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赐骨逆
待到那少年来到近处,杜浚定眼一看,正是别院和他毗邻的邻居,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这少年前段时间频繁的外出,多次路过杜浚的院落,所以倒也算是认识。
如此一来,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争抢,却又不甘放弃,气氛一时有点尴尬。杜浚沉吟片刻,眼前的这个少年面容憨厚,正如他的性格一般,他念头一转,想道:“此人倒是一个可交之人,在这魔宗中,变数危机众多,多一个朋友,以后倒也可以省却些许的麻烦。”
想到此处,杜浚一笑,道:“倒不如,我们二人一同前去,采摘了此草,换了灵玉平分如何?”
“你信得过我?”少年有点困惑。
杜浚洒然一笑,道:“只要你信得过我,我便把你当做朋友,既然是朋友又何来什么不信任?”
一顿,又道:“若是换做旁人,说不得今日我定要争抢到底了。”
少年大喜,道:“如此甚好,我叫叶飞,你呢?”
杜浚将名字告知了叶飞,目测了一下,见那株阴草的未知,约莫在内谷十丈左右,斟酌片刻,他便对叶飞说道:“我们动作快些,取了阴草,立刻回到外谷中,切不可滞留。”
叶飞点点头,探手从身上拿出一柄长剑来,对杜浚笑道:“法器,不值钱,一两阴草而已。”
杜浚瞄了那法器一眼,但见剑身之上寒光湛湛,若是放到那凡尘之中,必定又是一柄所谓的绝世神兵,只是在修士中却只有修身者才会使用,但凡练气士,在丹田中种下一枚元气种子,成就了元气,便会祭炼自己的法宝。
法宝才是修士立足在根本,除非有神通者,才可抵挡法宝,而这神通并非法术。
两人不再耽搁,免得节外生枝再有人来,当即小心翼翼的向那内谷走去。一入内谷,二人登时觉得气血不顺,一股恶心之感挥之不去。
内谷中,雾气更加的浓厚,两人快步来到那阴草的旁边,毫不迟疑,杜浚一把将那阴草连根拔起,拉着叶飞就要离去,却不想异变突生。
但见那内谷中的浓雾一阵激**,一抹死黑的寒光呼啸而来,向着杜浚袭来。杜浚心中一惊,一把将叶飞推开,就地一滚,躲开了那寒光的攻势。
寒光去势不止,一下打在了那岩壁之上,只听‘啪’的一声,竟然深深镶入了岩壁之中,微微一顿,旋即飞回了浓雾深处。
在那一刹那,杜浚恍惚看到在那寒光末端链接这一条宛如的铁链一般的长物,还未细想,便听那叶飞远远喊道:“是湿邪!”语气中,说不出的惊慌失措。
杜浚心中一动,这些天听到的关于内谷的传言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传言中,这内谷便是万年之前,无数神通者损落之地,其尸体不化不朽,滋生出无数的妖邪之物,这湿邪便是其中一种。
这时,那浓雾开始剧烈的激**起来,好似里面的东西急欲破雾而来。先前叶飞被杜浚一把推开,恰好踉跄来到了内谷的出口处,只是他此刻虽然惊慌失措,但是却并没有抛却杜浚,独自而逃。
杜浚见状,心中有了决定,快速的看了那激**的雾气一眼,却见在那雾气中,已然有一个狰狞的轮廓朦胧可见,不再迟疑,他快步来到那叶飞身旁,一把将手中的阴草塞到叶飞怀中,又一手将那长剑抢到手中,提起一脚,将叶飞踹了出去,口中叫道:“快跑。”
并非是杜浚逞能,只是这湿邪诡异无比,若是两人同时而逃,唯恐这湿邪立刻便要攻击了。
刚送走叶飞,杜浚便觉得身后一阵阴煞扑来,霍然回神,入目乃是一只狰狞的妖兽,此兽大致和蝎子相差无几,约莫有两尺高,只是尾部那毒尾却有十丈长,此刻好似蛇一般盘绕在其尾部,只有末端的毒钩一截高高扬起。
此刻这只湿邪一双硕大蔚蓝的眼珠阴森的盯着杜浚,慢慢靠了过来。杜浚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紧握着长剑的双手更是溢出了湿漉漉的汗水,只是被那湿邪所逼,只好慢慢后退。
终于,杜浚后背一下贴到了岩壁上,退无可退了,眼见身处绝境,杜浚心中的凶性也被激发了出来,一咬牙,双手握紧长剑,作势就要扑向湿邪。
就在这时,也不见那湿邪如何作势,其独尾呼的一下伸展开来,毒钩带着死亡般的汗死袭向杜浚。杜浚原本想冲过去,哪里想过有此一变,躲闪不及之下,顿时让那毒钩镶入了左臂之上。
湿邪双眼闪烁着妖艳的光彩,独尾拉扯着杜浚,好似要将杜浚拉进浓雾深处,若是被它得逞,杜浚焉有命在?
一见到那热气腾腾的鲜血,杜浚双眼登时有了许些的血红,当下伸出受伤的左臂,不顾疼痛的死死抠住岩壁上的凸起,咋喝一声,另一只手握着长剑重重斩下。
只听“叮”的一声,长剑斩在湿邪的独尾上,发出一声颤鸣,那湿邪的独尾未曾受伤,却见手中的长剑竟然有了道道龟裂,续而“嘎嘣”一声断作两截,一股残破陈旧的气息登时蔓延开来。
杜浚一怔,望着手中的握着的半截长剑,端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咬牙切齿的说道:“假的!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用捡来的残破法宝,敷衍成了法器。”
只是眼下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挥舞着手中的残宝,再次狠狠的斩在了独尾上,这残宝虽然残破的不能修复,被人稍作修复当做了法器卖,但是其威势十息尚存一息,此一息足以。
这一下的斩击,让那湿邪的独尾一颤,只听远处的湿邪尖锐的叫了一声,独尾一抖,在杜浚的手臂上带起一片血花,将那毒钩收了回去。
杜浚手臂之上血流如注,不经意之间,鲜血洒在了他脚下的岩壁上,只是他眼下哪里顾忌上这些,眼看那湿邪受挫发狂,癫狂冲来,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
杜浚此刻也红了双眼,大吼一声,就要冲过去搏命,却不想就在此刻,他身后的岩壁之上忽而爆发出一团璀璨的白色光芒,这万道光芒宛如骄阳一般,好不刺眼。
“吱――”
湿邪稍微沾到那光芒,其部位竟然如雪一般开始融化,冒出狼烟一般的腥臭烟雾,它悲鸣几声,好似十分的惧怕,想要逃走,怎奈在这白芒之中,它好似遇到了天敌一般,竟然难以动弹。
杜浚眯着双眼,一见这湿邪如此作态,心中大喜,上前几步,高举手中的残宝,对着湿邪的头部就要刺下。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宛如春葱般的纤手带着说不尽的邪异,忽的从那浓雾中探入白芒之中,在残剑之上一拍,将杜浚震退,复而一把抓住湿邪的独尾,竟然就这么将湿邪如同马车一般的身躯抓了起来。
仅那一眼之下,杜浚顿然天旋地转,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澜,因为在那如春葱般的纤手之上,竟然带着一串念珠,一串中原佛宗的念珠!
“不可能!”杜浚大叫一声,心神恍惚,心乱如麻,一时间大汗淋淋,据他所能见到的,即便是玄阴最为古老的书籍上,也不见关于中原的详细记载,只见几段极短、而又含糊的宛如传说仙境一般的描写,大致也不过是说在天的边际还有别的地方。
甚至连杜浚也只是隐隐觉得这几段描写可能说的是中原,也是不敢完全确定,毕竟那文字之间一无确切的名称,二无具体的词汇事物,一切宛如作者梦呓一般。
许久之后,杜浚收拢心神,定眼再看之时,白芒依旧,却哪里还有湿邪的踪影,虽然脱离了危机,却引发了杜浚一连串的联想,口中更是喃喃道:“刚才,方才那只手……是少女的手,只是在这内谷中怎么会有少女?”
“难道是妖?”杜浚身体一颤,望了望内谷深处,自言道:“如果是一只可以幻化人形的妖,恐怕假以时日,这玄阴必有大难……这内谷中到底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想了片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他的注意力又被那散发出白芒的岩壁说吸引,上前几步,俯身而望,却见这白芒并非岩壁挥发,而是从岩壁上一个手臂大小的洞穴中迸射而出的。
这小洞洞口朝天,方才杜浚手臂上流出的鲜血,恰好有那么一点流入了洞穴中,一见到此,杜浚神情一振,暗道一声:“这恐怕有宝。”
他并没有贸然探手入洞,而是用手中的残剑慢慢的摸索着,果然,不过多一会,残剑便触碰到一个物件。他又努力的将那物件扒拉到洞口处,随着那物件靠近洞口,他身旁的白芒更加炽烈了,好似骄阳一般,让人不能直视。
而当他费尽心思将那物件扒拉到洞口处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这物件远远比洞口大许多了,透过那刺眼的白芒,看以朦胧的看到,那是一面好似白玉的骨牌,约莫有手掌大小,根本不能从手臂大小的洞口中拿出。
“那这牌子是怎么进入的?”
杜浚心中迷惑,忽而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一个念头浮现出来,让他失声说道:“难道这牌子早在这洞穴还未形成,便遗落在此了,经过了沧海桑田的变化,恰好在它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洞穴……这么一说,这牌子难不成是天成大道之时的物件?”
天有时,乃洪荒,圣有德,乃大道。人类传承经过了无数岁月,天地初生之时,被人们称为洪荒时代,而后,三清、佛陀得道之时,被称为天成大道。
而今,被人们称为遗址时代。
且不说那洪荒,便是那天成大道时期,距离今时恐怕也不下十万载了,在这悠悠岁月中,这骨牌居然能丝毫没有腐朽,足以说明这骨牌的珍贵与异常了。
杜浚不再迟疑,拿着那残剑在洞口处‘噼噼啪啪’的一阵乱砍,不多时便将洞口扩大了一圈,将长剑放到一旁,探手将那牌子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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