢地印在少女后背,体内元气便向少女身上渡去。
《元一真诀》对于白弟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当他元气进入少女体内,便已知道她此时在哪里遇到了坎坷,雄厚的元气与少女体内元气碰在一起,向着那道坎涌去,登时便将她先前试冲了数次都未冲过的坎突破,并继续向前涌去。
那少女一怔,继而反应过来,知道有人在暗中相助自己,心中一惊她睁开眼睛,刚欲回头观看,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名男子深沉的声音:“不可分心,继续凝神聚气,引导元气流转平日所不畅及不通之处!”
少女闻后,便再次闭上眼睛,引导着自己及白弟输送过来的元气沿着自己体内经胳缓缓运行,许多平日根本流淌不过的地方此刻也一一贯通,这般循环一圈后归入丹田,而后再由丹田流转体内各处,循环一圈又一圈。
半个时辰过后,少女本来还在虚之一境界徘徊的修为,此次竟然一举突破,竟然练至虚之三,看此情况,若是再继续修练进入幻之境亦是没有可能。
少女此刻在心里暗暗惊喜,自忖道:今日有如此高人相助,我若不抓紧修练岂不浪费此千载难逢机会,于是便继续引着体内元气向着只有进入幻之境才可修练的经脉中,刚流淌进去便感觉经脉似乎一阵刺痛。
“修道一法讲究循序渐进,不可*之过急,不可贪心不足反而留下遗祸。”
身后那人此时将手离开自己后背,说完他又道:“现在不可随便妄动,引丹田之气流转体内三个周天,巩固你此时不稳定的虚之三境界!”
少女闻后更是大奇,此人究竟是谁?怎么能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达到虚之三境界,难道是本山的一个老前辈么?
这般想着,少女便又重新闭上眼睛,引导丹田之气向着先前刚刚贯通的经脉中流去,慢慢地过了一圈又一圈,这般一直循环了五个小周天,她睁开眼睛。
月色下,但见这少女眼睛极其明亮,冲满童真,似乎看到这双眼睛便会忘却心中所有忧愁,明眸流转,她站起身来,转首四顾。但见四野中全被月华映得一片荧亮,但却并未看见何人在此,她自言道:“那位相助我的老前辈呢?”
白弟先前出手相助,此刻在少女心中竟是一位年岁老矣的前辈高人。
“老前辈,你在么?”
少女向着四野脆声喊道,但她喊过之后半未见有人出来,当下郁郁的垂下头去,嘟着嘴,囔道:“前辈怎么走了?我还没当面谢他呢!”
而后,向着四野再次大声喊道:“小白,你在哪呢?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走了!”
话音甫落,自远方现出一道白影,飞快的向她奔来。
“吱吱…”
一只似狐又像貂的白色动物扑进少女怀中,口中吱叫数声,而后俯在她怀中不再动弹。
“又去哪儿玩了,我们该下山去了!”
少女说完,便抱着那只白色动物向着山下走去,在她下山以后,白弟现出身来,并慢慢地跟在她身后。
下得山来,少女刚欲回房,却在一旁看见一人来,此人背对着自己,仰首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似乎并未发现自己。
少女暗中扮个鬼脸,将小舌吐出缩回,而后慢慢跺步上前,靠近那人轻声道:“师傅…”
那人竟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举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良久过后,只听他长声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声音中竟似透着深深的怆然,而后,那人转过身来,月色照在他的脸上,竟是异常苍白,他看着少女道:“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少女见他转身目视着自己,脸颊一红,低声道:“师傅…我…我先前…”
“是不是偷跑山上练功去了?”
那人问道。
少女低头不语。
那人看着她的样子,又看着她怀里那只白色小动物,叹息一声,喃喃道:“性子可真像啊!他以前也是经常这么晚偷偷上山练功的…”
少女闻后眼睛一亮,抬头问道:师傅,你是说谁呢?”
那人闻后一怔,而后叹息一声,正色道:“好了,小孩子家知道什么?还不快回去休息,明日膳食你可还要做呢!”
却见那少女听后,面露不满,嘟着嘴轻声囔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说白师叔吧?”
白弟在暗中一直偷眼看着,当看见那人的背影时,他便知道那人是谁了,只是多年不见,他的身形却明显消瘦了许多,此人不是旁人,白弟此次前来正是为他,曾经的三师兄吴桂!
吴桂闻后一脸讶然,奇道:“小丫头倒是鬼精灵,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女见师傅并未生气,当下颇是神气的道:“哼!你数次与陆师伯谈话,我便在旁偷听,听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吴桂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少女靠近吴桂,撒娇道:“师傅,你就把我白师叔的事给我说下嘛!弟子求你了!”
说完,便伸手摇晃着吴桂一只胳膊,吴桂轻叹一声,道:“好吧!”
于是,便将白弟因何失去亲人,后又拜入森木峰,直到说起在灵淼峰与魔教交战,最后他出手将他仇人也是他的师伯智木杀死,又被一批神秘人救走,向着少女叙述一遍。
少女闻后久久不语,许久才喃喃的道:“白师叔他不是坏人…”
吴桂闻后一脸惊奇,不过他还是语带严肃道:“此话你只可在我面前说起,在旁人面前万万不可讲到!”
少女点头,道:“是师傅,弟子知道!”
吴桂点点头,而后摆摆手道:“天色不早了,你去歇息去吧!”
少女刚欲转身,忽然似乎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师傅,先前我在山上遇见一个前辈高人,他还出手帮助弟子修练,我现在已经练到虚之境第三了!”
说话间,见吴桂面露疑惑,当下将先前经历向他叙述一遍,最后问道:“师傅,你知道那人是谁么?会不会就是白师叔呀!”
吴桂闻后一脸沉思,许久才道:“为师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来他并未有何恶意。”
而后,换作一脸严肃道:“你以后一个人还是少往山上跑,现在世间并不太平,魔教中人随时可能出现,今晚你遇到那人对你没有恶意,若是魔教中人,凭你这点修为,能抵挡得住么?”
少女撅嘴,道:“哦!”
而后便向着房间走去,吴桂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的道:“会是谁呢?难道真是小师弟么?”
刚想到这儿,他马上摇头否定,自语道:“怎么会呢?都十多年没有小师弟的消息了,他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呢?他现在也一定恨透了这个地方。”
说话间,吴桂忽然咳嗽数声,脸上一阵痛苦状,伸手揉着自己小腹丹田处,苦笑着摇摇头,身子颤魏魏的向着前方走去。
这时,一道亮光自他身后传来,飞快的打在他的后背,却见本来正走着路的吴桂静在原地,而后便向着地下倒去,在他即将倒落下来时,一个人出现在他身侧并出手将他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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