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尔瓦的话,在座的几个人都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怪不得皇储殿下对这个少年如此看重,他本身实力强劲不说,而且料事如神。
阿尔瓦看到他们的神色,心里笑了笑,事实是明摆在那里的,换了自己是吉菲尔,干掉了二皇子之后,肯定要一鼓作气逼迫父皇退位。这时候都已经过了两天了,逼宫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就是说,吉菲尔还有压力没有解除!夺嫡胜利后马上逼宫,这个,李世民干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之后,也是这么干的……嗯?这个南门之变……怎么跟玄武门之变这么相像呢?
九皇子见阿尔瓦犹豫,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军国大事,可便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应该私下讨论的,来来来,我们还是帮阿尔瓦大公看看,哪块封地好点。阿尔瓦可是商界奇才,这个领地选址嘛,当然是大大地重要。”
众人嘿嘿哈哈地笑了起来,一扫刚才有些沉郁的气氛,罗蒙拿出一张大大的帝国地图来,摆在大桌子上,说:“来来,大家都来参谋参谋,我们的常青树到底扎根在哪里好一些?”
帝国地图,阿尔瓦不知研究多多少次,从五六岁起,关于帝国各地的人口、物产、交通、军防等等,他早就烂熟于胸。但他知道,这时候,不是他显摆自己地理知识丰富的时候,咳嗽了一声说:“阿尔瓦年轻,什么地方都没怎么去过,这个……这个还请大家说说,领地是怎么挑法?”
说完了这话,阿尔瓦的眼神迅速地扫过这几人的脸,他要知道这里面,谁是头儿。果然,他这话一问出口,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九皇子的身上。九皇子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颇有些丰神俊朗的味道,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地图:“我觉得呢,阿尔瓦,贵族的领地,最重要的是税收。这里有四块领地建议你考虑一下……”
阿尔瓦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洗耳恭听的神色,心里却已经知道,这四块领地必然是吉菲尔圈定的,而且必然分了档次。这九皇子虽然前面不说话,但涉及到领地挑选这样的大事,约克虽是吉菲尔的指定钦差,却终究不是皇族的人,还是由九皇子主事说话。自己也是聪明人,挑了什么样的领地,就要出多大的力气。利益交换,永恒不变的真理!
“阿尔瓦你来看,”九皇子轻轻点了点地图,“这四块领地,分别在北面、西北、东面和东南面四个方向。北面的领地虽大,但却物产不丰,又距离与雷奥人的边境近了,未必是上选,不过这里沃野千里,真的开发好了,却是帝国一道屏障,可说是有功于国。”
阿尔瓦点了点头,心想不用说了,拿自己领地去给帝国当盾牌、填炮灰,这估计是四块领地里面最差的一块了。
“西北领地,背依高山,水草丰润,但镇子很少,游牧极多,领地在这里,估计会较为安心,但这里人烟稀少,恐怕你收不上什么税来。”
阿尔瓦顺着九皇子指点看去,九皇子为了让他看得清楚,在那块封地上用鹅毛笔画了个圈。然后又想了想,在前面说过的北方备选领地上也画了个圈,这让阿尔瓦突发奇想:地图上画圈!如果九皇子会什么魔咒的话,是不是可以叫做“画个圈圈诅咒你”啊?
对于西北这块地方,阿尔瓦趴在地图上颇看了一会,众人都知道这片地方其实是当年伯德温制造惨案的地方,一来不祥,二来没什么人,如果肯冒险的话,北面那块地方也比这块领地强,这个阿尔瓦那么仔细地在看什么呢?
阿尔瓦看了一会,直起身来,微微歉意地笑了笑说:“据说西北的大山里盛产魔兽,我对魔法材料比较感兴趣,九皇子您请继续。”
“东南这块领地,靠近泥泞森林,也是出产魔兽的,而且靠近沿海,渔业很发达,还有盐税的收入,并且距离你家族领地艾布纳平原也比较近。不过嘛……”
九皇子说到这里刻意地顿了一顿,阿尔瓦马上接过来说:“麻烦之处在于近海的海贼是吗?”
九皇子一笑,转头向军务大臣说:“还是你跟他说吧,军部的人,这些最了解了。”
军务大臣向向九皇子点了点头,缓缓地说:“看起来东南这块领地确实不错,既靠近你的家族平原,又有丰富的税收,人口也多。不过,阿尔瓦大公,我奉劝你还是要慎重考虑,那里除了要防海贼之外……”
“还有什么?”阿尔瓦话一出口,当时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笨,还有什么?废话,当然还有号称“帝国一霸”的南海军团了!
“这么说吧,”军务大臣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力求用相对婉转的语言跟阿尔瓦解说明白,而不用把话说明。他总不能很直白地说:这领地最大的麻烦是泰伦那个混蛋,他是标准军阀,实力强悍拥兵自重,我们帝国军部也拿他没办法吧?
“这块领地呢,前些年也曾划成小块分封给一些贵族,但最多的也只坚持过一年半而已。十九年前,我们军部有一位帝国中将的妹夫,有功于国,被分封在那里,领地大概有这个圈子的一半大。他坚持了两年多,因为有军方的关系,他的态度比较强硬,处理各方面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妥当――后来,后来不明不白地遭袭身亡了,据说是海贼上了岸。这位帝国的中将大怒之下,带了亲兵赶往该地追查凶手,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过没什么结果,倒是南海军团的泰勒军团长,抓到了这帮悍匪,砍了二十几个海贼的脑袋。至于是否抓对了,或者是抓全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军务大臣的话,阿尔瓦心中一寒,倒抽了一口冷气,好个厉害的泰勒!袭杀领主贵族,只交了二十多名海贼出来就抵命了?帝国一霸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叫的。
九皇子看见泰勒的表情,说:“依照我说呢,常青树大公是天下的商业奇才,在物阜民丰的领地最有发展了。你看东面这块领地,有一小湾内海,虽然土地略小,城镇和税收都比那几个地方多上了两倍不止,而且距离帝都只有三百多里,那里气候也是绝佳……”
阿尔瓦静静地听九皇子说完,向几个人都微微地欠身行了个礼,说:“阿尔瓦年少无知,非常感谢几位的提点。还请上复皇储殿下,我倒是有点舍不得我流枫镇、流松镇上的那些旧子民,而且海贼日益猖獗,阿尔瓦的领地,愿为东南之帝国屏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阿尔瓦的决定惊呆了。东南!他选了东南的领地!其实,除了东边这块最好的领地,其余三个圈圈里的地盘,都是各有利弊,好坏差不多。吉菲尔如此让阿尔瓦挑选,就是明摆着让他自己去选东边那块肥肉,可是阿尔瓦偏偏不选?
几个人稍稍回过点神来,约克稍微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么伯德温的事情……”这话一出,一位皇子、两名帝国重臣和罗蒙这个富豪,都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这中间的轻重缓急,难道阿尔瓦会不知道么?选好了领地,他必然要给皇储一个交代。否则的话,选了东南比较差的领地为由,不替皇储干事,就已经开罪了吉菲尔。换句话说,既然让你选,事情你就一定要干。阿尔瓦这种选择,却是活我干、封赏我不要的态度,所以大家才对他的选择表示出震惊。
“诸位请放心,帝国但有差遣,阿尔瓦必会全力以赴,何况,伯德温军中,我父亲还执掌着副帅之位。”众人经他这么一说,气氛立即缓和,哈哈地笑个不停。至于领地的问题,那可是你自己选的……
阿尔瓦看着地图上的四个圈圈,心里冷笑,我倒要看看这东南的圈圈,是不是诅咒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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