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路悠闲走来的年轻人,很自然的找了张空桌子,要了壶茶,要了几个馒头,就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是谭漠却是带着满脸微笑一直盯着他看。
同桌的小样早就看出来谭漠的注意力已经放在那年轻人身上,疑惑问道:“怎么,谭大哥认识他?”
谭漠笑笑道:“不认识。”
小样更加疑惑道:“既然不认识,那你还盯着人家看,也不怕惹人误会啊?”
谭漠大笑道:“一个大男人盯着另一个大男人看,怕什么误会啊!”
小样先是一愣,脸上一阵发热,低声道:“谭大哥,你……哎呀,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人家把你当成坏人吗?”
谭漠一脸认真地说道:“见过我这么帅气的坏人吗?”
“……”
随即,谭漠大笑了两声,却是起身走向那年轻人。愣在那里的小样看着谭漠,心中想着道:见过,明战就是!
谭漠面带无害的笑容,缓缓走到那年轻人桌旁,那年轻人却是像根本没发觉一样,继续吃着掺杂着杂粮的白面馒头,仿佛那馒头就是他现在的全部。
谭漠笑着问道:“这位朋友,难道在下长的还不如那馒头好看?”
那年轻人却是不抬头,也不看谭漠,淡淡的说道:“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我又不吃人肉。”
谭漠却是大笑坐下,接着说道:“虽不吃人肉,但是却杀人!”
这时,那年轻人终于停下了吃馒头的兴趣,盯着谭漠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要搞清楚,杀人并不可恶,可恶的是吃人!”
谭漠一听,心中想到:没想到这小子还懂这么多歪理!不过却也对,偶尔杀人的人,却是要比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奸商好多了。
谭漠笑道:“这位小哥说话还真是有趣,可否交个朋友?”
那人又拿起馒头,边吃边说道:“我不喜欢和经常打扰人家吃饭的人交朋友,因为那种人是很会惹麻烦的人。”
谭漠一愣,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想到:你这小子怪脾气还不少!不过说的也挺对,我就是个很会惹麻烦的人。但是嘴上却说道:“那等你吃完,我们再接着聊。”
那人却是根本再懒得回话,一直认认真真的吃着馒头,好像根本看不见谭漠似的。谭漠却是丝毫不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就一直看着他吃,好像是在较劲:我倒想看看咱俩谁脸皮更厚!
可是现实是两人并没有分出胜负,那人在吃完馒头之前,愣是没看谭漠一眼!谭漠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吃,直到那人吃完馒头,又连喝了两大碗茶,还舒舒服服的呼出口气。
谭漠看着他笑道:“吃饱了吗?”
那人却是轻叹口气说道:“饱是饱了,就是吃的不太舒服。”
谭漠大笑道:“乡下人吃饭要的就是吃饱,谁还管舒不舒服!”这话说得很有深意,乡下人只求三餐温饱,谁还管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是五谷杂粮,谁还会管旁边是唱曲的小姑娘还是趴着只癞皮狗?可见,你这一身乡下人打扮的少年并不是完全的乡下人!
那人先是一愣,他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一想就明白了谭漠的意思。笑了笑,学着文人的样子,一脸恭敬喜悦的表情说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可否明示在下?”
谭漠大笑道:“哈哈哈,什么兄台贵干,我只是想来说声谢谢,顺便交个朋友。”
那人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我们素未谋面,又何来谢谢二字?”
谭漠笑道:“那日在酒楼,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脱险啊!”
那人愣在那里,直直的盯着谭漠,许久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谭漠啊谭漠,不愧是得到程不空欣赏的人!没想到,我那日尽全力隐藏自己,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谭漠笑道:“其实,我一进酒楼,就已经感觉到所有人的气息了。本来对你并不在意,可是后来在听到我是谭漠之后,就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这就像本来好端端的一堆石头,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一块,这就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了。”
那人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然后叹口气说道:“没想到啊,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隐藏功夫,却成了一个破绽!”
谭漠笑着说道:“你的隐藏功夫确实是很到火候,只不过太刻意追求了而已,有时候最自然的表现才是最好的伪装!”
那人一拱手,笑道:“受教了!”不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道:“莫非,最初的时候你以为我是那群人的帮手?”
谭漠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笑道:“我说呢,以你的水平,怎么会对那几个土鸡瓦狗般得杂碎却那么狼狈,原来是在防备着我!”
谭漠笑道:“是啊,因为那时在我看来,你是唯一值得我警惕的人。后来,看到你出手帮助小样他们,用几根筷子就解决掉那么多人,所以才放下心来。”
那人笑道:“我只是讨厌那些只会欺负老弱妇孺的畜生而已。”
谭漠笑道:“所以说,我是来特地道谢的,而且确实想交你这个朋友。”
那人道:“谢就不必了,朋友当然是可以交的。”
谭漠笑了笑,故意学着刚才那人的书生语气道:“还未请教足下大名?”
那**笑几声,说道:“萧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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