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轻骑兵?阿尔瓦和利特中将听了都是一笑,两军相距百里,这里王城近卫军五万,两千轻骑的奔袭,看来不是来打仗的。
“列队吧!”阿尔瓦笑着说,“列特中将,把那队百人的仪仗队派给我,我去看一看。”
利特中将点了点头,把命令派了出去。他已经知道这位公爵大人的护卫,有一个七阶的骑士和一个高级魔法师,面对两千轻骑,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足以保障公爵大人的安全了。
来人轻骑快马,两千人左右的队伍虽快不乱,在北方的平原之上征尘大起。奔到近处,列队排开。当先一将,纵马出列,高声叫道:“北征军七皇子伯德温麾下第四师团骑兵统领阿瑟,参见宣诏使大人!”
阿尔瓦见来将白袍银甲,骑一匹银龙马,奔驰如飞,正是大哥来了。心头高兴,也纵马出列,说:“大哥你好!是小弟阿尔瓦,你来接我啦!”
阿瑟看到小弟,经月不见,在帝都的政变之中,已经扶摇直上,由一个年少不更事的十六岁少年,被封为帝国公爵,心中也是高兴。但马到近处,还是翻鞍下马,立在一侧,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将阿瑟,参见宣诏使公爵大人!”
阿尔瓦急忙下马,一把搀起哥哥,说:“哥哥说什么话,阿尔瓦就当了公爵,还就是你的小弟。你和二哥随父亲出征的这些日子,母亲在府里可担心得很那!”
兄弟两个,在此时见面,都是对时局有很多话要交流,最难的是面前两军的尴尬局面如何妥善处理。阿瑟从怀中取出一张信函,说:“这是七皇子伯德温让我带来的邀请函,请小弟你往北军大营中一叙。”
阿尔瓦听了这话,心中不快,知道最好的局势没有出现。伯德温派自己的大哥来,本来摆明了是缓和的意思,但既然送信,却不是邀请自己去宣诏,而只说是“一叙”,态度也很明了,也没有承认自己这个宣诏使的地位。
阿尔瓦见哥哥面露难色,众人面前也不便多问,拆开了信函,读了起来。
“北征大军统帅伯德温致书于王城近卫军统帅尊前”阿尔瓦就读了这一句,就哼了一声,回头对小双说:“快马赶回大营去,把这信函呈给利特中将,就说我只看了一句。这信不是写给我的。”
阿瑟见小弟的神色不豫,提醒说:“小弟,你这么做......”阿尔瓦把两手一摊:“大哥你也看到了,七皇子明摆着不承认我宣诏使的身份,他连公爵都不称呼,只说王城近卫军统帅,这个统帅是利特中将呢,可不是我。”
阿瑟嗯了一声,说:“这封信函大意是说,北上大军未曾发现雷奥人异动,因此班师返回帝都,问王城近卫军阻挡在大路上,究竟是什么意思。请王城近卫军的统帅往我军大营中一谈。”
“谈?谈什么?我有皇命诏书在这里,他都不奉诏,那还有什么可谈的?我连续派了几名使臣去,都被扣押了。大哥,你觉得七皇子......”阿尔瓦这时候压低了声音,“会反么?”
阿瑟心中一凛,没想到阿尔瓦问得这样直接,却不敢接口,也低声说:“父亲和二弟还在等着我的消息。”
阿尔瓦点了点头,说:“大哥你先回去吧,看来形势显得不是那么顺利,你也没能给我带来什么父亲的意见。”
阿瑟还要再说,阿尔瓦一指他身后的两千轻骑,哈哈一笑:“七皇子让你带这队人马来,可还是他的亲兵卫队吧?果然名不虚传!”
阿瑟知道弟弟的意思,这队轻骑兵,确然是伯德温的近卫,一来是向王城近卫军炫赫军威之用,二来也有监视自己的用意。当下不再多说,向阿尔瓦行了一礼,快速上马退了回去。
阿尔瓦骑在马上,见两千轻骑兵唿哨一声,潮水般退去,极为井然有序,竟然连马嘶都不闻一声,心下也是暗暗吃惊。这七皇子伯德温,固然是杀戮成性,但如没有这般带兵为能,也是不够驰骋南北,造下这般大的杀孽。
夜中。
中军大帐灯火微明。利特中将和阿尔瓦相顾无言。从形势上看,无论如何利特是不能去北军大营的,如果七皇子心存反叛,扣押了利特,这五万王城近卫军恐怕就不战自乱了。
“公爵大人......”
“将军,你不必说了。我懂。我想,这个七皇子,现在本身也处在两难之地。他如果奉诏交出了军权,以他和二皇子的亲近,是没法保障自身安全的,但不奉诏,也就是公然的违旨抗命,一样要靠命去搏。我父亲在那里,也是多了个牵制,这十万雄兵,他一口吃不下去的。我想,我明天去北军大营走一趟!”
利特被这个少年的决定惊呆了。你走一趟?是不是没听过七皇子的名声啊,直接一句话不问,直接把你扔到锅里煮了吃恐怕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样的话,我点兵一万,派两个统领跟着你去吧。”利特中将从来不多话,这时候想了会,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用了。”阿尔瓦淡淡地说,但是语气很坚定,“我这次已经决定了,单刀赴会!”
利特中将沉默。无论这个少年是不是在强出头逞威风,这份胆色,就足以让很多人心折了,毕竟是军人出身,豪气是军心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不过嘛......单刀赴会?这个单刀是什么意思......
阿尔瓦摸了摸储物戒指,心想,我可不是傻子,自己跑到敌营那种地方去装牛*逼。可刚才那一瞬间,想起了在暗黑丛里那个黑精灵大祭司跟自己说的话,自己拥有的狼箭树种子,加上放大魔力水,成百上千地攒射出去,那种百米内密集弩炮的威力,恐怕一两个小时之内,伯德温就是调得动千军万马,也未必伤得了自己一根汗毛。
更何况,父亲是军中副帅,还有大哥二哥在那里,总不至于看着自己被干掉吧?真的动起手来,一两个小时,大军哗变也足够了。毕竟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派来的,而不是吉菲尔那个皇储的私人命令,跟随伯德温造反叛乱,恐怕大多数士兵,应该是不愿意的。
次日一早,阿尔瓦仍旧带着那百人仪仗队――仪仗队经过利特中将的连夜精心挑选,全都是近卫军精锐之中的精锐,清一色的三阶以上武士,甚至有不少的军官充当侍卫藏在里面,除了携带配备最精良的武器之外,人人还带了神武机弩这种有效的连续杀伤武器。利特中将的命令只有一个: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一定要保卫宣诏使的安全,除非......战死到最后一人!
作为军中统帅,利特一直把阿尔瓦送到营门外三十里才回头。看着阿尔瓦远去的背影,在军部里一直以老成持重而著称的中将,越发地觉得这个十六岁少年的泰然自若,太不正常了。忽然之间,他心中冒起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阿尔瓦,这个宣诏使的公爵大人,他要是去了北军大营,跟他父亲一起,附逆七皇子伯德温一同谋反叛乱了可怎么办?
阿尔瓦却并不像他那么紧张,看着身后的大双小双,身披细铠,颇有几分英武的样子,不禁咂了咂嘴:“这样子还是不像嘛......应该是‘身后八九名关西大汉,各跨腰刀一口’,那样才有点像关云长东吴赴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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