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书房里的争吵声,小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那三表哥已经为此事和舅舅不知吵了多少次了,可是舅舅却总是不答应……唉!”
谭漠看着她的表情道:“你是不是也觉得邱老爷不对?”
小样想了想道:“舅舅的想法并不错,只是对待三表哥的这种做法有点极端而已。”
谭漠笑了笑问道:“我们去看一下?”小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搀着谭漠向书房走了过去。
书房里有一对父子,但是场面却并不温馨,儿子的脸上可以明显地看到愤怒与不甘,眼睛里甚至有了晶莹的泪珠;父亲的脸色显然也不会好,一脸的怒意,却更多的是无奈。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书房的门开了,然后就看到小样搀着谭漠走了进来,看见他们二人,邱震却是根本没反应,好像还没有从对父亲的怨恨中缓过神来,邱老爷却是一愣,然后赶紧笑着向他们走去,边走边说道:“谭少侠已经醒过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让老夫去看望一下,却自己跑到这里来了?”然后又略带责备道:“样儿,你也真是的,身为大夫怎么不让谭少侠好好休息呢?”
小样听了,嘴巴一噘,却也没说什么,但是表现的意思很明白,这又不能怪我!
谭漠笑了笑道:“不怪小样姑娘,只是晚辈不想过早体验当老朽的感觉,所以才起床走动的。”
邱老爷听了一愣,然后笑道:“谭少侠真会说笑啊,来,快点坐下来,不要再累着喽。”
然后居然自己扶着谭漠坐在了椅子上,小样看着他们笑了笑,然后就走向了还在一旁愣着的邱震,对邱震说道:“又跟舅舅吵架啦?”
可是那邱震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看着父亲和谭漠,然后快步走了过去,对着谭漠道:“谭大哥,你来评评理,我都快二十岁了,父亲却是都不让我出银州城!非得让我呆在他身边,还要我早点娶个老婆,非把我捆在银州城不可!您说有这样的父亲吗,有这样管儿子的吗!”
脸上依然满是怨意,邱老爷却是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没点礼数,快不快点先拜见你谭大哥!”
谭漠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有什么好拜的。”然后谭漠正色道:“邱老爷,刚才你们争吵的原因晚辈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明白邱老爷为何不准邱公子外出闯**呢?”
邱老爷叹了口气道:“唉,我这是为他着想啊,我也是走过江湖的人,深知江湖之险恶,我是担心三儿会出什么意外啊!”
其实邱老爷的心思谁都明白,天底下的父母有哪个不希望孩子在自己的呵护下成长。
谭漠说道:“邱老爷,晚辈也明白您的心意,可是咱们老祖宗有句老话,叫做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不趁年轻时闯**天下,难道要在垂垂老矣之时再后悔吗?再说,您也是过来人,想必也明白年轻人心中那种迫切渴望游历天下的冲动吧!”
邱老爷叹口气道:“老夫也是明白,可是实在是不放心啊!”谭漠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晚辈虽然不才,但如果邱老爷同意的话,晚辈愿与邱公子一起出行。”
邱老爷听了还没说话,却听邱震喜道:“那太好了,有谭大哥带着我,您老人家还不放心吗?”这时小样姑娘接口道:“是啊,舅舅,您就答应了表哥吧!”
邱老爷皱着眉沉思着,邱震看着父亲还没有同意的意思,于是大声道:“父亲,您就同意了吧!难不成还想我再学大哥二哥那样吗!”
小样和邱老爷都是一惊,然后只见邱老爷突然之间眼中便充满了泪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小样赶紧过去扶着邱老爷坐在椅子上,眼中带着怒意看了一眼邱震,此时邱震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看着伤心的父亲,心中也是一阵难过,谭漠却是不明所以,愣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这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清净会儿了。”大家一愣,然后就看到一个丫鬟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的不是老爷子还能是谁,谭漠和邱老爷赶紧起身,老爷子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却也没说什么。
邱老爷赶紧过去替下丫鬟,自己推上了轮椅,轻声说道:“孩儿不孝,让这种事惊扰了父亲。”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道:“哼,又不是第一次!”邱老爷脸上赶紧赔笑应着。
老爷子看了看邱震,又看了看谭漠道:“为什么不让三儿和谭漠一起出去呢?”
邱老爷叹口气应道:“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这江湖险恶,他二人都没什么经验……”
话还没说完,就听老爷子大吼道:“狗屁的经验!你小子当初还不是什么经验都没有就他娘的翻墙离家出走闯**江湖了吗!”
邱老爷听了之后脸上一阵发红,而邱震听了却是笑着说道:“原来父亲大人年轻时也是闲不住的主啊,那为什么还管我这么严呢?”谭漠和小样则是默默地笑着,邱老爷无言以对。
又听老爷子说道:“唉,本来不想再提这件事,不过今日已经说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刻意避开了。三年前,老大老二两人一起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不能全怪他们,你这个做父亲的要占大部分责任!”话刚说完,就见邱老爷眼中再次泛起了泪花,看来,这真是邱老爷心中的痛啊,谭漠黯然想到。
紧接着,那老爷子又说道:“哼,经验,你小子倒是有经验,有经验当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谭漠帮老子保住了这幅画!”此言一出,邱老爷更是无言以对。
老爷子又开口道:“以我的意思,就让谭漠带着小三儿一起出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江湖,免得让他以为所谓的江湖就是你那些个屁用不当的三脚猫朋友!”邱老爷的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起来,看着父亲的脸色,邱震满眼都是笑意,小样也是抿嘴一笑,只有谭漠苦笑着看着邱老爷,心想这要是再让老爷子说下去,恐怕邱老爷的脸面就算是彻底顾不住了。
所以谭漠说道:“邱老爷,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晚辈定然照顾好邱公子,您就答应了吧!”
邱老爷叹口气道:“对于谭少侠,老夫还是很放心的,只是……”
“还他娘的只是什么啊!老子都发话了,你小子还敢不同意!”不用说,肯定是老爷子发飙了。这一招果然有效,邱老爷立马低头赔罪,同意了让邱震和谭漠一起闯**江湖之事。
而这时,老爷子突然之间又有了主意,说道:“依我看,让样儿跟他们一起去吧!”这一下大家都愣了,没想到老爷子怎么突然想起小样来了。
小样惊讶的看着老爷子问道:“我?”
老爷子笑道:“除了你,还有谁叫小样啊?”
小样满脸惊讶加疑惑,怎么也想不到老爷子会让自己一起出去,接着又听老爷子道:“你随你师父在山中学医十年,此次下山,你师父也是希望你能将他的医术发扬光大,如果只是呆在这小小的银州城,又怎么能做到?”
小样心想也对,可是又想到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只会看病救人,跟着谭漠和邱震,会不会成为累赘?谭漠好像明白了她的疑虑,笑着说道:“我总感觉,带着小样姑娘在身边总比戴着邱公子要好得多。”这句话惹东众人哈哈大笑,小样也是感激的对着谭漠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有点发热。
只剩下邱震一人还没听出来这句话的深意,呆呆的愣在那里。
笑声渐止,老爷子开口道:“好了,就这么定了,等谭漠身体恢复了,你们就出城,天高海阔任你们闯去!现在你们三个都回去吧,我们还有点事要说。”然后,谭漠就在小样的搀扶下出去了,邱震一边走一边想着谭漠刚才的话。
等他们都走出了,邱老爷和老爷子隐约听到邱震的话: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这个意思!然后就听到一阵笑声。
邱老爷听着这声音,脸上又是起了担心的意思,老爷子看到他的脸色,说道:“他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邱老爷应了一声,随即又道:“爹,您觉得谭漠此人真的可信吗?”
老爷子笑道:“谭漠这小子一身功夫自不必说,看他说话行事,也是很合我的心意,把小三儿和小样交给他,我放心。”
邱老爷叹口气道:“可是,我总觉得此人不简单,恐怕在他身上有很多事啊!”
老爷子笑道:“江湖其实并不是由人组成的,而是有这些人背后的故事组成的,就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江湖才叫做江湖啊!”
邱老爷默然,然后又说道:“谭漠三日前赢了程不空,从他手上保住了两件宝贝,我那些个三脚猫的朋友虽说没什么真本事,可是添油加醋讲故事的本事确实很到家啊,恐怕用不了多久,江湖人士就知道有谭漠这么个人了,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说道:“少年成名确实会招到很多是非,可是,不多经些事,又怎么能成长呢?所以说,谭漠成名利大于弊啊!”然后,书房的对话就告一段落了。
现在,就等谭漠身体恢复,他们便要踏上征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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