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终于睁开了眼,早晨的太阳虽然不太强,但还是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坐了起来。眼前站着两个女子,一个一身的紫衣,他认识,是哑妹,在古佛寺比武的时候他接住了下落的她,所以她印象很深;另一个,一身的黄衣,怀中抱着趴趴熊,不认识。
小寒一看到趴趴熊睡觉的样子,就有些不高兴,前爪搭在那女子高耸的胸前,抱着头,抱着偎依在两座高山之间的头,埋在山谷的深处。趴趴熊啊趴趴熊,你这样做不是在说我的素质低吗?跟着我就学这个了?但是小寒并没有从那女子眼中看到这些蛛丝马迹,觉得自己多心了。
“哑妹,是你?”小寒站了起来。
“你是――”那女子道,“你怎么认识哑妹?”
小寒将过去的事情说了,那女子这才明白过来,但是并不知道小寒以往的事情,也不知道小寒曾经住在这里,在小寒的要求下,两个人带着小寒前往前院,拜见尔涟师太。
“师傅,我们在水月泉边发现一个人,他说认识你。”尔涟师太正在晨练突然听到弟子彩云说道。她扭头正见哑妹和彩云将一个男子带了来,仔细一看,那男子不正是小寒吗?
“尔涟姐姐。”小寒一见忙快步走了上去,声音竟是有种穿破时间的沧桑。
“小寒。”尔涟也喊道,这就是十几年前那个可爱、淘气的小家伙么?看上去已经成熟不少,在古佛寺见着他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她还是喜欢叫他小寒。
两个人谈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当然谁也没有提及那些疼痛的回忆,仿佛两个人约好了一般。二人来到了尔涟的屋内,那里清洁、简单、干净。有些摆设一见没有变过样子,这让小寒吃惊不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屋内多了一张大桌子,上边放着五个灵牌。
小寒默默走了过去,上边的名字都是那些姐姐的,小寒看着那些用竹板做的灵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娘,还有那个神秘的白发巫婆。
“尔涟姐,我娘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吗?”小寒第一次改口叫她“姐”,而不是曾经和刚才的“姐姐”了。
“你娘,她,她没有回来过。”尔涟神色有着说不出的神情,幸好此刻的小寒注意力都在那些灵牌之上,根本没有看到尔涟有些慌张、掩饰的表情。
“哦。”似乎小寒早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只是不甘心才故意又问了一遍似地,“那,那无尘老师太呢?也没有回来过吗?”
“师傅她老人家倒是回来过一次,但是后来好久没有回来了,她只说去找你娘了,找到了就回来了。”尔涟说道。
“哦。”小寒似乎有些搞不清自己感觉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小寒决定回古佛寺,这里带给他的回忆都是痛苦的,娘不在这里,这里,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最后,尔涟让小寒捎信给玄风,自己过几天将带着弟子前去助阵――关于魔帝宫的动向,她们已经得到玄风的信息了。小寒和那个彩云要回正在耍弄的趴趴熊,与尔涟道别,那个哑妹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她是哑巴,又怎么能够开口呢?小寒又望了众人一眼,让大家多多保重,然后,带着趴趴熊奔山下走去。
正道各个门派,包括先前那些在镜光岛死去人的门派,更是加急信息传回了各地,正有几十支队伍朝着古佛寺而来,其中还有几个几年都不曾出山的老者,看来那些老者已经估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寒来到山脚,突然记起师傅玄云还有娘曾经告诉自己,不是紧急情况,不要走古佛寺和水月庵的后山,那时他觉得自己还小,所以,就点头了,仅有的一次就是那年水月庵遭到屠杀,他从后山绕走了,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吃人的恶兽什么的呀,倒是捡到一个趴趴熊。现在自己长大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后山到底有什么呢?如果真有恶兽,自己也不会怕了。
想到这里,小寒在水月庵的山脚下走了一阵儿,趁着人少,一转身,绕到了水月庵的后山,这里山势险要,怪石突兀,看着委实有几分的吓人。除此之外,也没有见到其它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寒这次可是心有疑问而来,所以,这里的每一石,每一草,他都看得十分仔细,趴趴熊跟在他的身后,扭动着胖胖的身躯。
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小寒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个人出现在了前方,定睛一看,正是水月庵那个黄衣女子彩云,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小寒忙隐住身形,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那彩云走到一棵粗大的树前,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在树上不知道按了一下什么地方,那树竟然不可思议地裂开了,一点声音也没有,随后,彩云身子一闪钻了进去,而后,那树又缓缓合上了,枝叶依旧随风舞动。
小寒简直看傻了。
等到小寒来到那树跟前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又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按钮的地方,心中感觉实在不可思议。这里有个地下的洞,里面是什么呢?又通往哪里了呢?
小寒百思不得其解。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却找不到任何打开树的门路,若是自己强行用功力打开,不是不可以,但是毁坏了这里,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呢?最后小寒不得不放弃了。
趴趴熊在树的周围转了几圈,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这时,那树突然又开始慢慢开裂起来,小寒赶紧带了趴趴熊躲到了一边,果然,那个彩云从中又走了出来,也没有见她怎么动静,那树便再次合了起来。
彩云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似乎长长出了口气,这才朝着水月庵前山走去。等她消失在了远处,小寒再次来到那大树面前,还是什么也没有发觉,心中甚是怪异,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趴趴熊又转了几圈,突然,身子腾起朝树上爬去,说是爬,不如说是飞,只见趴趴熊很快到了粗大树的第一个分叉处,似乎它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小寒也跃起身体站在了树杈之上,竟然见那树杈中央是一个洞,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朝远处望去,见尔涟带着哑妹和彩云朝这里走了过来,小寒不敢待在树上,万一那树裂开把自己掉下来,自己怎么面对?于是,他抱起趴趴熊凌空一跃,飞入了另外一处草丛乱木之中。
“彩云,你刚才说她今天神态怪异,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尔涟边走边问。小寒虽然离得远,但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里面有人?什么人?小寒心中一团谜。
“师傅,我今天给她送饭,发觉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好像带着杀气。”彩云似乎有些后怕地说道。
“杀气?”尔涟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彩云。
“师傅,我――”彩云支支吾吾,“也许是我疑神疑鬼,错了。”
“你当然错了,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你有杀气?”尔涟语气中有些责备的成分在里面。
“师傅,她到底是谁?”彩云终于鼓起勇气第九次问道。草丛中的小寒也有这个疑问,想不到彩云也不知道里面人的身份,他更加有了几分的好奇。
“我不是说过吗,不该问的不要问,都说你多少次了。”尔涟脸上有了几分的怒容。
“是,师傅,弟子知罪了。”彩云慌忙道。
“哎,也难怪,谁都有好奇心,但是这个人,过去的就过去了,让她就这样一直消失在某些人的视线之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我不想让她再次出现,不想让她的名字再被人记起,再给一些人带来伤害,你懂吗?”
彩云自然不懂,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草丛中的小寒也是听得迷迷糊糊,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尔涟姐不让她出现,还怕给人带来伤害,这都是什么意思呢?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就出来。”尔涟在树前吩咐道。然后,和彩云进去之前一样,那树裂开后,她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哑妹,你说这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之前杀过人?犯过错?但是这样的话,师傅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彩云看似问哑妹,倒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一身紫衣的哑妹,默然。她又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一个哑巴,她又怎么能够说出口?
草丛中的小寒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不宜现身,只得按捺心中的好奇,趴趴熊被小寒抱的紧紧的,小寒可不想它此刻突然出去把自己给暴露了。
趴趴熊似乎也明白小寒的意思,待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眯着眼睛,一副对外边漠不关心的样子。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小寒就见尔涟姐又出现了,神态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对着彩云和哑妹道:“她很好,你们以后按照原来的方式照顾就可以了。”
两个人点头,尔涟又对彩云道:“彩云,过两天我带着哑妹去古佛寺和众正义之士决战魔帝宫,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靠你了。记住,照顾她的事情,你不要交给任何人,你自己亲自来办,懂吗?”
“是,师傅。”彩云答应着。
“好了,回去吧,如果这次我们回不来,彩云,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庵里和这下面的人,将来,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心中所有的疑惑的。”
小寒从草丛中出来,看着渐渐远去的尔涟等人,感觉这树下洞中之人绝非一般,再次来到那树跟前,仔细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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