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唐独秀的问题,唐一得意的笑了,笑得像是一个偷到糖的孩子。
“那可是独孤掌门给我留下的礼物,我当然会好好珍惜的。”唐一回答,“只不过我觉得剑身上刻个名字会比较好,日后独孤冷要是来讨要,我也好耍赖。”
唐独秀来了兴趣,“你要刻上自己的名字?还是刻什么‘剑在人在剑忘人亡’的屁话?”
唐一摇头,“那样岂不是很没有意思?我只不过是想给这把剑取一个名字,剑身上刻的也当然是剑的名字。”
没人追问他给剑取了什么名字,因为已经有人捧着唐一的剑走了进来。
丐帮人才济济,长于铸剑的高手也不是没有,进来的正是铸剑的高手彭长老。
彭长老一脸的兴奋,“蒙唐公子看得起,幸不辱命。”
唐一接过剑,轻轻地抚着剑鞘,就像一个父亲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他轻轻地拔出了剑,一声清脆的龙吟,泛着冷光的剑身闪着银光。
靠近剑锷处刻着两个醒目的篆字。
死囚。
这绝不是一个吉利的名字,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剑。
南宫秀忍不住:“你居然给它起了这么一个不祥的名字,倘若宝剑有灵,一定会对你怨恨不已的。”
唐一炫耀的把剑身上的字给众人看,“杀人的剑,为什么需要好听的名字?”
他虽然笑着说出这句话,但众人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萧索。
“这句话太有道理了。”付庆感叹,“麻烦彭长老也给我这把剑刻上名字吧。”说着,他把插在腰带上的断剑拔出来,随意的扔给彭长老。
彭长老吓了一跳,急忙接住,端详起来。
付庆的断剑长不到二尺,断处平整,剑刃也钝得很,不过剑柄、剑锷、剑身显然是由一块铁铸成,看上去很是粗糙,但暗淡无光的断剑却又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彭长老猛然想起一个人,额头禁不住冒出冷汗。
“难,难道,这是。。。。。。”彭长老的声音发颤。
“你说是就是喽。”付庆懒散的说,“麻烦你帮我在剑身上也刻两个字。”
彭长老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什
么,刻上。”他语无伦次起来。
“既然他的剑叫死囚。”付庆平静的回答,“那我的剑就叫做‘凶器’吧。”
南宫秀扑哧一笑,“剑本来就是凶器,还用你给它取名字。”
温柔也笑:“学人家有什么好,一把断剑,取个好名字除除晦气也好,偏要叫什么凶器。”
花公子没有笑,他知道,付庆的剑原本就是叫这个名字的。
彭长老用颤抖的手抚着断剑,好像这把看似毫不起眼的剑有着吸引人的魔力一样。
温柔停住了笑,她发现唐独秀和花公子都没有取笑付庆的意思,他们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没有,相反却肃穆的很。
温柔把目光移到断剑上,她知道这把剑绝不是看上去那么普通的了。
南宫秀也发觉了不对,“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它的第一个主人很特别而已。”回答她的是唐独秀。
南宫秀立刻变得兴致勃勃:“跟我说说这把剑的故事,快点啊胖子。”
胖子看了花公子一眼,后者接过话去:“它的第一个主人仗剑二十年,剑下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以血养剑,当时江湖上谈起他无不色变,所以那时候也是魔教气焰最嚣张的时候。”
南宫秀哦了一声,“看来这个高手是魔教中人喽?那后来又怎么样呢?魔教不是一直想称霸武林么?为什么实力那么强却没有如愿呢?”
付庆斜了她一眼,“你的问题看起来比你的智慧多很多。”
南宫秀回瞪过去,然后继续缠着花公子追问。
“在他纵横无敌的时候,忽然有一天,魔教传出他闭关的消息,而且这一闭就是十年。”花公子平静的叙述。
“这十年间由于帮主不在,魔教在武林各派的打击下,早没有了当年的辉煌,形成苟延残喘之势。”唐独秀接上话。
翁韧感叹,“这位教主出关之后,满心期待的属下以为重振雄风的时候到了,谁知他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折断了自己的剑,扬长而去,从此不知所踪。”
南宫秀的目光转来转去,“你们都知道这把剑是谁的?”
翁韧摇摇
头,“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仗剑二十年未逢敌手的魔教中人,只有一位而已。”翁韧脸上现出崇敬之色,“武林中唯一的以魔入道的高手,只恨未能早生百年,不能一睹先人风采。”
现在南宫秀也知道这把断剑的第一个主人是谁了。
剑魔,赤无焱。
这个名字在百年前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现在提及,仍然让人热血沸腾。
后人对赤无焱的尊敬不是因为他的杀伐之重,而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能在魔心深种的情况下,凭借其天纵奇才,由魔入道,创造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神话。
后来也有人效仿赤无焱,其中也不乏聪明绝顶的人物,然而却没有人能达到赤无焱的程度,自他之后,修炼魔剑的人无一有好下场,不是走火入魔身亡,便是理智全失的成为只懂杀戮的行尸走肉,于是,再没有人敢于修炼魔剑。
直到十几年前,一个身具戾气的少年决定利用自己的天赋,决心修炼魔剑。他并不知道赤无焱是谁,也不知道导引魔气、控制心智的方法,他只是凭着一股执着,一个人,一把剑的走上了修炼魔剑的险恶之路。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天生的戾气所害,会成为魔气的牺牲品。即使知道会有这个可能,“也还是会踏上这条路吧。”唐一暗暗对自己说。
南宫秀现在最好奇的是付庆和赤无焱的关系,为什么这把剑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花公子看出了南宫秀的好奇,也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刨根问底。“你最好忘了这件事。”花公子善意的提醒,“因为无论你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曾经,花公子和唐独秀曾数次开玩笑或认真的问过付庆的身世来历,还有如何能得到剑魔的剑。
但付庆的回答只有沉默,于是二人也就不再问他这类的事情。
人总会有不愿意说的秘密,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苦苦追问。
所以付庆就像是一个谜,他的师承,他的年纪,他似乎用之不尽的钱财,他所使用的断剑,都是谜团。
不过,即使这样,他依然是个值得生死相交的朋友。
唐独秀和花公子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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