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稍作沉吟,缓缓举步踏入了光幕之中,一步之下,半个身躯也就穿过了光幕,几乎就在同时,一股浩**的气息从涌动深处轰隆而来,宛如天山撞来,让他闷哼一声,便被砸出了光幕!
幸好他见机的快,不然那探入光幕中的半个身躯定然会被这气息碾的粉碎!
光幕一闪,挡住了气息,不然其有丝毫的泄露!
杜浚目光闪动,忽而,其眉间白芒一闪,却是那残灯自行悬浮出了,化为一道流光,便消失在了甬道中,快的甚至让杜浚来不及阻止!
“缘尽于此了么?”杜浚苦笑一声,便要转回,却忽而目光一凝,眼前有流光划过,却是那残灯又自行折返了回来,悬浮在了他的头顶之上,投照下片片阴火,将他包裹在其内!
杜浚心中一动,当即试探着将手臂深入了光幕中,一条手臂被一层淡淡的阴火包裹,果然没有引动其涌动中的气息!
他心中大喜,当即举步进入了这涌动中,一入涌动,登时有股股莫名的气息扑面而来,涌动在周身,却无害,并非方才那么凶历!
“这气息……”杜浚眉头一蹙,神念试探着散布出去,却骇然发现,神念一旦离开了肉身,在没有阴火的包裹之下,登时被那诡异的气息碾碎!
这气息杜浚有着几分的熟悉,并非佛陀的妖异气息,也非其他修士气息,只是一时间,却难以想起。
杜浚苦思冥想了片刻,忽而猛然抬头,失声道:“天道!这气息与天道气息何其相似!都是如此的无情,却仿若在遵循着某种法则!”
“却不是天道的气息!可是除了天道,这世间还有什么物件能散发出如此冷酷的气息?”
杜浚目光闪动了几下,循着涌动举步而行,不多时,眼前霍然开朗,却是来到了一间石室之中,石室中空**无物,仅有中间摆放着一个破旧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尺长见方的木盒!
而在木桌之前,赫然立着一条人影!
“魔子!”杜浚眉头紧蹙,举步进入了石室,一扫木桌之上那破碎的木盒,淡然道。
魔子不语,久久方才转过身来,望着杜浚,道:“你猜的没错,这里便是他的又一处遗迹!”
杜浚目光一闪,却不多言,只是心中骇然,暗道:“邪塔白马寺、邪魔一族的妖庙,再到眼下这仙界中的洞府,一路行来,这三处地方莫不是与佛宗有关,甚至可以说是昔日佛宗某位至圣起居之地!”
“若当真是一人所留……”杜浚心念急转:“从邪塔佛陀异象和此间九重佛殿来看,想来两次定然是一个佛陀所留!”
“只是不知那邪魔祖庙是否与这两处有关!”
一念到此,杜浚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魔子身上,昔日魔子从祖庙中得到传承,对妖庙定然比他更为熟悉!
果然,魔子点点头,叹道:“昔日居住在此地的佛陀和邪魔祖庙中的乃是一人!”
杜浚虽然早有臆测,闻听此刻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那个佛陀?这佛陀到底要做什么?”
魔子徐徐而回身,望了杜浚一眼,目光落在了木盒上,道:“佛宗有三佛,除了达摩之外,剩余的两佛无人知晓,其宝相从未展露在世人眼中!”
“关于达摩之外的两佛恍然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魔子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冷笑,略一顿,接道:“我却知道,佛宗三佛中,除了达摩成佛年代较晚,剩余的两个佛陀却早在万古之前便死去了!”
“什么!?”杜浚大惊,失声问道。
魔子面色越发的冷淡,道:“若非达摩乃是后来来着,想来也会死去!”再一顿,面色有些狰狞,道:“因为,佛宗那两个死去的佛陀乃是被人所杀!”
他忽而拔高声音,更显凶历,道:“而杀佛之人,赫然便是佛宗的一个大圣,也即是留下妖庙和此地之人!”
杜浚不语,只是满头大汗,魔子这些话儿入耳,顿然让他觉得胸膛一片火辣!
“你若不信,可去询问竹韵,当日妖庙一行,她分明看到了佛陀笔记!”魔子面色恢复淡然,少顷,忍不住面色狐疑的问了一声:“你可知佛陀为何如此?”
杜浚摇头,他所知的远比魔子多,那邪塔分明乃是极为阴暗之地,不知来历,绝非善物,却依旧和这佛陀扯上了关系!
还有那来历甚为神秘的青妖,唯见佛陀,便要历呼:‘你骗我!’想来也是针对这未知佛陀的,当真让人想不到这佛陀到底要干什么!
杜浚更是想到了,昔日在白马寺前院,那颗大树上的双翅生物!这生物仿若也对佛陀有着难以言表的怨厉!
一时间,杜浚满头大汗如雨落下,隐约之间,他仿若抓到了什么,只是细心想来,却又模糊一片!
这细心一想,登时又牵扯到了水州那坐落在骨山之上的妖庙!昔日,他在水州妖庙之上的小岛上捡到那诡异的手掌,若非这手掌,他如何渡过邪塔前的深渊?
更,从此间九重佛陀来看,有一半的可能,此地的佛陀也生出了两手!
一旦牵扯到妖庙,杜浚便忍不住想到了破晓神庙,两座神庙,一正一邪,同在九州,宛如阴阳一般,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关联,又怎么可能!
到了最后,杜浚甚至怀疑,那万古凶地是否与邪塔等有关!
“看来,若有机缘,还需探入那西天神殿中,或许一切的谜团都在其中!”杜浚暗道一声,与魔子一般,两人目光皆是落在了木盒上!
杜浚心中明白,不管在面对异族之时,魔子如何的帮托他,但是此刻,在佛陀遗留前,两人谁都不会留手!
毕竟,两人之间并没有那一份情谊,甚至可以说,在日后,两人乃是一个角逐之势!
石室中一时间静默了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妄动,一人妄动,必定引来另一人的攻杀!
最终,却杜浚头顶之上的残灯打破了这僵局,残灯仿若受到那木盒散发出来的气息所引,一震,打出一丝火苗,欲要将这木盒收起一般!
只是,木盒已然在无尽的岁月中,变的极为腐朽,仅这一丝火苗,便砰然击溃了木盒!
木盒一碎,登时一道流光冲天而起,轰然一声撞在了石室顶棚之上,一折,便要从甬道中逃出!
几乎在同一时刻中,杜浚两人同时而动,纷自探手抓向这流光。
杜浚看的明白,这流光不是它物,赫然乃是一个展开的卷轴,其中鼓鼓囊囊,宛如包裹着什么。卷轴之上散发出一股妖异的气息,正是那佛陀异象的气息!
而那宛如天道一般的气息,正是从卷轴中散发出来的!
魔子有那未知佛陀传承,无惧此间激**的气息,探手之间抓向了卷轴,不似杜浚还需以残灯阴火笼罩全身,不禁慢了半拍,被魔子抢先一步,将卷轴抓在了手中!
杜浚却是低吼一声,一掌拍向魔子,血光遽起,凝现丈许手印,轰然拍向了魔子。同时,他一步抢去,探手夺向魔子手中的卷轴!
魔子冷哼一声,霍然回身,天灵之上凝现一只残肢,也是丈许,轰隆砸在了手印之上,一声巨响,两者纷自破碎!
只是,这震动,却让魔子身躯不稳,手中本就欲要遁飞的卷轴登时有机可乘,呼啸一声,化为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杜浚面色冷峻,一步迈出,身躯一恍,便消失在了石室中,再次出现,却在涌动中,再起一步,便消失在了甬道中!
魔子也是丝毫不落于后,身躯轰隆一声,化为一道流光般,消失在了石室,从甬道遁出。他刚到大殿中,便卷轴已然遁到了第一层佛殿中,而杜浚紧随其后!
杜浚神色焦怒,若是被这卷轴逃出了佛殿,被东城城主等人知晓,再想夺来,定然难上加难!
他低吼一声,一步轰隆,其头顶之上凝现丈许紫色脚印,身如奔雷一般,一闪便临近了卷轴,探手欲要将卷轴抓在手中!
却在这一瞬之间,魔子轰然而来,祭出短剑,撕破长空,斩向杜浚!
杜浚目光一凝,神色之间透出少许的疯狂之色,竟然不顾斩来的长剑,探手将那卷轴抓在手中,下一刻,长剑轰隆斩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大力涌来,不禁让他闷哼一声,这长剑一剑天威,让人难以承受,若非他有残灯护身,这一剑差点斩破了他的肉身!
即便如此,杜浚也是气血翻涌,一声闷哼,张口便是一道血箭,其神色却狰狞起来,霍然回身,厉声道:“你竟然步入了涅槃中期!”
“恕我藏拙!”魔子淡然一声,探手唤来长剑,提剑轰杀杜浚,口中道:“将那卷轴给我,便许诺你,不入涅槃,不再战你!”
“无需!”杜浚狂笑一声,一步轰隆迎上,看也不看,抱出大木,抡圆了就轰砸了过去!
魔子冷哼一声,一剑依旧,轰隆斩在了神木之上,但闻一声巨响,一剑震退了杜浚!
杜浚连退百丈,方才稳住身势,怀中的神木也跌飞了出去,只是面色之上的狂厉之色丝毫不减,祭出锈刀,轰然一刀便斩向了魔子!
一刀如天,魔气疯涌,铺天盖地的涌向了魔子!
魔子目光一凝,其天灵之上迸溅一道黑光,展开,宛如孔雀开屏一般,光幕中凝现百余残肢,只听他一声低吼,这百余残肢便宛如暴雨一般,轰砸在魔子之上!
让两人都甚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残肢一入魔气,立刻如鱼得水一般,非但没有被魔气碾碎,更是几息见,将漫天魔气吸纳一空!
杜浚稍作诧异,锈刀乃是青妖昔日使用的宝物,并不知其来历,眼下景致,那不成这锈刀还和佛陀扯上什么关系不成?
这时,百余残肢洞穿了魔气,轰然袭来,让杜浚没有了细想的时间,男子一声低吼,其天灵之上的残灯轰然一声,火光窜起,入空一折,宛如一条凶龙一般,轰然撞向了倾盆而来的漫天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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