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德这个家伙虽然外表粗犷,但脑子却不笨。
因为受伤被铁蛋救上了车,然后他就舒服的开始养伤,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并且,他还毫无客人觉悟的占据了一半的车厢,这一行为让其他二人的舒适度大打折扣,不只是关同,连铁蛋也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但是抗议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很无力而且收不到效果的,他们的抗议只是换来呼延德呓语似的哼哼两声罢了,末了,铁蛋只能无奈的用时不时的踹上两脚来表达情绪,当然,关同也毫不吝啬的在呼延德身上留下鞋印。而身高体壮皮糙肉厚的呼延德显然对这种挠痒似的骚扰满不在乎。
三个人就像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好友,这看起来很奇怪。因为铁蛋和关同之间差点动手玩命,因为彼此顾忌才暂时结盟,而呼延德更是跳出来找麻烦的主儿,结果这三人现在却相安无事,即使知道了天书的事,呼延德也只是好奇的兴奋了一小会而已,然后就兴致缺缺的把关同随意扔给他的玉牌又扔了回去,继续死猪一样的躺在那里,继续把另外两个人挤得恨不得跳出车厢。
男人的友情好像来的很容易,也很奇怪。
即便他们下一刻可能就会大打出手以命相搏,但是至少他们现在看起来是朋友,即便手中拿着吸引众多人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也没有争来抢去。
但是,虽然他们看似并不重视天书,却也不准备让任何人轻易的就夺走。
这种行为看起来非常愚蠢,除非,他们只是表面看上去不在意天书而已,或者,他们有舍呢么目的。
关同不知道其他二人有什么目的,而且他也懒得去想,他发现,和铁蛋相识之后,自己似乎也变得懒散无所谓起来,这不是一个好的变化,若失去自己狐狸般的多疑狡诈,恐怕随时会把命丢掉。
可是这副德性的铁蛋却活的很好,关同不得不佩服他的运气。
塞外有一座雪山,关同经常在梦里会回到那里。
那里的牧民们淳朴好客,也只有在那里,关同才敢放下自己的戒
备,才能轻松的呼吸,才有心灵的宁静。
而且,在那里,有一位神秘的智者。
如雪山般巍峨神秘,有着天空般广阔的智慧,------牧民如此形容这位智者。
关同认为他们的形容很贴切。
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解开天书的秘密,那么关同相信,这个人就是雪山上的神秘智者。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天书的秘密,托铁蛋的福,关同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
惊雷是什么样的?
当然是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
那么,就可以这样比喻:惊雷一样的袭击落在了这可怜的马车之上。
车厢仿佛瞬间就粉碎,一根儿臂粗的铁棍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元凶。
按道理,车厢都被弄成这样,里面的人就算不被打的粉身碎骨,至少也要骨断筋折。
不过情况却不是这样。
在车厢被打碎的一瞬间,关同已经向外急退,仿佛是四处激射的众多碎木片中的一个,而躺在那看似睡熟的呼延德则一个滚身,手臂再那么一撑,依然退出了铁棍的攻击范围。
就好像,这个场景是他们商量好的,铁棍碎车,人退。
不然的话,就是他们长了能看透车顶的眼睛?
只有铁蛋没有退。
他以半跪的姿势,单手挺枪斜刺,枪尖准确的击在铁棍之上。
顾不得看铁蛋和对方硬碰硬的结果如何,关同人还在半空,就感觉到一丝不对。也许是多年来磨练出来的直觉,他觉出一种诡异。
然后他发现,身侧似乎有一道灰蒙蒙的影子,而且这只影子好像正对自己的右手伸出触角。
关同右手中紧握的,正是被称为天书的玉牌。
关同惊出一身冷汗,上一次被人这么无声无息的接近是什么时候?二十年前?关同开始懊悔自己戒备心的削弱。
心里这么想,他的动作并没有停顿,右手并没有躲闪,而是以拳状横扫过去,不管对手是人是鬼,想从关同
这占到便宜,都没那么容易。
呼延德踉跄的后退两步放在稳住身形,他的巨斧还留在车上,伤势未愈的他暂时还很难再运用这把沉重的武器。
眉头一皱,呼延德两腿一盘,就那样的靠着一棵树坐下了。道上的行人车辆虽然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于是纷纷停下朝这边看过来,更有好事之徒开始询问有没有目击者,然后就有号称看到的人开始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变成人群的主角。
当然,这些看客们是躲得足够远的。
呼延德现在正化身成看客的一员。
话说铁蛋不闪不避的硬接这来势凶猛的一棍,枪棍相交,就像铁锤砸在了钉子上。
铁蛋身下的车板也碎裂开来。然后是车轴。这一棍,直接把铁蛋砸在了地上。
铁锤固然足够强大,但钉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被震落于地的铁蛋毫无停留,就从马车的废墟中拔身而起,暴喝一声,云龙枪带动一阵风声,直砸向持棍人的头顶。
这不是枪法,劈头就砸,这明显是棍法,而且,根本就是和打碎车厢的那一招一样。
在铁蛋看来,用相同的招式反击对方,是很公平的以牙还牙。
眼见云龙枪当头而来,持棍的蒙面人双目精光一闪,竟单手持棍斜挑,迎上枪身。
这是和铁蛋在车厢内迎击的一招完全雷同。
到目前位置,他们之间的打斗完全像两个怄气的笨蛋,真正的江湖人若看到这一场面,恐怕都会用鼻子哼一声:幼稚。
在以命相搏的时候当然应该无所不用其极,而不是像这二位一样学着对方的招式,好像只有这样得胜才算是光荣。
关同暗骂一声白痴。
刚才右手出招的时候,身旁的影子就迅速退开,似乎不愿和他有什么碰触般,而关同抓住了对方退开的机会。
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飞身而起,左手成掌刀状,直切持棍人的后颈。
先干掉一个再说,这才是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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