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的剑客考试异常激烈,能够到这里的又都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参赛者中鼻青脸肿并不算什么,伤筋断骨也十分正常。这哪是在考试,简直是一群混混在对殴,还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而术士那里,据说只要回答点基本问题就可以了。后来有几个挂彩的剑客学员心理不平衡,竟然纠集人去砸幻术师的考场,结果都被幻术师一人一个瞬发法术打得抱头鼠窜,挂了更重的彩回来。
然而有人说今年的剑客考试冲出了两匹黑马。一名是黑发剑客,一手熟练的落英城风家的剑法凌厉狠毒;而另外一名是银发剑客,光这一点就很古怪,而更古怪的是他根本剑不出鞘,更像是拿着一根长面包在作战,但他对杀气极好的驾驭能力使他屡屡以弱胜强。
拼杀了一整天,明枫摇摇晃晃地从考场里走出来,这才想起来旅店还没有着落,昨天在酒馆里趴了一晚上,今晚不会又要这样吧。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从他身边经过。陡然,那人停住了,"怎么是你?""果然是你。"
"你就是那拿假龙息的小子,还撞伤了我的马。"对方笑着拍着明枫的肩膀。剑客苦笑,这小子是想决斗呢,还是想让我赔他的马"有没有兴趣跟我喝几杯?"对方好像根本不提赔偿的事。明枫松了口气,"乐意奉陪。"
明枫跟着少年转过一个街角,一栋三层酒楼映入眼帘.从外面的装璜看就十分气派,门楣上的“月海居”三个大字更是气度不凡.走进大厅四周是大理石支柱,红木地板,天鹅绒的窗帘上坠着珍珠透过窗可以看见不小的花园,假山亭台错落有致.剑客刚一进门伙计立刻迎了上来.他挑了一张最靠窗的桌子,示意伙计退下.
大厅里用屏风围着一架古琴,屏风后的琴师正捻动食指压住琴弦,随即指法骤变,乐声又幽幽飘散在整间月海居中。在这种地方弹琴,能够雇佣这样的琴师,价格一定不菲吧。
明枫环顾四周,“我们在这喝酒?”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剑解下放在桌上,提起酒壶为明枫斟了一杯又为自己满上.不多时满满的一桌菜上齐,伙计鞠了躬下去了.
“几个小菜,勉强了些.好在有酒.”对方端起酒杯频频向明枫敬酒.明枫哪里见到过这样奢侈的酒宴,他不过是云澜城一个可怜裁缝的儿子罢了.陡然他想到了对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态为这顿饭买单,万一几杯好酒下肚明枫甚么味道都没品出来只白白糟蹋了东西.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甚么,又递过一只酒壶给明枫,“我请客,为我省酒钱就是看不起我.”明枫这才利索地接过酒壶开怀畅饮,饮了几口品道“醇厚中清香无比,好酒.”对方也饮了一口表示赞同.“这是上等的桂花酒,你很会品酒,看来我们是知己.”“至少在酒这个方面.”理查德笑着打趣.剑客却伸出手来,“来自落英城的风碎,交个朋友如何?”明枫欣然握住,“理查德.明枫,来自枫城云澜.我很荣幸.”
席间的气氛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敬酒中和睦无比.突然,明枫觉得不对头:豪华的餐厅里居然只有这一张桌子有人.而楼上的客房里竟然也没有一个客人.在苍月城这样的大城市,这种规格的酒楼绝不可能无人问津,何况最近还在考试.其中莫非有甚么蹊跷?
明枫曾经听大师兄说过,高原上的杀手都受到一个叫做“铩羽盟”的神秘组织的管辖.他们经常吸纳高手与有潜力的新人加入。
据说自愿加入的高手可以让铩羽盟帮助完成一个组织力所能及的心愿。实际上很多人并不愿意为之效力.所以他们往往会下毒,然后以解药相要挟而且铩羽盟一向以狠辣著称,中毒者轻的功力散尽,变成废人,重的立时毙命,而且死无全尸……
铩羽盟的首领据说就是一名剑客难道面前的这个剑客难道这酒居然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了那么多杯……
他陡然回忆起上次在银松山道上对方施展的绝世的身法.明枫喝着热酒却冒着冷汗.“怎么?这里很热吗?”风碎关切道.“不,不.我想该走了.我,我还还没找到旅旅店.”明枫过于紧张结结巴巴地说.“这小事一桩.”风碎一招手.“伙计,给我这位朋友开一间上房.费用算我的.”“不,不用了.”理查德急于脱身.风碎有些不悦,“你太见外了,我来考试喜欢清净.包下一整间月海居还住不了你吗?”
“这,这,哎,老大,我是自愿入伙的……”明枫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一段话反倒让风碎如坠五里雾中,“什么自愿入伙?我们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又没有让你做我小弟……”风碎有点醉了:“不过,你想当也无所谓啊,哈哈。”
“那你没有下毒?”明枫不禁问道。“下什么毒啊,我们,我们风家只会解毒……”风碎含糊着回答。
“那你给我解毒……”明枫急忙说道。
“你中毒了吗?”风碎觉得明枫在开玩笑。
“酒里没有?”
当明枫从上房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鹅绒床太软了,让这个可怜的剑客睡上去都没有安全感。他还是一脸的倦容,住在上房却无福消受。
苍月城的大街上,最早起的人永远是小贩。他们将琳琅满目的果蔬摆在面前,卖力地吆喝着;打铁铺里渐渐传出锤子击打金属的声音与淬火时的“哧哧”声;小吃店将油锅架到了路边,面粉在油锅里与滚烫的油搅和在一起,冒着的热气像张着的大嘴,不禁让人怀疑是人吃它还是它吃人……
有人看到今年剑客考试中的两匹黑马同坐一辆马车,勾肩搭背地下了车,一同大摇大摆地进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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