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老关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铁蛋对关同的失踪耿耿于怀。
唐独秀早就吩咐唐门弟子搜寻关同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他们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那块布条,那条属于关同衣袖上的布条。
莫非,他遭遇了不测?
这个念头每个人都想过,不过鉴于关同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即使被干掉,也不会不声不响窝窝囊囊的死去。
“现在,唐大少有什么计划?”暂时把关同的事放在一边,反正目前也没有办法,铁蛋问胖子下一步的打算。
“当然是去和铁公子的相好会合,不然,恐怕有些人会一刻不得安宁。”胖子的反击很快。
铁蛋摸着鼻子,“我和燕五好像还没到那种地步。不过你这么说,就是知道她的下落了?你的情报还真是厉害。”
唐独秀得意的搓着胖手,“你以为唐门的实力,再加上天下会的能力,是闹着玩的么?只要我愿意,你去茅房用几张厕纸我都可以知道。”
铁蛋吃了一惊,天下会也被唐独秀所用?不过马上明白了,人家大舅哥是天下会的幕后主脑,人家的老婆又曾经是天下会的主事人之一,能调动天下会的人办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也许温柔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天下会。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让铁蛋头疼。
但是这种关系网做起事来却绝对方便,不管是在官场还是江湖,天下会的能力都是值得信任的。
“那么,她在哪里?”铁蛋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个问题,并且做好了被唐独秀取笑的准备。
但是胖子除了一脸揶揄之色,倒也没说什么。
“估计她现在正在南宫家的大宅子里喝茶。当然,如果她不怎么安分的话,也有可能被捆在柴房吃土。”唐独秀利索的回答了铁蛋的问题。
“她居然找上了南宫家的麻烦?”铁蛋吃了一惊,“她的身手不错,如果暗中出手的话,公子恐怕也很难应付。”
铁蛋说的“公子”当然是指花公子,那家伙带着嫂子和侄儿都住进了南宫家,一副上门女婿的样子,不过像他那样拖家带口的上门女婿怕是也很少见。
花无语身死之后,出卖兄弟的铁幕虽然没有受到花公子的报复,但是那种沉重的负罪感和愧疚之情已经折磨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他的背不再挺拔,他的手变得无力而颤抖,当年名震江湖的铁花庄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
铁幕很想把铁花庄交给花公子,一方面是他无法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当时是因为怕死才出卖兄弟,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才那样做。
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花公子拒绝了铁幕的心意。
“我要你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每一天都要面对这里的一切,看着这个你和我大哥一起建立起来的地方,想起你们同生共死的过去,记着庄里所有随我哥一起死去的人。”花公子这样说。
“我希望在有生之年,你能习惯并且享受这种内心的折磨,这就是我不杀你的原因。”
铁幕无言以对,他没有离开,偌大的铁花庄,除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以外,只剩下几个忠心的老仆留了下来,也许,他们也是无处可去。
有时候,铁幕的两个儿子会问他们的母亲,花战去哪里了?花二叔和婶婶有到哪里去了?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他们不敢问铁幕这个问题,以为即使是孩子,也看得出白发满头日渐衰老的铁幕有着非常不好的状态,所以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但是他们的娘亲在这个问题面前,也只能垂泪物语。她并不怪铁幕的选择,在当时的情况下,富贵山庄随便一挥手,就可以把铁花庄夷为平地。或许铁幕不怕死,但是他有家人。
年轻时闯**江湖无牵无挂,所以有着一腔热血,但是安定下来之后,有了家人,那热血就会转变为柔情,也就会放弃一些原则,忘记一些梦想。
而且,铁幕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弄到那种地步,他只是想把唐独秀交给富贵山庄,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花氏兄弟有一丝的伤害。
他可以不顾江湖道义,不怕被人唾骂的出卖唐独秀那个他并不熟悉的人,但他绝不想花无语和花公子出事,就算豁出自己的命,他也不想。
有很多事情,可以计划,可以安排,但是并不能保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当浑身是血的花无语昂然挺立气绝身亡的时候,铁幕觉得心里的某个东西碎裂开来。
鬼书生只是威胁利用他,这一点铁幕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简直就是一条狗。或者,连一条狗都不如。
但是这条狗只是想家人平安,兄弟平安,不再卷入江湖上的腥风血雨,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么?这样想有错么?
可是如果我没有错,为什么我的兄弟会死,为什么花公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仇恨,为什么铁花庄的人都各自散去,为什么我会众叛亲离?
每一天,铁幕都在想着这些问题,庄里的路,曾和花无语一起走过;那边的几颗大树,是他们俩亲手栽下的;后院的凉亭,好像还留有二人大醉后的鼾声。
花公子说得对,这对铁幕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于是铁幕的头发越发花白,直到馒头的银丝乱舞,他坚毅的脸上开始出现皱纹,身上的肌肉似乎都塌陷了下去,如果有人看到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佝偻的老头就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铁花庄庄主。
既然不回铁花庄,南宫老爷子又舍不得南宫秀远离
自己身边,花公子就只好带着嫂子和侄儿一起住进了南宫家。南宫世家家丁兴旺,花公子立刻多了八九个大舅哥,这些人显然对这个妹夫很有好感,只不过表达得不够含蓄隐秘,比如他们当着南宫秀的面就会大声喊花公子去某些男人喜欢的地方乐一乐,这让南宫秀暴跳如雷。
舒服的日子过久了,仇恨什么的也会淡忘,花战也在一天天的长大,这孩子和南宫家年纪相仿的孩子们很是玩得来,而南宫家显然没有把这孩子当成外人,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都会算上他一份。
花公子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仇恨无处安放,恨铁幕?其实他知道铁幕并不是怕死,也不是想害了花氏兄弟。恨侯断?富贵侯连杀了自己儿子的唐独秀都没有怎么样,那所谓的江湖追杀令多半是富贵山庄的两个护法搞的鬼。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想平掉铁花庄呢。
想来想去,好像这些都是鬼书生和秦青阳搞的鬼,可是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自己为什么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恨意。
手中的花瓣像被疾风卷起般飞快的飘舞,但是却始终离不开花公子右手的一尺范围,如果这时候旁边有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种对内力的控制即便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胖子,秃子,赌鬼,阿一。”花公子低声的喃喃道,“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多年都在拼命的增强功力,我又怎能落后于人。”
然后他轻声一笑,“真的很想再去找人拼命啊。”
这时有人打断了他的思绪,从那轻快的脚步,花公子就知道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夫人南宫秀,这丫头有了孩子之后也没有当母亲的样子,还是那个调皮得小丫头一般。
“小花小花!”南宫秀燕子投林一样扑进花公子的怀里,头还猛力的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花公子不由叹道,“听你叫我的名字,就像是在叫小猫小狗一样,不过再看你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你才像小猫小狗。”
南宫秀扬起灿烂的笑脸,“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那个婆娘还是不吃不喝的,不过总比另一个强,吃喝倒是吃喝,但若是不堵住嘴,就一刻不停的骂个不休,真不知道爷爷抓住她们干什么,不如当时就……哼哼。”
花公子弹了弹怀中人的脸颊,“当初怎样?杀了她们?你可知道,这其中有一个女子可是和秃子暧昧不清的。”
“铁蛋的姘头?”南宫秀眼睛一亮,“是哪个?不会是那个胡乱骂人的泼妇吧。”
花公子抚额,“不要姘头姘头说的那么难听,不要忘了你可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再说了,若是在你的脚上拴上铁链锁在牢里,说不定你会骂得比她还难听。”
南宫秀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