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长老,北长老,村里出大事啦。”
就在秦图一家人即将要把饭菜扫**一空时,一道急切的暴喝声传来,而后,敲门声随之响起——
闻言,秦图四人极有默契地放下手中碗筷,无奈地对视一眼,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心中不仅暗叹,这可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秦震北无奈地轻叹一声,抱怨道:“唉,连一顿好好的饭都吃不上,真是的。蓉儿,去开门。”
“嗯。”蓝蓉轻应了声,旋即起身向外行去。
“北长老,村里出大事了。”一个约莫着有四十岁左右的肥胖中年人,轻喘着气,脸上的肥肉抖动着,快步来到厅堂门口,见梵式面色严肃负手而立,对着后者就躬身一礼,急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先别着急,慢慢地说。”秦震北平静地问道。
“北长老,昨日长老会接到天陵城的飞鸽传书,说几日前有一伙儿穷凶极恶的土匪,洗劫了百里之外的亾峰镇,正在被天陵城卫军追杀,现在正往青石镇方向逃窜,提醒我们要小心戒备。”
中年人咽了一口气,脸色涨红,惊恐地道:“今日凌晨,长老会又接到天陵城卫军的飞鸽传书,说青石镇东六十里外的竡佤镇,也被这丧心病狂的土匪洗劫一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手段简直是令人发指。”
中年人目露骇然,两颊的肥肉激动地都抖了起来。
天陵城,青石村向南三百里的一座大城市。
“此事当真?”秦震北凝重地问道。
“千真万确。据报,这帮土匪正向西逃窜,估计过不了二三日,就会流窜到咱们青石镇,那时可真是大祸临头的灭顶之灾啊。所以,村长让我紧急召唤所有长老,去长老会商议此事。”
“那好,咱们即刻赶去长老会。云帆,你也陪我一起去。”
秦云帆凝重地点了点头,旋即与中年人一起向外走去。
......
......
青石村的主干道走向,与青石山的走向相同,皆是东西走向。
长老会作为整个青石村的权利集结中心,对村长有着约束罢免的权利,它恰位于东西主干道的正中心,也是青石村最繁荣的地带。此刻青石堆砌的巨大建筑中气氛颇为凝重,议事厅中寂静的可怕,秦云刚端坐于主位之上,面如死灰,目光透着一丝绝望,心中苦涩,难道真的是天亡我秦氏一族?
其两旁各坐了数十名老者,尽是愁眉苦脸,如临大敌却无计可施的模样,沉重的叹息声,不时地在这议事厅中回**。
秦云卞坐于一旁,神情严肃,默然无语。
青石村本就不大,大约有四五百户人家,而且大多都以务农为生,也有极少数人游走于各村之间,做些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虽说青石村组建了自己的护卫队,可也不过有十数个庄稼汉而已,当然秦云卞除外,他是一个谜,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可面对这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仅有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青石村依旧如同羔羊般,没有一丝抵抗能力,硬拼,显然是鸡蛋碰石头,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可
若向天陵城求援,一个来回最少也得四五日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
众位长老绞尽脑汁仍不能找到一个有效御敌的良策,心中顿时惶恐不安起来,会议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压抑地让人喘不过起来。
凝固的气氛持续了许久,坐于秦云刚左侧的秦震北微眯着眼,扫过全场,轻叹一声,道:“既然强敌来袭,而我们又无力抵抗,所以只能暂避锋芒,退守青石山。”
古时,以左为尊,右次之。
秦震北提议,一方面让人去天陵城火速求援,尽量将救兵搬回来。
另一方面,从青石村中挑选出几百个青壮年,壮大青石护卫队,将老弱妇孺转移到青石山中,而后让护卫队坚守战略险地,凭借占地利之势来抵抗那帮穷凶极恶的歹徒。
无疑,这是当前最有效的应对措施。
可是,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片刻,议事厅中如炸开了锅,众长老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商议片刻之后,最终形成了两大派系:一排是青长老为首的,誓死不退的顽固派,强烈反对秦震北的主张,认为祖宗百年基业不能丢,不能因此毁于一旦,就算是死,也要与青石村共存亡,绝不逃离。
另一派则是同意秦震北的主张,认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赞同暂避锋芒,退守青石山之上,不做无谓的挣扎与牺牲,待那帮流窜的歹人离去之后,再回到青石村,休养生息,再求谋略。
对是“暂避锋芒”,还是“誓死存亡”这个问题,两大派系的长老们针锋相对,睁得个面红耳赤,怒目相向,你一言我一句,可谓是吵得不可开交,秦云刚倒是清闲了下来,冷眼旁观着任由着两大派系唇枪舌战。
“暂避锋芒,退守青石山”——这个主张是秦震北提出的,很自然他就站在了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反对派的矛头纷纷指向他。
坐于青长老身旁一个胖乎乎的老者气得脸色涨红,就像秦震北刨了他家的祖坟似的,破口大骂梵式贪生怕死,背祖弃义,实乃秦氏一族的罪人,应该执以一百鞭笞之刑。
反对派人纷纷点头附和,还有更恶毒的人说应该侵猪笼,老虎凳,凌迟鞭尸,剥夺姓氏逐出青石村---等等等等。
另一派系闻言顿时大怒,严声厉责青长老等人,说他们这帮老家伙食古不化,不知进退。
......
更有人爆出一猛料,说青长老一伙人居心叵测,想要用一村百姓为之陪葬,实在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一个身材高瘦的长髯老者面色愤懑,颤抖着身子站起来,指着青长老一行人怒声呵斥,说他们用心险恶之极,如此愚蠢行为简直是要灭我秦氏一族,所有族人都死光了,还死死地抱着那堆古老的条条框框有什么用?
无论何时,人命关天,规矩是前人定的。而多少万年以后,我们也是前人,所以我们要定规矩,改规矩,不能死守规矩。
“如果老祖宗在天之灵有知,也会因为你们这愚蠢之极的想法而大发雷霆,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们从秦氏族谱上剔除。”秦震北痛心疾首地道。
相反,秦震北目光深远,能够顾全大局,不仅为我秦氏一族保存了有生力量,留下了革命的种子,准备东山再起。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的家园被破坏了,我们可以重新建造,而我们的族人身亡,还可以重生吗?
青长老一行人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心中恼怒不已,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执着的目光与另一派愤怒的目光在空中交织,旋即迸射出星点火花,议事厅中的气氛为之一凝,再度陷入深深地压抑之中,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这个关键时刻,长老会内部不能乱,应该精诚团结,一致对抗来犯之敌。”
攘外必先安内,秦云刚深谙这个道理。
他干咳了两声,将所有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脸色一板,呵斥道:“如今大敌来犯,大家应该精诚团结,一致对抗外敌。可你们这样争吵不休,哪还有一点长老风度?”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只有秦震北似笑非笑,浑浊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暗自得意的秦云刚,而后者身子一抖,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些什么?心中暗惊,这个老狐狸如此精明如斯,竟然能看透了我心思?
秦云刚双手虚抬,示意众人安静,而后那双奇小眸子中爆出一团精光,扫视全场之后,咳了声,道:“如今我们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他们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我们不能与之死拼硬抗,那样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当务之急,就是组织青石村的百姓退守白石山,保存有生力量,将我秦氏一族延续下去。”
“云刚,你糊涂啊。祖宗家业不能丢啊。”青长老站起来,神情悲愤地地哭喊道。
“青长老,将我秦氏一族延续下去才是重中之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青石村我们可以重建,但人死却不能再重生。这事不要再提了,就按照北长老说的办,下去准备吧。”
秦云刚心思玲珑,算准了他身后数十名的长老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有了他们的支持,这事已成定局,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强硬多了。
“天啊,这让我如何有颜面,去地下面见列祖列宗?”青长老悲天怆地,仰天大呼。
“哼,要秦氏一族族人死光,你就有颜面见列祖列宗了。”
秦云刚心中也有些愤怒了,毫不客气地讽刺一句,旋即也不管后者如何反应,笑着对秦云卞道:“云卞,你亲自去选出几百青壮年,壮大护卫队。另外,从镇中挑选一可靠之人,让其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往天陵城求救,大家精诚团结,希望能够化解这次灾难。”
“好,我等这就去。”秦云卞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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