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当中,只有露丝丽大致把阿尔瓦的理论理解到了六七分明白,而其余几个人,只是看到阿尔瓦信心倍增的样子,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很多。
阿尔瓦这次带头走在前面,看着石梯盘旋着向下,冷笑了一声:“前面后面都是结,只不过正反面不同而已,我们就继续向下吧。”
向下走了一段,大概也就七八米的距离,阿尔瓦停住了脚步,说:“大家把光亮都灭掉吧!这种空间的感知力,或许会迷惑我们的眼睛,给我们带来错觉。大家手拉着手,如果谁有什么异样感觉的话,出声通知好了。”
不过,六个人再一次失望了。他们走到了石梯的尽头,再一次来到了一层同样的地下室。对面墙上,十字裂痕宛然,同时多了一个极深的窟窿――阿尔瓦刚才那神戟奋力一击扎出来的窟窿。阿尔瓦沉吟了一下:看来,这个扭曲的位置还真是难找呢,几乎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这样好了,西绪亚,我记得水魔法一直是你的强项是吧?”阿尔瓦再又考虑了一会之后,忽然发问。
看见西绪亚点了点头,阿尔瓦下了命令:“你拉一条水线出来,要凝结不散,就像一条细绳子那样,拉直,长度么,要长过这道石梯的长度。”
这时候,大家已经分别恢复了魔力水晶的光亮,在各色光芒的照耀之下,西绪亚念动了咒语。此时他已经是一个标准的中级水系魔法师了,在这城堡的地下室里,水气的湿度很大,水元素非常丰富。随着西绪亚口中咒语的结束,他的右手中指上,连接着一道细细的水线,笔直向前,凝结不散,仿佛拿在手中的一道白练。在黑暗中魔力水晶之下,这道水练显现出各色的光华,璀璨异常,又显得极为诡异。
“好了,西绪亚师兄,你让这道水练跟着我前行,保持着我从石梯向上走过的弯道轨迹就好了。”阿尔瓦眼睛之中已经开始蕴有笑意了。
水线的另一端缠绕在阿尔瓦的手上,阿尔瓦一步步地朝着上层走去。楼下的五个人细细地听着他的脚步声,一下,又是一下。忽然,脚步声消失了。与此同时,西绪亚感到了阿尔瓦魔力水晶上的精神力再次飘忽了起来。
这一次,西绪亚没有再害怕,他知道,阿尔瓦已经走入了他自己所说的那个布条环的反面。虽然不能理解阿尔瓦的理论,但是西绪亚也知道,阿尔瓦走进了那个“扭曲的空间”里。
又是几十分钟的漫长等待,当阿尔瓦的脚步声再度在石梯上响起的时候,几个人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阿尔瓦向上又走了两步,仿佛停住了,向楼下说:“你们几个都上来吧,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找到那个扭曲的结的位置了。”
几个人快步跑上了石梯,阿尔瓦已经转身面向着石梯的下面,在西绪亚为首的五个人距离自己大概只有一米的位置时,阿尔瓦说:“就站在那里别动了,那个结就在你们面前了。西绪亚师兄,请你收了水线,再幻化出一道有实质的水墙来,缓缓地推过来。”
西绪亚依言收集了更多的水元素,在水系魔法的操控之下,幻化出一面长宽都有三米左右,厚度超过四十公分的水墙,缓缓地向阿尔瓦的位置推了过去。
奇异的景象发生了。这道厚度约有四五十公分的水墙,在阿尔瓦和众人之间的一个位置上,一点点地在变薄。仿佛前面的水墙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空气中,可以肯定的是,西绪亚手上的魔力没有削弱了半分,看来,一半的水墙,进入了那个未知的空间里。
“好了,停住吧,师兄,”阿尔瓦脸上的得意神色很明显,“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再过上几十分钟,消失的那半道水墙,就会在我这一边显现出来了,那时候,我们就能看见这道扭曲空间的‘门’了。”
如阿尔瓦所料,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消失的水墙另一端,在阿尔瓦的面前一点点地显现了出来,跟西绪亚这边的半道又合成了一体。不过,现在所有人十二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大家都看到了,两半道水墙之间,有着大约半公分左右的间隔,这里一定就是阿尔瓦所说的扭曲空间门了!
阿尔瓦在门的另外一面,空间通过扭曲,把他再度送回了地下室,确切地说,阿尔瓦和西绪亚等五个人,还都站在“同一边”。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阿尔瓦笑了笑,看来这道空间之门,跟外面的结界一定是有着关联的,打破它,一切就都能恢复原样。
银蛇乱掣!无数道雷魔法的闪电打在了那道空间之门的位置上。艾薇儿感觉面前的阿尔瓦面目弯转扭曲了起来。瞬间!一切归于平静,阿尔瓦仿佛并没有移动,但空间之力却把他送回到了西绪亚旁边,虽然只是几米的距离,回想刚才,却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走吧,我们继续向上!”六个人再度从石梯衔阶而上之后,终于回到了地面,也就是刚才大家一起吃饭的第一层。
阿尔瓦二话不说,大踏步向门口走去,众人急忙跟上。
外面。星斗满天,好一个寂静的秋夜,那强大的结界消失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阿尔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脑海中文森特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看来一切恢复了正常,被禁锢的精神力也畅通无阻了。可是......
阿尔瓦有很多问题要问文森特,就听见古堡的第一层里有声音响了起来:“咦?你们不继续品尝阿尔瓦带来的美酒了吗?人都到哪里去了?”
是最早消失的同学的声音!几个人回头看去,那个醉醺醺的魔法师同学走出门来,“怎么跑到外面来看夜景了吗?哦?我看我是喝糊涂了,怎么感觉天刚刚黑,一下子就这么晚了?”
消失的三个人,仿佛一下都冒了出来。前两个人依旧是酒气熏天,茫然不知所以,阿尔瓦问了两句问不出什么来,就直接问亚力士了:“亚力士,刚才你消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亚力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自己消失了不是一时半会,眼神里出现了一阵茫然:“我走在最后面,看到露丝丽盯着那道出现的石门。她说,让我们稍微退后一下,然后就伸手打算去触碰那道石门......”
“我当时两只眼睛的注意力都盯在她的手上了。就看到,”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仿佛当时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我就看到那道石门打开了!”
“打开了?”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除了两个刚消失出现的同学。露丝丽抢上前一步,几乎是用吼着的声音问道:“你看到那道石门打开了?”
“是的,你还没有碰到它,它就自己打开了。而且,你还保持着小心翼翼地去触摸那道石门的动作,仿佛它一动不动的那样。然后,然后我就看见,那道打开的石门穿过了你的身体,而不曾触碰,就像幻影一样。或者说,你的身体就像不存在的幻影一样,你的身体和那道石门重叠了起来。”
先前消失的两个人,看见阿尔瓦等人神色极为凝重,而亚力士的话语中带着极大的恐惧,知道出了不寻常的事情,马上都围拢了过来。
西绪亚似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说:“继续说下去,后来怎么样了?”
“我看到这种情形,非常害怕,我就张开嘴想叫。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那道石门之内,仿佛有一种强大的隐形吸力,一下子就把我给吸进了门去!”
“门里面有什么?”
“门里面......我当时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好像看到,看到了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皇宫!”
“皇宫?”几乎是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问。
“是的,皇宫,你们都知道,我虽然法力低微,但却是一个宫廷魔法师的仆从,不会错的,那里就是皇宫!”
“然后那你又怎么出来的呢?”
“我就一直向前走,大概走了几十步的距离吧,那个大道,连同皇宫都忽然消失了,我就又回到了这座古堡的地下室。我非常害怕,就飞快地跑了出来。”亚力士摊开两手,示意没有什么可以再描述的了,同时身子还在微微地发抖。
“你们呢?你们又经历了什么事情?”阿尔瓦转过身来,几乎是拧着眉头问最早两个消失的同学。
“我们?我没什么啊,刚才我或许有些喝多了,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你们就都跑到门外了。对了,天怎么黑得这么快?”最早消失的同学说。
他这么一说,第二个消失的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你整整有半个多钟头没有回来啊!我就是去找你的,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就又回来了。你怎么......你确定你没有喝多了倒在哪里吗?”
......
几个人的经历都对不上。阿尔瓦沉思了一会,得出了几个结论:第一,刚才古堡里的空间和时间绝对是扭曲的。第二,刚才自己六人发现的那个空间之门,不是唯一的,至少露丝丽和亚力士都看到的那扇石门也是。并且,门的位置在变换,至少露丝丽等三人第一次下到地下室的时候在石梯上没有通过那道隐形的空间之门。第三,这里的扭曲空间是有意识选择的,因为除了亚力士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动穿过了那道空间之门,遭遇却各不相同。而亚力士,这个宫廷魔法仆从亚力士,他是被一股强大力量所操控着被动进入空间之门的。
这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奥秘呢?
就在这个时候,文森特仿佛突然觉醒了似的,发话说:“阿尔瓦,来的时候我没有感知得太清楚。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几百年前,当这里还是魔法公会的时候,这座城堡,被称作是‘通天之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