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凉,长空漫漫,大地寂静,苍穹无声。
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都是那么的寂寞,只是,谁又知道,在这安详之后,一名男子正在苦苦挣扎,苦苦挣扎!
祭台之上,长剑撕破长空,不可见,唯有那惊天骇人的气势轰隆作响,宛如浩**之水,只是这水,却带来了男子的绝望!
杜浚挣扎了,只是这挣扎,在老者手中,显的如此微不足道,如此的无力苍白。
他仰望长空,望着那寂静的苍弯,那隐藏在双眸中的悲伤、那无奈、那不甘、宛如刺破了寂寥的夜色,刺入天道之中!
天道、不仁!
这四个道家话语,此刻,断章取义的出现在了杜浚的脑海之中,带着几分的狰狞与痛楚。
眼中无泪,只是那心却在抖动,为这多年的努力即将付之东流、而颤动,为那隐约可见的希望,即将泯灭而抖动!
“分身一灭,我如何报仇!”杜浚悲声大吼,声音悲凉,却不哀伤,哀而败,在男子心中永远没有败这一个字!
纵然,纵然分身毁去,他还会一步步、一步步的重头再来,此刻,在他心中,有的只是悲凉,多年的努力,即将为眼前这些人莫名其妙的仇怨而毁去!
在那长剑轰然而出之时,他凝望那老者,怒声喝道:“你们仇怨,与我何干,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你们的仇怨,你们的思想,生硬的宣泄在我的身上!”
“若我们有仇,纵然一死,杜某也丝毫不怨,只是,我们无冤无仇,我只是一个挣扎于天地之间,苦苦寻求报仇之道的卑微之人,何必?何必?何必毁了我多年的经营!?”
“何必!?”
最后二字,男子仰天怒啸,悲壮之中,透着几分的无奈!
祭台之上,众人面色冷淡,丝毫不为所动,令杜浚心中绝望!
说话之间,长剑已然轰隆临近鬼修半丈,此一刻,杜浚闭上了双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分身一毁,他一身修为定然跌落!
长夜无声,漆黑的虚空中忽而一震激**,紧接着,一道流光刺破长空,化为一块怪异的石头,青光闪动,挡在了鬼修分身之上,生生承受了长剑一斩!
一斩之后,长剑砰然散溃,雕像寂静,唯有众人惊诧,玄祖错愕,老者蹙眉,他眺望夜空,恭敬道:“不知客祖为何如此?”
此一刻,杜浚蓦然睁开双眼,强然的稳住心神,只要事情出现了变故,不管这变故是好是坏,他都要抓住这一丝际遇!
在众人惊错的目光中,几道人影由虚空而来,杜浚看去,不禁一怔,旋即面色狂喜,心中大定!
这几人皆是女子,面色淡然,身躯更是一丝不挂!
犹记得,居梦当那说过,早些年,仙天族好奇那不归路,几个族人踏上,自此不归,即便他进入这忘哀崖,多半的目的便是寻觅这几个仙天族人!
七个仙天族人落在祭台之上,其修为竟然具是元婴十二重天!
几名女子面容姣好,当首的女子更是有着不落于居梦的身躯与面容,面色淡然之间,此女目光落在杜浚身上,淡然道:“在此子身上,我察觉到我族的一丝气息!”
老者楞,玄祖大惊,台下,柳卉更是傻傻的看这一切,如此一个峰回路转,当着是让人短时难以接受!
“杜浚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柳卉心中暗道。
……
一处较小的山谷中,一处洞府,一间石室中,杜浚盘膝而坐,在其面前,正是仙天族几名玄祖,纷自蹙眉望着他,久久,当首的玄祖淡然道:“便是如此了?我那后辈,也因为你而死去?”
杜浚徐徐起身,躬身,道:“还请前辈告知仙天族复活之法!”
“哦?居梦没有告诉你?”这玄祖问道,眼见杜浚点点头,她不禁叹息一声:“如此想来,我那晚辈定是极为在乎你,便是一死,也不愿你冒险半分!”
“纵然一死,我也要给她寻一丝生机!”杜浚沉声道。
“好!”玄祖冷哼一声,道:“不枉她为你一死,只是这复活之法极难无比,别说你此刻的修为,便是我等,都不一定能做到!”
一顿,道:“说起来,也很简单,据传说,我仙天族不过是被主族抛弃的一脉而已,你只需在神州之上,寻到我族先祖所在之地,将居梦尸首葬在祖山之中,每日以精血灌入石碑中,百年之后,她便可恢复生机,转生之下,不忘前生!”
“只是,传说中,我们仙天一脉不知做错了何时,主族既然抛弃了我们,又怎会让居梦安葬在崇高的祖山之上?”
所有的玄祖闻言都是叹息一声,望着杜浚,有人道:“我们也不瞒你,你若能将居梦安葬在祖山之上,不止是复活了居梦,更是让我等重回主族!”
“待到晚辈一雪家仇,纵然拼死,也要一试!”杜浚心中暗叹一声:“百年守碑,居梦轮回,不忘前生,也要等上十数载,我才方可与她重聚!”
“你和居梦同房了吧?”
忽而,那老祖就这么笑盈盈的问了这么一句,令杜浚一怔,旋即面色潮红,一扫面前数个一丝不挂的女子,立刻垂下头去。
“唉,我仙天族功法之中,有别其他功法,其贞操失落,必定会让男子收获颇丰!”这玄祖叹息一声。
杜浚心中一动,他忽而想到了昔日,与居梦之后,修为暴涨,那时,他还以为乃是阴阳调和之道,此刻想来,不过是仙天族功法怪异所致。
随后,杜浚问起了此地出处,顿然让几个玄祖叹息一声,一人道:“我们这些年何尝不想离去,只是苦于不可探入酆都城!”
“酆都城?”杜浚眉头一蹙。
“不错,经过这几万年的找寻,我等由先前十数人,到现在几人,倒也查询到了离去之道,只是却隐藏在酆都城中!”
玄祖叹息一声,道:“昔日,乌州之中居住的乃是土著,大荒之中,并无妖异之物,也无浓雾,只是随着后来鬼修涌进,才变成这般摸样!”
“在那酆都城中甚有可能存在一个封印,将此地彻底封印了!”
“鬼修为何要这般?”杜浚忍不住问道。
玄祖摇头道:“不知道,只是隐隐之间,在乌州土著古籍中,仿若稍有提及,当年鬼修涌入乌州中,仿若是在躲避什么!”
杜浚目露沉思,心念急转:“封印?躲避?鬼修……邪魔,玫瑰大阵,这其间可有关联?”
“昔日,据花匠说,在远古之时,人类曾经一度与邪魔分享神州,后来邪魔为何会突然消失在了神州之中,还有那阴魔,既然邪魔消失,他又是如何接触到邪魔的?”
“阴魔欲要接触邪魔,导致正邪大战,他又被正道镇压在何处?”
“还有,虞山口中的天机子又什么人?天山又是何等的存在,其门下三人便可被荒州、中原玄祖称为上使?”
“他们又为何追杀我?亵渎封印?此事定与那鬼州玫瑰大阵有关!”杜浚眉头紧蹙,暗道:“如此倒也解释的过去,毕竟那大阵乃是镇压邪魔所用,这天山乃人族,定然不愿封印打开!”
“只是,为何中原、荒州几个玄祖却仿佛是在暗中助我呢?”
杜浚越想,越觉得惑然越多,更是想到了那阵道大旗,那虚幻人影到底是何等存在?其一条从未抬起的左臂,又是代表着什么?
还有那邪阵中的妖人,又是从何而来?
更是想到了昔日在情冢之中,那源于虚无深处的一丝光亮,更是代表什么?
“一切与我无关,想他作甚!”
杜浚忽而发现洞府中一片静默,他不语,七个倾城丽人便不语,只是看着他,不禁洒然失笑,旋即问道:“晚辈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各位玄祖修为通天,更是因帮助此地土著获得客祖之名,为何不一路杀往酆都城,难道以诸位之力,没有一拼之力么?”
杜浚说话之间,双眼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七个玄祖,从先前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七人其实是想让他以分身去往酆都城一探,在此之前,杜浚却要弄清其中曲折,莫要落入陷阱中!
为首的玄祖叹息一声,静默半晌,许久悠悠道:“当年,我们一共一十三名客祖,这些年寿绝五人,剩余的一个性子执拗,几千年间,将修为提升至元婴巅峰,便那耐不住,贸然探入酆都城中,从此了无音讯了!”
“死……羽化了?”杜浚失声道。
玄祖点点头,叹道:“那时,我们修为尚低,便等在此地,只是听闻一声冷哼,天地色变……”
“玄祖的意思是说,在那前辈探入酆都城中,一声冷哼,便毁了其一身生机?”杜浚目光一凝,失声问道。
几个玄祖静默。杜浚等了半晌,却沉声问道:“在那元婴之上,到底是何存在?还有在那第六重为何会出现至虚大境?至虚又是什么境界?”
“圣魂又是什么魂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