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的名声从他进了私塾之后就开始传播了,先生所讲的东西,一点就通。很快,便成了先生的得意门生,先生每次提到韩潇,就会笑着说:“此子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业!”
果然,十八岁那年,韩潇乡试中一举中的,成了举人老爷。发榜的那日,街坊邻居纷纷提着鸡鸭鱼肉前来祝贺,这下可让韩老丈笑的合不拢嘴,一直说着那位瞎子神算真的是神仙下凡啊!
后来,韩潇要去京城参加大考,期望能够高中,也好光宗耀祖。临走前,当地的县官亲自去送他,但是本意却是想让韩潇为他写首诗,宣扬一下自己勤政为民的大好事迹。可是谁都知道这县官一副窝囊样,别说勤政为民了,就连县衙大堂都没有进过。这小县城里的所有事都是下面人管理的,幸亏这小县城民风还算淳朴,一直也没有过什么大事。当然,偷只鸡,摸只狗,通个奸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那韩潇听了县官的话,当即说声好!我就为您老人家题上一首!这下,街坊邻居就不高兴了,你不骂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写诗赞扬他呢!可是,大家也确实想看看这韩潇能写出什么样的时来赞扬这位县官。
那县官乐颠颠的让人抬出来早已准备好的书桌,摆好文房四宝,等着这韩潇为自己写诗。只见那韩潇提起笔,略微沉思片刻,便挥毫写到:
食不安稳寝难卧,衣着粗布空钱囊。
一心只为治此县,两袖清风堪为官。
赢得百姓齐称颂,乃因愿做护花泥。
身无杯酒之银两,家无新添之被子。
宽爱仁厚为官本,百姓安乐一肩担!
小城无处不花香,莺燕时时有啼声。
夜夜人家门不关,非因此地行路难。
那县官一看,此诗虽然通俗,却是极尽褒扬之词,不由得心中大喜,当下便拿出纹银二十两,送做盘缠。韩潇却是并不推辞,大笑着收下这银两,便作别了乡亲,赶往京城赴考。
可是乡亲们却是极其不乐意,你这韩潇也太过势利了吧!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吗,虽然也确实不少,可是也不能给那窝囊县官题诗表扬啊!可是唯有韩潇的教书先生看着这近似打油诗的诗句,沉思片刻,不由哈哈大笑。
那县官以为先生只不过是因为教出了韩潇这样的学生而高兴,并未在意,便叫人收了这诗,回了县衙。
那些个乡亲却是拦着先生,说道:“看你教出的好学生吧!就知道要钱,哪有一点书生应有的骨气样!”
那先生却是笑道:“你们都误会啦!那韩潇没有夸那县官,而是在骂他,讽刺他而已!”
乡亲们却是不理解,纷纷嚷着要先生讲个明白。
那先生笑道:“你们只看到他写的每句话都是在夸奖那县官,可是如果把每一句的最后一字单独拿出来,在连成一句话,是什么?”
“是‘窝囊县官,送你两字,笨蛋!想升官?难!”小样哈哈大笑着说道。
乐得清笑道:“不错,就是这句话。”
这时,众人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句话!谭漠笑道:“这书生还真是有意思,竟然编起这藏尾诗来骂那县官!”
萧颠笑过之后,却是问道:“那后来呢?这县官不会还没有明白过来,把那诗给挂起来了吧?”
乐得清笑了笑,接着讲下去。
后来,乡亲们明白了意思,便是哈哈大笑,而这件事也被传扬开来。后来,自然传到了那县官耳朵里,气的一把扯下挂在自家客厅的那首诗。可是,气归气,却并不敢做什么,这就是那县官的窝囊之处,被人骂了却不敢表示怒意。可是也怪不得他,毕竟那韩潇乃是举人身份,况且以后说不定还真能高中。要是自己现在得罪了他,以后说不定有什么麻烦。
再到后来,这件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这首诗却成了童谣一般,被人们大家传唱,县官却是无可奈何。
“可是,您还没说那韩潇呢?他怎么样了?”小样好奇地问道。
乐得清却是叹口气,说道:“自从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有人说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也有人说可能是高中之后不想回到这穷乡僻壤了。总之,再也没有了韩潇的消息。”
“哦……”小样点了点头,却是有点不高兴,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的人不该有这种结果吧。
当然,这只是乐得清在酒桌上讲了讲自己知道的关于这里的趣事。众人也并未在意,吃过饭后,便离开酒馆,路上听到孩童在唱着“宽爱仁厚为官本,百姓安乐一肩担”便不由得笑了起来。
然后就在这小县城里这寻了一家小客栈,要在这里休息一晚,然后再出发。
当晚,小样就趴在窗户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想道:那韩潇到底怎么样了呢?
而此时的韩潇并不知道有几个外乡人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也不会知道有位小姑娘此时正在想着自己现在究竟是怎么样子。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放下手中刚刚趁着夜色捡回来的几颗干瘪的胡萝卜,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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