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风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手下白白死去,他咬牙提鞭,“阁下是什么人?难道是要为这几个小子出头?”
白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滚,马上。”
樊风的脸挂不住了,江湖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有的时候,甚至比命还重要。
“阁下未免太猖狂了一些。”樊风冷笑,“即便你武功高强,也未必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联手吧。”
西门兄弟中的一个摇摇头,“我们不会和你联手的。”另一个紧接着说:“恐怕没人会和你联手对付他。”两个双胞兄弟说完这些话,竟然转身就走,丝毫不在意樊风此时的表情。
樊风把头转向铁剑门的五个长老,结果发现者几个老头比西门兄弟走的还要快,就像是害怕酒宴结束后,最后的人要结账一样。
樊风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转不动了,他只能将期盼的目光投向刘振山师徒,他们似乎还没有扔下他就走的意图。
刘振山对着他摇摇头,“你莫要看我,我只是想行个礼再走罢了。”说着,他真的长揖到地,然后率几个徒弟扬长而去。
樊风发懵了。
白衣人心安理得的受刘振山一礼,看都没看他一眼,还是背着手站在那,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值得他一顾。
付庆跳下马来,同样走到白衣人面前,深深行了个礼。樊风彻底糊涂了。
花公子怜悯的看着樊风,“亏你还自称老江湖,难道连白衣银剑都不认得了么。”
樊风猛然醒悟,冷汗已经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白衣银剑,司马西楼。
富贵侯侯断二十几年前挑战江湖各路高手,唯一一个在和他决斗之后还能站着的,就是擎天剑客,司马西楼。
虽然败在富贵侯手下,但擎天剑客的名号却更加响亮,江湖上诸多青年剑客都以司马西楼为榜样,几乎没有人不对他满怀崇敬之情,也许除了一个人,--------他的弟弟“桃花扇”司马青衫。
司马青衫觉得自己的哥哥除了练剑一无所长,“名气大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靠我赚钱养活。”司马青衫经常这样感叹,但事实上,对于司马西楼的
要求,他从不会拒绝,也许在内心里,他也为能有这样的大哥而骄傲。
付庆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对于任何剑客来是说,司马西楼都是值得尊敬的,断剑客也不例外。
司马西楼的眼睛依然没看向任何人,眼光中的萧索无人能读懂。
樊风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剩下的三个金刚灰溜溜的走掉,连同伴的尸体都没有带走。
“看,这种人也配称什么老江湖,一点义气都没有。”唐独秀啧啧有声。
花公子宽慰他,“放心,如果死的是你,我一定会把你的尸体带走,哪怕你被砍成肉酱,我也会用袋子全都装好,绝不落下一块肥肉。”花公子真诚的说。
胖子哼哼几声,算是表达抗议。
“你就是唐独秀?”司马西楼的眼睛终于落在人身上,唐独秀的身上。
面对擎天剑客的提问,胖子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不就是我喽,哎呀,司马前辈不知道我有多惨,总有一些闲着没事干的笨蛋对我的脑袋抱有兴趣,鬼魂一样的缠着我,让我片刻不得安宁。幸好今天有司马前辈出马,不然,我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那样岂不是可惜了这一身肥肉?”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肥肉乱颤。
司马西楼仔细的端详着他,好像想知道这个胖子有什么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花公子站了出来,“近日幸得司马前辈相救,大恩大德,铭感五内,他日定当厚报。”
花公子的话说的很得体,但是这时候南宫秀跳了出来,花公子只觉得心中一紧:这丫头恐怕要坏事。
“你就是司马西楼?”南宫秀的脸几乎要碰到司马西楼的下巴。
司马西楼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大家对他不是崇拜得不行就是敬而远之,今天居然有一个小丫头贴着他的脸说话。
他如止水般的心居然也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他点了点头。
南宫秀忽然高兴起来,“果然是你!爷爷经常提起你,还笑话你,说你的剑法不错,酒量却差得可以。”
众人都没有反应,只有铁蛋呵呵的傻笑两声。
司马西
楼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你爷爷是谁?”
“我叫南宫秀,你说我的爷爷是谁?”说着,南宫秀居然抓住司马西楼的袖子摇来晃去的撒起娇来。
花公子的心都快掉出来了,江湖上传闻擎天剑客为练剑绝情绝义,心如铁石,这小丫头居然敢这么做,花公子忽然生出了绝望的情绪。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眼高于顶、冷若冰霜的擎天剑客居然会笑!
司马西楼笑着任南宫秀撒娇,眼光中尽是慈爱。他莫非是假冒的擎天剑客?花公子胡思乱想起来。
“想不到一眨眼已经二十年了。南宫大哥的孙女都这么大了。”司马西楼连声音都温柔起来,“这些年我痴心于剑,几乎忘却了故人,实在不该。”
南宫秀开心的笑着,“爷爷还留了陈年的半生醉等你去喝,谁知一等就是二十年,结果被翁老那个老不羞偷去了大半。”南宫秀撅起了嘴。
司马西楼失笑,“莫非你爷爷又想灌醉我一次?不过翁韧这家伙也真是没长进,这么多年了,还是嗜酒如命。”
唐独秀等松了一口气:既然有这种交情,应该不必担心擎天剑客会拔剑相向了。
司马西楼摸了摸南宫秀的头,一脸的慈祥,“不过,我今天来还是要办一件事的。”
南宫秀茫然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有一个人站出来受死。”司马西楼的声音冷了起来。
南宫秀急了,“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好歹我也是故人之后,你就不念一点旧情么。”
面对她的时候,司马西楼又换上了一张慈爱的脸,“很多事,你这小孩子是不懂的。”
南宫秀急了,“我有什么不懂!爷爷说过了,你总想着武学最高境界就是无欲无求、无情无义,这就是你输给侯断的原因。爷爷说,就算是剑神,如果真的心如铁石,也没办法一窥最高境界!”
司马西楼一愣。“你爷爷当真如此说?”
“那还有假!”南宫秀气鼓鼓的,“所以爷爷从来不要求南宫家的子弟忘恩断情,他说那绝不是武道之路。”
司马西楼沉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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