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很多皇帝知道天道的存在,也有很多皇帝企图把这股力量归为己有,于是,就有很多皇帝失败得很惨。
当今天子自认贤明,而且聪明,所以那些失败的例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站在权利的最顶端,结果现在发现抬头之后,还有更大的权利等着自己去追逐。
有目标是令人欣慰的事情,并且,皇帝准备完成这个目标。
不过让他很不满意的是,老太监虽然表明身份,并且宣称自己的一方势力会绝对的支持皇上,但却不肯把其他人的名字身份告诉给皇上,打死也不说。
对于这一点,皇帝除了生气就只有生气,老太监不说,他也没有办法。抓起来严刑拷打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自己手下没有能制住这老家伙的人,而且皇帝也不想得罪这原本支持自己的势力。
对于武功高绝的人,皇帝心中有些畏惧,这可能是上次侯断独闯皇宫留下来的阴影,对于某些人来说,杀掉重重守卫中的天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会比捏死一只蚂蚁要困难一些,但却绝不难办到。
好在老太监还是肯忠心耿耿的为皇上效力,肯听使唤,这已经很不错了。
老太监的名字皇上已经记不得,多年来一直称呼其为“阿保”,只是皇帝不知道,这个阿保能保护自己倒什么程度,反正从上次的经历来看,这道保险不怎么靠谱,至少不完全合乎心意。
受皇上之命,这个苦命的阿保只好去联络天道的其他两股势力,希望能如皇帝所愿,唯天子马首是瞻。
那些游戏人间坚持天道初衷的人有一个接待了老太监,在一座很大的庄园里,方圆百里无人不知道这座庄园的主人陈员外乐散好施,平时做了不少修桥铺路的善事,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本地十几起杀人和*的案子也是这陈大善人做的。
陈大善人上好香茶招待了阿保,并且耐心的听完了他主子的意图,然后,在大笑声中令其马上滚蛋,不然的话,不但再看不到巍峨皇城,就连明天的太阳也都看不到了。
老太监和同伴当然愤怒,但是也无可奈何。二人联手也许有可能杀掉这个肯和他们见面的人,但是
对方的报复也不会来得太晚,相比之下,只有这些不曾改变原则的家伙才有真正的首脑,当然,这老大是谁老太监也不知道。
而转变成只通过维护皇权来整治天下的老太监一伙,和那个投身红尘以拯救众生为己任的势力都没有领导者,所谓的群龙无首,就是这种局面了。
阿保愤愤的离开了这个大宅院,心中不免暗想,倘若调动兵马,需要多少人才能把此间的主人碎尸万段。
当然他没有这样做,连陈大善人的身份他都不准备告诉皇帝。
即使改变,天道依然是天道,自相残杀是自己的事,但是现今三方势力算是均衡,阿保还不想破坏这种平衡,天下大乱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事情。
一条不起眼的小河,一只不起眼的小船,一个不起眼的老头。
在被人不礼貌的拒绝之后,阿保很快就来到了这条河边,上了这艘小船,面对着这个老头。
老头很胖,有着花白的头发和红红的酒糟鼻子,让人一看就觉得很有喜感,而他笑嘻嘻的样子也的确像是一个老顽童。
不过老太监可不敢轻视此人,在天道三方势力互相企图消灭对方的时候,老太监曾对这个老头施以偷袭,不但失败,而且还被打得落花流水,若不是对方不想杀人,他早就没今天的好日子过了。
不过对于这个老头阿保也是很有一些不屑的,打着扶困济危拯救苍生的旗号,却为何能养得如此白白胖胖,不是只顾着为自己谋福利了吧。
而且,更让阿保看不惯的是,这死老头子虽然总是在河上钓鱼,但却连一根水草都不曾钓上来过,原因很简单,他的鱼钩是直的。
这种相仿姜太公的作法让阿保忍不住想哈哈大笑,但他却没那个胆子,先不说作为天道的一员,姜太公做的事很值得称道,而且这老头子的武功也着实可怕,虽然这帮家伙很少杀人,但是被打得躺上半年也不是舒服的事情。
“钓叟,对这件事,你怎么看。”阿保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直呼其名在他看来是一种平等的体现。
钓叟闭目哈眼的坐在船边,连头也不回。
沉默,没有人说话。
阿保不得不咳嗽两声试图打破这种尴尬。
“你们认为,维护世上最大的权力,便是治理这人间的办法,而他们却还是觉得,芸芸众生不过是草芥,生死完全可以操在自己手中,这么多年来,你们可曾变过?”钓叟慢条斯理的反问。
阿保只能摇头。
钓叟虽然没有回头,却知道阿保在自己的身后点头。于是他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跑来要我们改变?”
阿保无语,片刻,他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庙堂的事我们不会管,但他要以苍生为念,不然,为了这个天下,我们也不得不做些事情。”
阿保身子一僵,“难道,你们还打算和我们作对不成?”
这个你们,指的就是钓叟那样心中只有苍生的人,而我们,当然说的是坚决维护皇权利益的阿保一伙。
钓叟似乎笑了几下,他的肩膀微微有些耸动。
“好像百年以来,我们三方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定哪天又会想玩什么把戏,到那个时候,我们自然会阻止,而你们,也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阿保站在那,保持着回头的姿势,“这些我当然知道,不过我问的是,你们会不会与我们为敌。”
“如果需要。”钓叟的回答简单极了。
“很久之前,就对你们说过,既然心系天下百姓,在朝堂之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为什么你们却不屑一顾,混迹于江河湖海,你们能帮得了多少人,你们一辈子的努力,也许都比不上皇上的一道圣旨。”
“但是皇上的圣旨,不一定是对的,他也不可能亲自到民间为百姓做些什么。”钓叟平静得回答。
“难道你们做的就很有用?扶贫济困,你一年能做几次这样的事情?”阿保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嘲讽。
“一生只做一次,也算了了平生所愿。”钓叟的话带着股禅机的意思了。
于是,阿保不再说话,终于心情沉重的离去。
对牛弹琴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么,谁是那只蠢牛?
河面上,一船,一钓叟,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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